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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嬷嬷接过花茶,含笑道:“娘娘有心了,娘娘的梨花茶还真让太妃的咳嗽好了不少呢。”雪芙只是微微一笑,和程嬷嬷道了辞后转身往云和宫行去。
一入云和宫便接到清和宫嬷嬷的消息,说皇上今天中午将与众嫔妃一起用膳。懒
白玉琪欣喜得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往屋内飞去,雪芙却呆在院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头顶的梨花树枝上,如断线珍珠般的水珠儿滚了几滚,直直地滴落于她的颈间,冰冷了她的心头。
“娘娘,你怎么了?”香儿关切地问道,每次说到要与皇上见面,她就是这个反应!
“没事,给本宫准备漂亮的宫装和饰品。”雪芙平静地说完,抬手,用丝帕拭去颈间的那一滴冰水。
冰水明明就已经擦去了,却依旧冷得她心里打颤。
幽幽地走进屋里,雪芙坐在案桌旁抬起左手拿起笔薰了墨汁,在白纸上写下一竖竖娟秀整洁的字体。
这些日子以来,她迷上了抄写经书,只有笔尖在白纸上飞舞的那一刻才能让她燥动不安的心惭惭地平静下来。
在妙峰庵的时候,玉真师太就让她从小开始背经书,所以此刻她不用看,也能将经书里面的内容抄写在纸上,而这无疑是一个让她心情平和下来最好的好办法。虫
以前她不明白师太为何要她背经书,现在终于明白了!
白纸黑字,像长长的绸缎般铺满了一地,香儿托着腮在一旁打着盹,韵儿一手提着宽大的袖口一手在砚台上磨着墨。
歪着小脑袋,看雪芙的笔尖掠过雪白的纸面,留下一行绢秀字体。
眼眸中尽显崇拜的神情,既是想不到雪芙左手也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来。
韵儿看了一眼门外的暖阳,小声提醒道:“娘娘,是时候该到清和殿去了。”
她的声音虽细,飘入雪芙的耳中却仍让她握笔的手无意识地一抖,笔尖的墨汁无声地滴落,瞬间在白纸上淡开。
她的心,也跟着一紧。
韵儿未发现她的异常,手掌在香儿的面前晃了晃,香儿立时由椅子上站起。
和韵儿一起服侍雪芙更衣,这一袭宫装是雪芙头一次自己为自己挑选的服饰,以往都是嬷嬷送什么过来便穿什么。
这回她有意将自己打扮得清纯些,身披简洁大方的宫装,头上簪了一朵粉色的梅花,一头青丝梳成一丝不苟的云鬓,整个人看上去大方得体。
一旁握着翡翠头钗的香儿不解地打量着她,她不解的是在这种各宫嫔妃都在争奇斗艳的时候,她家主子怎就挑了这一身简单的行头?
可她并未多问,因为雪芙的行为一向怪异,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永远都无法揣测的。
雪芙让香儿韵儿候在门口,自行步入内阁,从床底下找出那支小小的穿肠毒。
是时候该行动了,不管是成是败,均在这一念之间。将那仅有的一滴毒液滴在护甲上,用丝巾包好瓶子塞回床底,深深地吸了口气后,迈步往阁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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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殿内,玉妃在几位嫔妃的簇拥下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说话,不知白玉琪刚说了什么,逗得她掩嘴轻笑。
清和殿乃皇上夜夜居住的寝宫,亭台楼阁,繁花绽放,再添上这无数的如花美倦,使得这园子更加美如仙境。
雪芙行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众嫔妃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围在玉妃的身侧。个个不失时机地讨好,嫣然一副众星捧月的样子。
雪芙第二次见到谢妃,见她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一个人安静地落坐于花海边的石椅上。
目光平静地落于那一片繁花上,仿佛身旁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依照宫规,雪芙向玉妃和谢妃行了礼,她并未像别的嫔妃一们去讨好玉妃。而是随意找了个椅子便坐下了,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舒适得既让她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她必须保持万分警惕,甚至不敢碰到指尖的护甲。
玉妃隔了白玉琪的肩窝,打量着一袭粉色一襟宫装,打扮得落落大方的雪芙。
心里突然一沉,发现原来简单也有简单的美,发现这个雪妃总是那么懂得把握场面,懂得为自己寻找吸引力。她的骄傲,一直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一样!
金色的阳光笼罩在那如玉的肌肤上,晶莹透亮,吹弹可破。
与那一片粉色的牡丹交融在一起,看久了,既有些刺眼的难受,玉妃有些恨恨地收回视线,不在看她一眼。
不消一阵子,月夜便从殿外行了进来,众妃慌忙迎上去,款款施礼而下:“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月夜驻足,扫视了一眼脚下美丽动人的众嫔妃,淡然道:“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谢礼后,玉妃微笑着抬首对月夜道:“皇上,臣妾代妹妹们谢谢皇上的宴席,臣妾和妹妹们日后定能好生伺候皇上,一心一意爱着皇上。”
谢妃的心头一动,飞快地望了玉妃一眼,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
因为任谁都知道谢妃心里住着一个男人,却并非皇上,而选后在即,玉妃倒不忘阴她一把。
谢妃很快便坦然了,她并不在乎玉妃怎么说自己,因为她更不在乎月夜对自己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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