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谢母后关心,儿臣觉得好多了。只是灵儿,灵儿她……”严心仪的眼角有些湿润。
“哀家知道灵儿是你从娘家带来的陪嫁Y环,跟随你的时间长,不过哀家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会害怕哀家责怪她,而想不开,她一定是觉得太子殿下的失踪与她有关系,所以她才会……哀家也和你一样感到惋惜啊!哀家只是看到灵儿一眼,就知道一准是个机灵的Y头。”懒
严心仪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淡蓝色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如烟在一旁低着头躬身立着,没有言语,也不看高兰馨,她不是害怕高兰馨,而是怕高兰馨看出她眼中的愤怒与憎恨。
高兰馨也在默默地打量着柳如烟,她看到柳如烟的神态一直都很镇定,没有一丝异常的表现,便觉得灵儿说的话是实话了,这个柳如烟确实是没有看过龚玥明的,这让高兰馨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高兰馨对掩面啜泣着的严心仪说道:“你带着如烟去给灵儿收尸吧,好好地安葬她,也不枉你们主仆一场。”
严心仪点点头,准备带着如烟到昭霞殿院子里的那口井边去。这时,忽听大殿外传来通报声:“庐陵王请求觐见!”
“云锦?云锦回来了?快宣,快!”高兰馨激动地大声喊道。虫
本来准备去给灵儿收尸的严心仪听到了通报,也停住了脚步,如烟懂事地退到了一旁,躬身立在了那里,可是她的心里颇不平静,她一方面是在为云天担心,另一方面是已经多日都未曾见到云锦了,现在马上就要见到了,她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热,她把头低得更下了些,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高兰馨此时是没有心思注意到她的,她的心里一直都在记挂着云天。
云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高兰馨,刚要躬身行礼,高兰馨止住了他,急忙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找到云天了吗?”
云锦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找到了吗?云锦,你倒是快说话啊!”
“皇后娘娘,您节哀啊!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他……”云锦话还没有说完,便失声痛哭起来。
“云锦,你……你是说云天他……”高兰馨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一旁站着的刘尚宫眼疾手快,跑过来扶住了高兰馨。
严心仪也走到云锦的面前,痛哭着说道:“不,不可能,不可能,太子殿下的人呢?他人呢?你凭什么说太子殿下已经?”
高兰馨定了定神,让自己站定了些,也问道:“云锦,你可找到了太子殿下?”
“回皇后娘娘话,找到了,太子哥哥他已经……”云锦没有说下去,他转向大殿外,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抬进来,把太子殿下抬进来。”
四个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走进了大殿,担架上的人用一块洁白的绸布蒙着脸,但是从穿着打扮上看,确实是云天无疑。
高兰馨看到云天的尸体被抬了进来,整个人顿时如同浇注了水银一般,立在那里久久地不能动弹。眼睛直钩钩地看着担架,说不出一句话。
严心仪发疯一般地扑向担架上的云天,紧紧地抱着云天的尸体,哭声响彻了整个大殿。
如烟立在一旁,她是个婢女,是不能随意到担架前来看云天的,可是她的心里也不好受,此刻,她全然忘记了云天的不好,只是记着云天对她的好,她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云锦的眼角还是撇向了如烟,他看到了如烟在流泪,他的心也跟着痛起来,不仅是为云天,还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正爱着的女人与自己近在咫尺,却是不能拥有。
皇上黎文龙被严心仪的哭声惊醒,在寝宫内大声问道:“外面何人哭泣?”
高兰馨仍旧愣愣地站在那里,丧子的伤痛,让她甚至忘记了哭泣。
云锦看看大殿内哭做一团的女人,只好先跑进寝宫向黎文龙禀报去了。
黎文龙被几个小太监抬着走出了寝宫,云锦跟在后面。黎文龙看到了担架上躺着的云天,他示意太监将他抬过去,几个小太监抬着黎文龙来到了云天的担架旁。
黎文龙伸出手想去揭开云天脸上盖着的白绸子,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无法控制自己的伤心。
“云锦,云锦,你过来!”黎文龙喊道。
云锦走到黎文龙的身边,黎文龙说道:“你替朕揭开云天脸上的绸子,朕要再看看她,再看看!”
云锦伸手揭开了云天脸上的白绸子,云天的那张白皙的脸上布满了道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被挂破了,一条腿还缺失了。
黎文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老泪纵横,再也抑制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许久都僵立在那里未动的高兰馨这时才“哇”地一声放声痛哭起来,冲到了担架前,抚摸着云天的面庞,抚摸着云天那条残缺的腿,眼泪不住地流淌,她对泪流满面的皇上黎文龙说道:“皇上,云天只是睡着了,睡着了,你看看他睡的多安逸。只是这个可怜的孩子,怎么会伤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