要说这尚立本是有为之人,何故变成现在这般景况,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受方林影响,从他决定不支持陪天命月使赌上一番之后,运数就开始无形中套牢了他。就因为其实心目中有了这种不平衡心理,后来又由于生意场的不如意,尚立才渐入了魔道,开始功利和不自信起来。
特别是上次当着苏训和路亦涵的面出丑一事,他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心结的了,便不觉中开始自暴自弃,变得不能从客观现实中清醒看待一切。而妹妹尚樱妍却反因一早就正确指明要跟着方林行动,加上佛子情种的升华闭合,心境灵通之下,本就比哥哥聪明的她,就自然地远远抛离了尚立之上了。一饮一啄,全皆由此而生。
所以方林自不能眼看着一大好青年就此堕落邪门,游基昆当初还不是伤心失望到极点,现在不好好的吗。虽然说基昆小弟资质才能上是要高于尚立,但尚立现在可没这般惨,他有永远站在身后的家人,有个永远不背离他的妹子,还有方林的朋友在嘛。所以比起当初游基昆的生不如死,他是好上百倍的呢。
所以方林决定出亲情要胁,做戏嘛,他是好手了,七位娇妻和游兄弟天份过人,且与他皆是心灵相通,不用提醒也晓得配合的。他突地冷然一笑,打断尚立的荒谈商道:“这些小生意你以为现原的我需要吗,刚才你妹子就上门来求过我了,我说得很清楚明白,做我方林的女人,这尚家的生意就不要再继续,无谓浪费,不如举家加入官场,包你们从此风生水起。要不接受这条件,那也成,我会叫商户关照你们一番,不就给点生意嘛,钱庄银票随便开就是,只要你有信心还得起,我做这保人还是全不费功夫的。但你妹子有骨气,两条路都没选,现在你来了,是否改变主意了呢?”
这番说话让尚立彻底清醒了,是啊,他当初是与方林有旧,但相识不够半天时间,而且他是从中得到了好处的,要不尚家没了上官一族的扶持,早就崩溃了。所以其实方林可算跟他们再无瓜葛,凭什么要他天命国师的身份去支持他的小生意呢,这几笔买卖对尚家来说是救命再起的稻草,但于方林还真看不上眼。堂堂天命国师要是参与此等小操作,也还真有份。
但听着后来味道变了,他居然要以妹子的终于相胁,而且提出要他家永离商界,摆明是不看好他们了,这种明是提携,却从此做狗腿跟班,出卖妹子的事,他尚立还真做不出。而且方林的七位娇妻齐是平等追求过来的,天下皆知,要是妹子为交易而过门,那一生的地位和幸福就可以想象了。
再说这所谓第二条路,可以说是变相施舍了,他根本不理会你做啥生意,开妓宅赌场算合法的,不合法的估计也不在乎,以他国师之名硬是借一笔资金银票,跟抢劫何异?至于说他有能力再归还,就纯属废话,以你这等行径一出,谁还敢讨回这笔款项啊,到时只怕尚家声名就随之尽毁了。你方林是天命国师,名声大得惊天,我家可经不起这般折腾,最后怕还是要做你的狗腿子啊。呵,现在尚立倒不糊涂了,想得还真是通透,最主要的还是他妹子尚樱妍,因为方林肯如此帮他,根本就对妹妹还未死心,也吃定了尚家再无出路,一将军就死棋啊。
方林见这尚立还顾忌他的国师身份,忍得着这口气,唉,还是功利心过重,热血性子都没了,这可不成,连忙对大家使个眼色,要添把火啊。论商家的门道,欧芷嫦却是众女中当属第一,所以她首先打击,慢哉柔声说:“生意嘛,讲求的是本小利大回报快,你这几笔可全是周期长线的买卖,利润也不高,况且此中还仅靠信用来维持,现在商家云集,竞争激烈之下,谁还守着这诚信二字嘛,荒唐。”
上官琪就针对他妹妹了:“樱妍妹子与我有旧,虽是今时不同住日,我还是会照看着她的,要是她入门过来,只要她心头不高,别妄想跟咱姐妹平起平坐,我敢担保没人为难她。而且国师可是很多人梦想着的情人,求一晚之欢的可多的是,现在我夫君可是难得心慈,念着与樱妍妹子有旧,给了一个名份,不好生抓牢还真是傻子,尊严是好的,但现下值多少钱啊。”
眼看着尚立眼中火苗转旺,却还是苦压着,游基昆就加码了:“哥们,以后我就要靠着你了,放心,有你妹子这重关系,足以让你可以横着走了,多少人求着国师,只为跟着做跑腿,你却一步登天,还惦记着尚家那点小生意作啥嘛,吃香喝辣花天酒地就成了。”而阿彩娥就拉了旁边略有犹豫的梁忆红一下,说道:“对哦,生意啥的说起来多没意思,刚才我和姐姐就打算我唱她跳的,刚巧兄弟来了,就陪着我俩作乐一番吧,来,把外衣脱下。”古时女舞的男伴其实就是宠寝之职的,阿彩娥也只不久前才晓得这事,这招可够毒的,把尚立当男妓看待了。
