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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不愿多听,拽了裙摆快速离去,在那个白府最偏远的院门口,她的娘亲早已站在阶上抬首翘望,见着雪芙时,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迎上来牵了她的手,打量着她笑眯眯道:“早听琉璃那丫头说雪芙回来了,既是我等了这么久。”懒
“娘,对不住,刚去看了姐姐,方才到这边来看您的。”雪芙歉意地说道,娘亲脸上那份期盼的神情让她心疼,六年来偶然的几次回府,总会看到这副情景。她的娘亲站在石阶上,对着前院的方向抬首翘望,苦苦等待。
雪芙的亲娘,是白相国的第三任夫人,当年白相国出使边境时偶然邂逅上的平凡女子,后将她带回相府纳为妾室。女子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待得雪芙出世的时候,三夫人已是容颜不再,自是留不住这至高至上的男人心。
而今也不过才四十岁出头,看上去就如六十岁的老妇人一般了,两鬓发丝斑白,错综复杂的皱纹爬满了整张面庞。倒是大夫人保养得宜,五十岁的脸蛋儿硬是仿若三十。
三夫人无奈一叹,脸上的笑容淡去:“那依凝也真是可怜,好好的一张脸既是这般毁掉了。按理说这般善良的孩子该给她一个好报了,苍天真是不长眼。”
平时在府里,三夫人几乎不会迈出这个院子,成天到晚手执针线,做好了裙裳托人带去藤州给雪芙。偶尔依凝会到此小坐,总是面带笑容,幸福地向她讲述和向尘风之间的乐趣。或者从前院拿一些新进的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给她,贴心的就如亲生女儿。虫
雪芙想到白依凝,便想到了刚刚路过花园时所听闻的消息,头颅微垂,眼眸中有黯然的东西划过。她和白依凝一样,逃不过白家的魔爪。
三夫人以为她是因担心白依凝才会这般沉默,忙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也不必挂心,若如此能省去入宫的命运,也算是值了。”
“入宫……真那么可怕么?”雪芙轻轻地昵喃了一声,深宫里面的那个男人真那么可怕么?不得不认,她害怕了。她倒是没有见过那个谋权纂位的毅王,只是长期以来的耳闻让她心头不由生畏,仿佛那不是个男人,是一个专嗜人血肉的厉鬼。
“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便是有幸得到皇宠,亦不可能永远得宠下去。人们看到的只是她们表面的浮华,又有谁能体会得到那冷院清窗时的孤寂?”三夫人携了雪芙的手往屋内走,让她坐在榻上,又是一声噫叹,接道:“依凝算是避过这头一关了,只是不知接下来该有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她,也许会好,也许会更惨。”
雪芙情急,道:“向大哥那么宠姐姐,定不会在意她是美是丑的,再说,姐姐这也因为了他,他更应好好待姐姐才对。”
三夫人见她急得小脸绯红,吃吃一笑道:“但愿吧,尘风那孩子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做生意亦很有头脑,将来定是当家的主儿。”
但愿吧!雪芙心里重复了一下这话,她只能祈求上苍好好保佑他们两个了。
两年未见的母女俩聊了好长一段时间,陪三夫人吃了晚善,雪芙因挂心白依凝声称要走。三夫人送她出院,末了拉着她的手,眸中氤氲着一层溥溥的水气,注视着她幽幽地说出几个字:“不要再走了……。”
雪芙的心头一酸,几乎就要抱住她称不走了,只是,白府即是不她说了算,亦不是三夫人说了算的。就算不回藤州,只要选秀的罗声一响,她也该走了。
她咬了咬牙,转身快步离去,若她此刻告诉三夫人白相国要将她送予皇上,三夫人定会心急。为了避勉这种事情出现,还是不说了。
从三夫人的院里出来后,雪芙回到了白依凝的卧房,好声安抚了她的情绪,开导她,陪她聊到子时方回到自己的屋里。
这屋子久没住人,已经生出一阵刺鼻的霉味,也就一晚的事,将就着睡吧。雪芙在心里暗暗地想着,另她深感意外的是,屋子里竟亮着烛火,难不成是琉璃这么晚未睡吗?
抱着满心的狐疑,雪芙推门而入,却被眼前赫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既是从不踏足这屋子的白相爷。他仍是那个负手望着某处的姿式,深沉得让人心慌。
“爹爹。”雪芙轻唤一声,立在他的身后关切说道:“爹爹这么晚了怎还未休息?”其实,心里早明了白相爷何以会站在此处等她回屋,无非就是明日里选秀的事。
白相爷并不说话,依旧稳稳地立于案桌前,就在雪芙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他突然旋身面对她,长臂一伸,一手捏住雪芙的下愕,一手将一粒药丸类的东西塞入她的口中。
雪芙大惊失色,出于本能地出手,一掌击在白相爷的手臂上。却已来不及,口中的药丸化作一抹苦涩,在她的齿间漫开,直逼喉处。自喉处达胃部,惭惭地如被火燎一般,越发热了起来。
“爹爹……。”雪芙皱着眉唤出这两个字,她自是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而白相爷何以要逼她服用。依此时的反应看,此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她那位从小就冷漠无情的亲爹却只是冷眼旁观着她的变化,一语不发。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落地,雪芙痛苦地倚在桌沿,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心口不只是火热了,这会连气都顺不上来,她的纤指紧紧地攥着眼前的桌布,双眸惭惭地涌起一丝惊恐和怨恨,一边张嘴喘息一边瞪着相爷,以此来表明她的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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