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知觉前,我一遍一遍地心里念叨着:禛,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不要找,不要痛苦,我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不要太想我,不要太伤心,这样会让我难过的……还有,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告诉我们的孩子,他的娘亲其实一直都是爱着他的……我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直到我再也不能念叨。
仿佛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当我睁开眼睛,一束明亮的光射来,我还是以为我在做梦。
“姑娘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将挡在眼处的手慢慢拿开,仔细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坐在床边笑望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试着张开嘴发出声音,“这,我这是在哪儿?”小姑娘对着我一笑,“姑娘这儿是京城外的李庄。”
京城外的李庄?我难道又穿越了?忙转了眼向姑娘看去,姑娘穿的还是清装,我再看看头顶,头顶上是藏青床幔,再转过眼看了看周围,屋里的摆设极其简陋,都是一些普通木头置办的家什。心快速跳了起来,难道我没有死?
我动了动身子,见我要起来,小姑娘忙起身来扶我,“姑娘小心,您打住进这来,已昏睡两天了。”我坐直了身子,看着小姑娘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乡下人名字粗陋,我叫银妞。”小姑娘嘴快地答道。
我现在脑中有些乱,心里想着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有死呢?正想着,只听银妞道,“姑娘,我去热碗粥来给你喝吧。”说着也等我回话,便对着我一笑出了门去。
看着门外的阳光,再一次环顾了下房子,这房子确实很像民房,从房子可以断定,我是离了紫禁城。是谁把我救了呢?那人为何要救我?想着这些头又犯晕起来,我抬头往脑袋上拍了拍。正巧被端了碗粥进来的银妞看见,她忙叫道,“哎呀姑娘,你怎么了?”
我见有人进来,忙放下手,对着银妞苦笑了下,“我头有些晕……”
“你两天没吃东西,饿着了吧?来,赶紧喝碗粥填些肚子吧。”银妞很热心地将粥递到我面前,我接住喝了,待一碗粥喝完,我精神儿了有了些。待银妞端了茶来时,我喝了口茶,对着她一笑问道,“银妞,我是怎么到这来的?是谁把我送到这来的?”我看着银妞一脸天真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宫中的人。
“我并不知道姑娘是谁送来的,我来了后,姑娘就在这了。我是前两天去给爹爹抓药回庄时,碰到一个大户人家的福晋,她说雇我几天照看个人,每日里给我五两银子,还给我了五十两银子用作给姑娘买药和做吃的饭菜钱呢。我想着爹爹抓药正缺钱儿,就一口应了。”银妞看着我道。
“咦,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吗?”银妞听我问起,便也诧异道。
我讪讪地笑了下,“我是从江南上京城投奔亲戚的,不曾想快到京城时遇到歹人,被掳了银子去,所幸我逃得快,人倒是无羡,只是因身上没了银俩,人生地不熟,又没了吃的,走了不到半日便晕了过去,过后的事便不知了。”在现代看电视看多了,这打劫的桥段还是能用得上糊弄人的。
“哦,姑娘原来是这般不幸。好在有人救了姑娘,这会子倒是遇上贵人。姑娘命大福大,将来一定有好日子过的。”银妞满是同情地安慰道。
“那你可认得那福晋?”我心里满是疑问。
“姑娘,那福晋银妞不曾见过。像我们粗野乡人,哪能见着什么大户人家的福晋呀。”银妞对着我笑了笑。
“那你们庄上是谁收的租?属哪个爷管的?”这城郊的土地都是京城里的主子们的产业,知道这李庄归谁管,那就知道是谁救了我。
“咱们李庄是属汉军旗的年将军管领的。”银妞知无不言。
一听银妞说这是年羹尧的产业,我心头震了下,难道是年羹尧救了我?可是他现在不在京城啊。年玉瑶不可能救我,听德妃的意思,年玉瑶是很想让我死的。她那么盼着我死,怎么会救我,那会是谁呢?
“那位福晋可有什么交代你没有?”想着救我的人并不是简单之人,能从宫中将我偷偷送出来,这绝非易事。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德妃并没有对我下毒,她只是将我迷晕了,然后再送出宫来。可是当时看她那个样子,并没有这么好的心。
“那位福晋倒是没什么交代的,只是交代我好生照看着姑娘,说她今儿个会来看姑娘的。”银妞说到这,望了眼门外,“可今儿个太阳都快落山了。”
顺着银妞的目光,我也看门外,太阳光早缩到院中去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今天看来那人是不会来的了。
“姑娘我这会子给您端药去。这药是那位福晋给您抓的,她让我每日里熬给你喝,说你身子虚,得喝药才好。”银妞站起身子,笑望了我一眼,“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转过身去出了门。
这人还真是神秘的,救了我却不露面儿。算了,我也不猜来想去的了,既然没死,那就是有人还想让我活着,活着就活着吧,心里不由得苦地笑了下,我这命还真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