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伤好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无力。不过可以在喜儿的搀扶下上院子里走走,虽不能走远,但还是能迈步子慢慢在院子里转上两圈。弘历来看我时,总是一副心怀内疚的样子,他这样让我看了很是心疼。我都跟他说过多遍了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却总是自责地跟我说他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懒
“额……姑姑,”听到他叫,我心一紧,却只听到他唤了我姑姑。心一下子升起又跌了回去,笑问道,“有什么事儿?”
“姑姑,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弘历以后会派好多人保护姑姑的。”弘历看着我认真地道。
我点点头,“姑姑不值钱,不用人护着。”想杀我的人都放下屠刀了。我倒是担心弘历,卷入这场漩涡,登上帝位不易啊。
“谁说的姑姑不值钱来着?姑姑是无价之宝!”弘历说话向来喜欢夸大,好在他行事也算脚踏实地,这夸大也只是一种表面说话习惯,也没碍着他将来创建乾隆盛世。
“是,姑姑是无价之宝,无价就是没价,还是不值钱儿的。”难得与他得空玩笑,我逗着他笑道。
弘历努了下嘴,“姑姑尽咬文嚼字的寻不是。弘历知道说不过姑姑,姑姑也不用老是笑话弘历嘛。”这小子还撒起娇来了,不过他撒娇可是比四阿哥耍赖还稀奇些。
我见他这样忙又安抚道,“姑姑可没笑话弘历。弘历可是聪明得紧,谁能诓骗了去的?”虫
弘历一听我夸他,脸上堆满了笑,“真的,姑姑没骗我?”
我呵呵一笑,“傻孩子,姑姑怎么会骗你?”
弘历听了一愣,“姑姑,你说没骗我,这会子又叫我‘傻孩子’,这不是诓骗我吗?”
我头上直冒黑线,这么快他也学会了咬文嚼字,难怪他以后兴的文字狱可害了不少文人。
“这只不过是昵称罢了,你还较真了。”像我们现代人哪个没个昵称的,聊天工具上都一天换一个呢。
“什么‘昵称’?”弘历不知总问,是个好学的孩子。
“所谓‘昵称’就是亲近的人互相叫的亲昵的名儿。”我解释着,“比如……”
“比如,姑姑叫皇阿玛的昵称是什么呢?”弘历接过话茬儿问道。
我脸上一阵尴尬,弘历却催道,“姑姑快说呀,你怎么称皇阿玛的昵称的?”
求知欲太强的小孩儿一点也不可爱。我在心里恼着诽了弘历。脸上讪讪一笑,“佛说,大人的事小孩不可知也。”
弘历一怔,“佛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晕死,他怎么私改佛语?可是我自己刚才也改了呀。
“不可说,便不可听。这个昵称呢,是不可随便说与人知的。”我尽量不告诉他。
弘历不依,他耍赖皮的本事倒是跟四阿哥有一拼的,“姑姑不说,那定是诓骗弘历。这昵称怎么着只有弘历一人有,姑姑就是欺负弘历,不喜欢弘历……”说着还给我摊了一副泫然若泣的可怜样。
“好好,姑姑就告诉你吧。”我看了看旁边,喜儿去煎药了,这会儿屋里没人。“你皇阿玛的昵称可比你多了,冰块儿、四四、冷面王……”这哪是昵称,明明就是外号诨号。我将自己取的和现代书上说的一股脑儿全搬了出来,想不到吧想不到,四阿哥背地里被人乱叫成这样,若是被四阿哥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呢?小心眼的家伙。
弘历刚要笑,却又很快惊讶住,我有些得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惊愣在那,眼睛盯着门口发呆。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门口处,四阿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我口水一阵猛咽,呛得我直咳。
听到我被呛咳嗽,弘历回过神来,忙帮我抚着背顺着气。四阿哥也急急走了进来。他一脸乌青,欠他几百万的表情又出来了。
我怕央及弘历,悄悄对着弘历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离开。弘历会意,他向四阿哥行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儿子告退。”可能由于紧张,弘历请安和告退一时都说了出来。
四阿哥黑着脸看了弘历一眼,薄唇轻启冷冷地道,“下去吧。”
弘历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轻轻一笑,示意我不会有事儿的请他放心。弘历见我笑,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阿哥才慢慢退了出去。
待弘历一离开,我便对四阿哥解释,“刚才那个,是我自个胡说的……”
“你拿我在孩子面前哄开心,你……”四阿哥想必是自己的诨别被儿子知道脸面放不下,一时气噎了。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装装可怜吧,小心眼的心肝要气炸了,“其实你还有很多昵称的,只是我藏在心里头没叫出来罢了。”真是受罪,哄了小的又要哄大的。
四阿哥这时来了兴趣,他冷冰冰地转过脸看着我,“哦,你还叫我什么来着?”
好吧,我今儿将脸皮豁出去不要脸了,我呵呵干笑两声,“你是我的‘darling’、‘baby’、‘sweetheart’、还有,小蜜饯。”我看了眼旁边桌上放的一碟小蜜饯,心慌慌地乱跳。这下脸皮都没地儿补了。好在会两个英文单词,减少了些脸皮厚的损失。这英文四阿哥应该听不懂吧。
四阿哥眼睛闪着光芒,愣愣地看着我,我见他发呆,不由在心里嘀咕,难道我说错了?我狐疑地看着四阿哥,阴晴不定,非风即雨。
“你怎么会说英吉利语的?”四阿哥阴转晴的问道,“我是你‘亲爱的’?‘宝贝’?还有蜜饯?”
真是窘死人了,他怎么懂英文?看着我发呆,四阿哥唇角一扬,“我们皇子自小就学了英吉利语的。”我直翻白眼,差不多要口吐白沫了。
“你看,窗外有灰鸡。”我伸出一只手指向窗外,转移话题,不能挂彩了。肉麻的话全被他翻译了,这让我情何堪呀。
四阿哥抬头看了眼窗外,笑着道,“那不是灰鸡,那是八哥。”
一说到八哥,屋子里一时沉寂下来,很久没提及的名字,一提及便是这般的令人无措。
过了许久,四阿哥拉起我的手,轻轻一笑,“你刚才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一愣,脸火烧,往他胸口打了他一拳,嗔道,“假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四阿哥一怔,接着吃吃笑起来,“假的,我也要放到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