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没什么娱乐的,男的除了上赌场逛花楼就是斗蛐蛐儿;女的没事儿就绣花,不过有一件是公共娱乐,那就是听戏。
因着康熙看得紧吧,四阿哥自从我唱了曲子后就没再来找过我。而这时立程倒是勤快,天天像没事做一样带着我四处玩儿。立程还说今晚要带我去听戏呢。
街上行人多,其实我一直想去青楼看看,这江南的女子可是有名儿绝色呢。各花楼都有名角儿,只可惜我是女儿身不得入内一睹芳容。
路过青楼,传来一阵嘤嘤哭声,似是无奈。我忙停了脚,只见万花楼门口立着一老一少两人,女的现在正是梨花带露哭得凄惨,老的也在拿着袖子揩眼睛。一边的老鸨斜吊着眼,一脸假笑,“徐班主您就放心吧,你女儿入了咱们这,那可是入了金屋了呀。来咱们这公子哥儿出手可大方了,再者说将来要是哪位爷瞧顺眼了,将红玉姑娘赎了去做个填房小妾的,可是吃穿不愁镶金戴玉的,可比在街头唱戏强百倍呢。”听这样说,原来是唱戏的。有一门手艺怎么还要卖身青楼呢?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管闲事了。立程见我要插手也没阻拦,只在我旁边悄悄道,“那两位是杭州城的徐家戏班,因去年一富商想娶徐班主女儿为妾,红玉姑娘不肯,那富商便差人将徐班主拉下水入了赌场,如今欠了一身债,这便是要卖身还债了。”原来如此。古人走投无路就只有卖身这条路可走了。
“这姑娘我要了。”我走过去高声道。我这一喊倒将他们三个吃了一惊,都抬头看向我。我笑道,“我说这姑娘我要了。”红玉姑娘停了哭,看着我,又看了看立程,脸忽然有些羞涩,这立程怎么就长得一副祸害样呢。
“姑娘,您是要买小女为婢吗?”徐班主怯生生地问道。我点点头,“你们还没签契约吧?如果没有,那就随我走吧。”我见他们几个手上都空空的,想必还什么手续也没有办。
“是还没办。奴家愿卖身于这位小姐。”红玉姑娘赶紧说道。她也是不想卖入青楼那个火坑的。这时老鸨急了,一把拽住红玉的衣袖凶道,“你们先答应了我的,怎么着就反悔了?”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不屑道。
“妈妈这事儿你就让一步可好?以后你楼里姑娘上吉祥坊买首饰,咱们打八折。”立程对着老鸨道。老鸨一听,脸上的折子一堆,笑道,“哟,我道以为是谁,原来是罗公子呀。这话儿你可说定了,今儿见您佛面,这人我让了。”说着又凑近了立程,掐媚道,“罗公子今儿要不上楼去喝两盅?我让芙蓉,青杏陪你可好”我看着立程,这家伙原来是这的常客呀。立程见我看他,有些不自然的躲闪着,“妈妈好意我心领了,今儿有事,改日再来了。”我见他那样,心里好笑,这小子不肯带我逛这,原来是怕我揭了他底儿。
带了红玉离开,我问了问情况,知道我红玉也算是杭州城的名角儿,青衣花量皆是有功夫的。我便决定投资戏班。我将这主意一说,立程有些担心,说徐家班已非往日,如今是落没了的。我笑笑,对着徐班主道,“你要多少银子尽管说,这戏班子可不许拆了,以后由我来当导演。”
“什么导演?”听到他们问,我才想起这时还没导演一词,忙解释道,“导演就是指导你们排戏的。”他们几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徐班主很是感激地对我道,“今后我徐某全听凭小姐吩咐。”
“你以后别再去赌就好了。”我看了看如花似玉的红玉对着徐班主说道。
“是我老糊涂了才入了他们圈套,今后是不会的了。”徐班主看了看红玉,举手发誓,“今后若徐某再入赌场,便是五雷轰顶……”红玉听了忙止住道哽咽道,“爹,您别说了……”说着父女两个抱在一块儿哭了起来。我看了心里也不是个味儿。
徐班主带着我看了看他们在城西的戏班子,人倒也不算少,有十来个,各角儿的都有。只是装备太简陋了,也是因为没钱的缘故吧,因这戏班子是徐班主和他妻子辛苦创办的,所以为了戏班能继续办下去,红玉才决定卖身青楼的。
我临走时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也算是生活费吧。服装费什么的,我另给,让红玉今天下午去吉祥坊拿戏本,晚上排练,明天上杭州的李记裁缝店去取衣服,后天晚上演出。
古代的戏服笨重,戏总是唱的那么几出。而我在现代为了挣钱也上拍戏的地方去跑过龙套,做过群众演员,所以对演出排戏什么的也见过些。
我回了屋吃过午饭就开始写剧本,我只写大概的戏脚,唱的也是按他们现在的唱法来唱,只是对场景做了改变。
写完了戏本,接着又画了些服装样式,这服装样式是较现代的。当拿到李记裁缝店时,店主看了看我的草图很是惊喜,他会尽快赶制出来,只不过最快也要到后天下午了。我想了想,只要在演出前能做出来就好。
我导演的这出戏是《梁祝》,这戏我在现代老喜欢看,所以对场景什么的较熟悉。第二天我竟然能将"避婚·求学草桥结拜(或柳荫结拜)"、"书馆谈心"、"十八相送"、"思兄"、"劝婚·骂媒"、"楼台会"(或"祝庄访友")、"闻耗"、"吊孝哭灵"、"逼嫁"、"祭坟·化蝶"的唱词全背了出来,真是佩服自己。他们看了后,都受到里面主人公的感染,边看边哭,而排练的时候更是入戏,主角当然是徐红玉担当,男角是一位长得很俊的小生叫赵菊生。
看着他们这样入戏,很快就能将唱词背了,和着昆曲的调儿婉转,我在台下看了也在心里为他们暗暗叫好。而立程总是在一旁不时以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我急着排戏也没去多注意,他也不插话儿,只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我,我渴了他马上就端来茶,我热了他就拿着扇子帮我扇着风,就跟一小助理差不多,有他在,许多琐事都不见了,他会不声不响的就吩咐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