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还真的是安全,竟没有人发现。看来还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只是我现在临近生产,得找一位会接生的稳婆才是。
秋雁跑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稳婆。我问秋雁怎么找个稳婆这么难?秋雁说应着现在快过中秋了,很多稳婆都不愿手上沾血腥。
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我在狮子园时只知道怀孕后不久就是四阿哥生日了,想必这孩子也是差不多七八月份出生吧。孩子的衣服也做得差不多了,秋雁给宝宝做了好多衣服,因不知是男还是女,所以都用了绿色为大多数。
后天就是中秋,我让秋雁上街去采买些吃的,秋雁一回来倒是又给我买了好些补品,她自己常常吃些馒头稀饭,我欠秋雁的实在太多了。
今晚我吃得有些多,吃了两个鸡蛋,又喝了一碗鸡汤才去睡。只是睡下不久后,肚子开始有些痛起来,后来越来越痛,我在床上辗转翻身,吵醒了睡在一旁的秋雁,秋雁起身点了烛火走到床前问我怎么样了?我痛着抓了她的手,“痛,想必是要生了,你,你去叫稳婆来……”秋雁听了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看她发着愣,我对她道,“快去,快把稳婆叫来,我,我要生了。”我感到肚子一阵紧缩,好痛。
秋雁一见我这样忙道,“好,好,小姐你别动,我这就去,这就去叫稳婆来,你先忍着些。”说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披了衣服便出了门去。
我的肚子一阵痛过一阵,我抚摸着肚子,“宝宝您别调皮,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娘了,你别急……”我的汗开始流下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会过这关的,我也一定能过了这关。
门帘子被猛地掀开,秋雁带着稳婆进来了,稳婆一下就跑到床前来,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掀开,脱下了我的裤子,对着秋雁吩咐道,“快要生了,你快去烧些热水来,再拿些干净的布来。”秋雁听了忙出了去。
过了一会儿秋雁端了热水进来,我知道她还没结婚不能沾这血腥,于是便对着秋雁道,“你出去,不要呆在这,快出去。”秋雁听到我让她出去,一脸不愿,“不行,我要陪着你。”
这时稳婆看了一眼男装的秋雁也皱了眉道,“这位相公出去吧,产房是不可以有男子的。”秋雁听了急了,“我又不是……”我听她想说自己不是男的,忙打断她的话道,“相公,你快出去,你在这,我不自在,你快出去,你不听我的话了?”我装作发怒地道。秋雁见我真的发火了,便努了嘴出了去。
好痛,我紧紧抓住被单,咬着牙,稳婆在一旁叫道,“快了,快了,用力,再用力……”我实在是用不上力了,我感到浑身要虚脱了,可是我不能放弃啊,我东躲西藏不就是为了平安生下孩子吗?我要是放弃了,那前面做的不都白费了?孩子,是啊,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你,我是你的娘啊,哪有娘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娘还要好好疼你爱你呢。想着这些,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啊……”就在我要昏过去时,耳边传来一声宝宝的啼哭‘哇’,我心中舒了口气,稳婆抱着孩子到我面前,“小娘子,你看,是个男孩儿,长得真俊呀。”我慢慢伸出手,又缩了手,孩子闭着眼睛张着嘴在那大叫,我瞧见他的右臂膀上有一个绿豆大的胎记。这孩子一出生就有防伪标记,我笑了笑,稳婆忙对我道,“我先给他洗个澡吧。”我点点头。
这时秋雁听到小孩哭声忙进了来,叫道,“小姐,你没事儿吧?”我对着秋雁道,“没事儿。”忽然闻到一股异香,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等我醒过来时,秋雁坐在我旁边低低哭泣,我见秋雁哭,顾不得身下还痛着,问道,“秋雁,你哭什么呢?”我扫了一眼房间,没见宝宝,又问秋雁道,“秋雁,宝宝呢?宝宝呢?”
秋雁听了一下子扑到我怀中大哭起来,“小姐,对不起,对不起,秋雁没将宝宝看住……”
“秋雁,你说什么?”秋雁说孩子不见了,我是不是听错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秋雁你说什么?”我将秋雁拉起来,盯着她的眼问道。
秋雁一脸悲伤,“小姐,那稳婆将宝宝带走了,你睡了两天,昨天我去找稳婆,发现那里早已没了人……小姐,你骂秋雁吧,都是秋雁不好,稳婆是秋雁找的,都是秋雁的错……”秋雁大声哭着,而我的心却像针剌一样的痛,我的孩子,我就见了一眼的孩子。泪无声的滑落,我胸口一阵气堵,嘴中一丝腥甜,眼前好黑。
再次醒来,晚上,听到外面放烟花的声音,中秋了,月圆,人不圆,我的宝宝在哪?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不屈服你吗?就因为我不屈服命运吗?
秋雁一见我醒来又是自责,我不忍她总是自责,她没有错,孩子已没有了,我难道还要再失去秋雁这个好妹妹吗?我不能,我忍着失去的宝宝安慰着秋雁,“秋雁这不关你的事儿,真的,你不要自责了,许是孩子始终与我无缘吧,只愿他在别人家里能过得很好。”其实孩子跟了我也只能是流浪,我能带他上哪儿玩去呢?我不能,我再怎么疼他,我也不能给他完全的自由,像别的孩子一样到处玩,我不能,不能,我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
“秋雁,外面好热闹。”我的声音很轻,很轻。
“小姐,今儿是中秋夜,外面在放烟花。”秋雁停了哭,看着我瘦削的脸,摇了摇头,“小姐,你吃些东西吧,不吃,这身子可怎么好?秋雁一定会将宝宝找回来的。”找,上哪找去啊?我的泪又流了下来。
“那是雍王府放的烟花吧?”我看着窗外的烟花,这么多烟花定是大户人家才会放的。
秋雁点了点头,哽咽道,“前天夜里,钮祜禄氏也生了个男孩。雍王府的大门上挂了大红灯笼……”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钮祜禄氏生了个男孩,那是将来的乾隆皇帝,而我的孩子在哪?孩子在哪?泪一直流着,却没有告诉我孩子在哪。秋雁见我流泪也哭着,给我擦着泪水。而我的心此时真的好累好痛好累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