眼看着梁忆红站起来,她的天女生性就是亲切,但这时尚立却觉得比鬼怪还恐怖了,终于忍无可忍,骂了开来:“住口!我尚家虽说是破落商号,但总算是书礼世传,岂能为求一时生计,折腰屈处人下,再说我妹妹冰清玉洁,怎能用她的感情作交易筹码,这尚立纵是走投无路,也决不会当狗腿宠男的。这番算是我自取其辱,来错了,就此告辞。”
方林见这尚立终于有了骨气骂出口,便微笑起来,而甘若清此时就开言了:“别急嘛,有骨气是好事,但也总得吃饭,说是不为五斗米折腰,那可是骗人的,世间事总逃不过情势二字,我等准备好饭菜了,尚兄弟吃完再走吧。”尚立一怔,这夜宵还早,晚饭却刚过,才说要歌舞取乐,这唱的是哪一出?看着众人皆微笑望着他,终于大是醒悟了。
开始方林说的还算有道理,但其他人的言语根本就出轨甚多嘛,分明是在气他,而甘若清的话却是把他打醒了,吃饭还得看钱买菜,有多少菜就配合着如何吃饭,这本是很浅显的道理,想不到我尚立空活许年,却是要嫂子来提点。他现在一心想回复家族辉煌,不顾现实的追求大生意,根本就是蛇大吞象了,啃不下的嘛。妹妹的路子本来就没错,他明知如此却还在自欺欺人,为何呢,还不就是面子作怪。
而甘若清说的在理,现在还没到为五斗米折腰,还可以说骨气,但要是他再执迷不悟,怕他们所说的就是自己的将来了啊。他现在可以不顾脸面求方林支持他的生意,其实跟帮梁忆红当舞男又有何区别,还不是做狗嘛,难道摆出大生意的派头来,就足以让旁人闲言闭上吗,荒谬之极嘛。他的生意正如欧芷嫦所说的,投资不少,回报超长,利润只在中等,要不是有方林在,他哪有信心提出这些,更别提有商家同意参与了。
所以他们说的没错,这根本也是如此不堪的行为,只不过做得稍为体面隐晦而已嘛。尚立总算晓得方林是让他自悟其道了,好在他良心未失,还有点傲骨存在,要不怕是真的会卖妹求荣,哪时他就毁了啊。思之及此,他汗流浃背而下,还真是上天保佑,让他及时醒悟过来,浪子回头嘛,不晚。想通后尚立总算回归当初自信的才子面孔,洒然地答应了甘若清的邀请,一尝方林精心烹制的夜宵来,至于生意嘛,管他呢。
方林可不只是烹饪好手,生意商道可是精通得紧,那书中写的可只是小道,现下反正欧芷嫦她们也感兴趣,便借机大谈生意的乐趣了。没错,在方林看来,做生意就是体会交换的乐事,这才是商道的真境界,不是为赚钱,也不为事业,而只为乐在其中。而如何让各方得取所需,快乐写意,就是他做生意的目的。
要做到这点当然并不容易,首先他要有明显的优势,要不一切别提,那就是想人之不能想触觉了。寓言一则这样说,一地方的人从来是空脚不穿鞋,一般卖鞋的只会绕路走,但偏就有一人大喜,因为这市场就太大了,全是他的。所以关键在想法,而不在规则传统,象他手中的竹子,村民多只是编个小筐,大都没用丢弃,但谁想到把它雕琢成工艺品,成就文化旅游等一条龙的商机。
这番话语让尚立大感以前是傻子一般,太多的大生意都摆在眼前,是他错过放手了的啊。就比如他认识方林和上官琪,以他的资质,要是研究一下方林的书,再以这身份边讲谈边售卖,那连带开个酒楼学社一条龙也非是难事。这可并不是骗人,他了解方林,对他的书认知就比许多人要深厚得多,借机交流有识之士,名气一成,此后就是人上人的生意大家了。
再好比他尚家是古商世代,那就可以利用这招牌做很多文章,再加上家族中的古药方和制酒法,那可全是秘传,吸引力还真是惊人的。以前他从没想过利用诸方面有利的条件,现在却想通透了,生意嘛,交换之乐也,凡是我优势之项目,皆是可以待价而沽的。当然并不是出卖这些优势,那等于断河吃鱼,没了后续功效,而方林教的是变相出让,主动权还是自己,实在是太高明的生意经了。
这人心一活,啥事就变得好办了,此番尚立受方林众人提点,从此就是生意场上的怪才,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投机者,有人佩服他的眼光准下手快。但其实他很想说,他根本不及国师方林的一指头,不过这话他只能放在肚中,国师是大才,商家只是小道,他还真不敢用这话中伤这恩深德厚的大善人,何况他算是国师的小弟了,帮他担点虚名也应该,呵。
这次尚立终于及时走上正路,便从此也一飞冲天,方林等自是大喜,也不枉尚妹子一路苦熬了。但方林却不得不提早离开小镇,他的工艺品已初具成效,这倒没啥。离开的原因却因为从桂望派人来传讯,四妖道说出了一件惊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