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煊根本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得手,浓眉蹙起疑云顿生,长臂一伸扯下那人头上的斗篷帽子,抓住那人的肩膀另其转身,当借着月关看清那人的脸,几分震惊几分失望地从喉口处溢出低呼声。
“碧玉?怎么会是你?”他万万没想到那黑影会是碧玉,而不是他锁定的怀疑对象!懒
据丹若的交代,那倚红是隐身在明月阁,也就是苏小妖的身边!唯一值得他怀疑的人便是红霞,可……他今晚怎么抓到的会是碧玉?
“……皇上?”碧玉已无法再发出清晰的声音,从她那满是鲜红的口型大致能辨认出她说的是什么!不难看出,她也在震惊,为什么皇上会一剑刺穿她的身体。
她在白天时收到清雪的信号,把握好时间正要去取清雪要交给皇上的东西。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好像在抓什么人,结果将她当成了目标!双眸微微一亮,是了然之色。
是……是红霞!方才她有看到红霞出现在御书房的附近,是红霞给她指了这条路。
“你说什么?”唐煊只能看到碧玉的口型,却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焦急地问了一句,紧紧抓住碧玉的肩膀,试图能让碧玉的最后时刻提起些许精神来。
然而,从碧玉的口里溢出来的是更多的鲜红,她已无力发出声音,只能用口型一遍遍地重复那句话。直到她的的视线涣散,直到双眼紧紧地阖上,含着一丝不甘,一丝愧疚永远地阖上……虫
因何不甘?因何愧疚?这将随着她的离去,成为永远的秘密……
唐煊的面色微微动容,但很快便又冷硬地冰封起来,决然地抽出碧玉体内的宝剑。
碧玉的身体向后栽去,就像那在秋风凋零的花瓣,在最美丽的时候凋谢,凋谢在这清冷的秋风之中,从此被遗忘……
唐煊在离开这里的时候,看了眼瘫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碧玉。向着赶来的暗影吩咐一句。
“厚葬!”淡淡的声音,噙着一丝不易被外人发现的波澜。话落,他飞身离开这里,向着碧玉最后开口说的地方快速奔去。
暗处。那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几乎与这漆黑的夜晚融合,那人亲眼欣赏了这场错杀。
微微抬起头,昏暗的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脸,那是一张与红霞完全相同的脸,却有着迥异得判若两人的神色,让人望而却步的阴狠,不敢直视的睿智眸光,亦有那让见者心生怜意的凄凉沧桑……
她没有看清碧玉在死前一刻说了什么,本想顺着唐煊的方向,先唐煊一步到达他要去的地方,可……,她犹豫了!
唐煊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揣测!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利用让苏小妖来引她上钩,前世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从不忍伤害苏小妖一丝一毫,以至最后受伤的总会是他!
她怎么又以前世的眼光来看待今世的他了?这会是她致命的要害!咬紧贝齿,神色是坚不可摧的坚定,这一世,她绝不能输,必须毫无牵挂地狠下心来!
手覆在怀里的小布包上,这是清雪偷出来的遗旨和兵符,她本打算亲手交给他,现在看来,这样东西她要抓在手中,做最后得胜的筹码!他怀疑她了,不是吗?
……………………
锦凤宫,隐秘的暗室。
不透一丝风的密室,几盏宫灯将其照亮。四周的墙壁挂满了刑具,刺鼻的霉味混合着发臭的血腥,直觉让人想吐。可想而知,在这里一定没少发生血淋淋的场面。
四个彪膀的大汉两两分站两侧,清雪呈“大”字形吊挂在墙壁上,刘公公手里抓着鞭子,太后端坐在红木椅上。
“说!兵符藏在哪里了?是不是交给皇上了?”太后再次厉声质问。
已经问了许久,清雪仍是死死闭口,一字不吐。太后在盛怒与焦急下,一把夺下刘公公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清雪。
清雪身上的衣服已被抽打得零碎不堪,道道血痕赫然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咬住嘴唇,渗出血来,坚强地忍住那一鞭更胜一鞭的抽打。
太后抽了十余鞭,累得气喘吁吁,将手里的鞭子丢给刘公公,向一侧的大汉使个眼色,口气略显玩味地说道。
“既然这丫头是偷东西……”紧接着,太后的声音骤然转为阴狠“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看她说不说!”
太后知道,清雪一直没有机会接触皇上,偷了遗旨一定先是藏起来,或者转交到谁的手里再交给皇上。据探来的消息,皇上在御书房内宠幸了皇后,气昏了苏小妖!看皇上现在的动静,那份遗旨和兵符定是还没交到皇上手中!
清雪被两个大汉从墙上放下来,拖着清雪走到一个案子前,在案子上放有一个小型的锋利铡刀。在她的手被放在铡刀下的时候,她退缩了,大颗的眼泪脱眶而出……
“只要你告诉哀家,遗旨现在在哪里,哀家就给你一个痛快,免受多余的皮肉之苦!”太后一手抓住清雪的头发,让清雪的脸正对着自己。
清雪咬过嘴唇,在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眼神闪烁地看过太后,终还是坚定地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只字不吐。
“动手!!!”太后甩开清雪的长发,狠决的两字从她的朱唇内迸出来。
“啊————!”撕痛的尖叫,颤抖的尾音,即将崩溃的坚持。
清雪痛得浑身无力,颤抖的小脸挂满泪痕。透过泪水的朦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的手指在染满鲜红的案子上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