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外传来几声啾啾鸟鸣。
陈琳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睁开布满血丝的眼。
一夜的沉睡,并没有舒缓她的疲惫,反而觉得浑身乏力,头痛欲裂。
凝翠端着脸盆进来,伺候她漱洗。
“萍姑娘……”凝翠犹犹豫豫的,“外面……昨天那个男人……他还等在外面呢。”
陈琳一愣,随即淡漠道:“让他等。”
时间一点点消逝,很快就又到了傍晚。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凝翠拎着食盒踏进屋子时,肩头已经积了一层雪花。
她放下食盒,拍掉肩头的碎雪,跺跺脚,搓搓手,道:“外面可真冷啊……”
“上京的冬天一向寒冷,何况,现在正值数九寒天。”陈琳淡淡道。
凝翠瞥了眼屋外,犹豫道:“萍姑娘,那人还守在屋外……”
还守着?
陈琳心里咯噔一声,嘴里却仍是冷冷道:“他爱守,就让他守好了!你不用可怜他!”
“凝翠不是可怜他……东方宸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这般,也不知是有何阴谋。不过,请姑娘放心,凝翠已经派人传讯给主上了,姑娘不必担心。”
“嗯。”陈琳淡淡地点头。
屋外寒风呼啸。
陈琳听着风声,也不自觉地感到寒冷。
这样的大雪天,站在外面,该有多冷啊?
陈琳数次心软,想吩咐凝翠端碗热茶给他,最终,还是硬下了心肠。
算了,让他等吧。
等他受不了了,自然会离开。
夜晚,陈琳漱洗过后就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呼啸的寒风。
人在屋里,心却系在屋外。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东方宸一直站在屋外,整整三天三夜,水米未进。
第三天清晨,凝翠端着水盆进屋时,道:“姑娘,东方宸凌晨时昏迷了过去……”
“哐当!”
陈琳手一抖,将洗脸的铜盆打翻在地,水溅了一身!
凝翠一惊:“姑娘,你怎么了?”
“他……他怎么样了?”陈琳僵硬地问。
凝翠安慰道:“姑娘放心,他一昏迷,他的亲卫就把他抬回去了。”
陈琳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一天下来,她却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恍恍惚惚的,不得一刻安宁。
直到下午,陈琳终于忍不住了,借以午睡之名,把凝翠支开。
“暗七,暗七……”
暗七刷的一声立在了陈琳床前。
“怎么,忍不住了?”暗七略带戏谑地看着她,随即长叹一声,“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不忍心……其实,这五年来,你何曾有一刻放下过他。”
陈琳眼中酸意上涌,却仍是倔强地仰起脸,不让眼泪滑落。
“是啊……我就是这么没用,他都对我这么坏了,我却还是放不下他……”
暗七无奈地摇摇头,道:“情之一字,最是难懂……早知道你会不放心,之前我已经去九王府查探过了。东方宸只是发高烧,有那么多太医为他诊治,过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陈琳一颗心,这才完完全全地落下来。
暗七挑挑眉,戏谑一笑道:“你还是担心一下,等他养好了病,再来纠缠你吧!”
东方宸这个人,最是执着。
十二年前,为了救风倾雪,他可以谋划七年,不改初衷。
五年前,闻得陈琳死讯,他伤心欲绝,整整五年,他都一心爱着过世的王妃,心无旁骛。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就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