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真快,天上下了几场雪,这年也来到了。秋雁的伤幸好没感染,好得虽慢,但也没有影响什么。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便。采买物品都是秋雁一个人包了,只是每次她出门,我都将她打扮成一个男子样,她身上的男装都是房东走时给我们的。房东说北京天冷,他在南边做生意的儿子让他上南方去住些日子,我也正是因为他要离开京城才会没议什么价就租了他的房。当时我们身上连个包袱也没有,房东老大爷见着我们可怜便将他儿子的几件旧棉裳拿了来,叫我们拆了里面的棉絮出来做被子。我没拆,一直放着,想着某天兴许用得着。现在还真用上了。
秋雁就穿着这身打扮去外面采买了些年货,我让她多买些青菜,肉,再买几只活鸡。我妈是南方人,小时候我在外婆那住了差不多两年,外婆过年的时候都要腌好多肉挂在房梁上。我为了少出门碰到不该碰到的人,便也将肉腌了挂了起来,秋雁也是南方人,自是知道腌肉的,所以做起来也不难。只是她看到我会腌有些奇怪,因为现在的我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按理来说是不会做这些的。我的解释是看别人做过,所以会做。秋雁也就半信半疑地不再多问。
我将鸡关在西边的一间柴房里,有两只公鸡,一只母鸡。天气冷,我在柴房里弄了好些干草铺着,这样鸡就不会被冻死了,以后就可以有鸡蛋吃了。幸好我在现代从小一个人独立惯了,做这些事儿也不费什么神。秋雁每每看我做这起这些活就一脸惊讶,她当然想不明白一个堂堂七品芝麻官家的小姐怎么会弄这些个的。
“秋雁,辣椒面弄好了没有?”我在厨房里将泡了半天盐水的大白菜捞出放在案板上,冬天的菜不好储藏,我就做起了辣白菜。
听到我叫,秋雁端了一大碗调味来,里面有姜蓉、蒜蓉、还有雪梨块、白萝卜块、辣椒面,细白糖和着装了半碗,我见都弄好了,就吩咐她,“先把这些和大白菜搅拌用米糊调好,再将那个陶坛子拿过来装了。”秋雁按照我的做着,不一会儿就做好了,我拿筷子夹了一片白菜给秋雁尝尝,秋雁接过一吃,忙道,“真好吃。”这还刚拌好的,再过些天会更有味道。其实做的泡菜原料是少了些的,但基本上有的主料都有了,这味道也是差不多的。
“小姐,你怎么会做这些的?”秋雁一脸羡慕地问道。
“你家小姐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些不过是小case啦。”我有些得意地道。一得意就忘形了,嘴里蹦出个老鹰来。我在秋雁惊讶的目光中忙捂了嘴笑道,“小意思,小意思。”
秋雁也没再问我,只是将坛子抱到厨房的柜子里放好,回过头来对我道,“小姐,咱们还要做些什么?”
还要做些什么呢?被子买了,棉衣买了,柴火买了,肉青菜也有了,还缺什么?不缺什么了,“不用做什么了,咱们就等着过年了。”我拍着手道。
秋雁走过来扶着我向外走去,“咱们还要贴对联儿,贴福字儿呢。”
对呀,明天就是除夕了,这对联是要贴的,福字儿也是要贴的。可我忘了叫秋雁买呢。
秋雁见我思索着,笑道,“今儿我买了对联和福字儿了。你猜我买的时候,那店家怎么跟我说话儿的?”
“说什么话儿了?无非就是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之类的吉祥话儿吧。”我们进了主屋,坐在了炕上。
“才不是呢。那店家说:恭喜这位小哥来年娶个俊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小姐,呵呵,人家让我娶媳妇儿呢。”秋雁一脸开心地坐在炕上乐呵着。说到这,我想起她跟立程来,现如今这样,见个面儿都不能,这事儿也不知哪天能给她办好了。
我凝了笑,有些失神儿,秋雁见我不笑,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小姐,你怎么又神游去了?”
“没,你不是说买了对联和福字儿,咱们这就贴上去吧。”我本来想跟秋雁说说立程,但想着现在还是不说为好,说了她又想念得紧,这大过年的让她又不痛快。
秋雁听了忙起身到里屋去将对联福字拿了出来,“这是一位老先生写的,字儿写得怎么样?还好吧?”秋雁将对联展开来给我看着。
我看了看红纸上的黑字,个个都大气浑厚,很有劲儿,便赞道,“写的是不错,很有风骨。”
我和秋雁拿着对联到了门前,秋雁贴对联,我贴福字儿。
“咦,小姐,福倒了,你怎么将福给贴倒了?”秋雁见门板上两个贴倒了福字儿轻呼道。
“没事儿,福到了,不是更好?”倒和到是谐音,现代的人就因着这谐音为了讨个吉祥将福都贴倒了。
秋雁听了我的解释,想了一下,然后拍着手道,“是呀,这才叫‘福到’了。小姐你好聪明,咱们的福到了呢。”
我听她这样嚷,忙拿手在嘴上做了个噤声,“嘘,别让人听到了。”
秋雁见我这样,忙止了笑进来掩了门过来扶我回屋。
忙了一天,还真有些累的。秋雁见我有些疲倦,便过来替我捏了捏肩膀,这里我肚子里宝宝好像踢了一下,我心里一喜,忙捂着肚子对秋雁道,“小家伙在踢我呢。”秋雁听了停了手走到我面前,“给我摸摸,是不是真的踢了,宝宝肯定是小子,呆在肚子里头都不老实。跟他阿玛一样。”
秋雁无意将四阿哥说了出来,我听了心往下一沉,有些痛了起来。秋雁见我脸色不好看,忙道,“小姐,我,”
“没事儿,他现在踢额娘,等他出来了看我不打他小屁屁。”我强自笑了笑对着秋雁道。
“不行啊,小姐不能打他,骂骂他就好了。”我还没打呢,秋雁就舍不得了,我倒像是个做后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