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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见他不愿说起,却也不问,只是乖乖地陪了他在暖阳下静坐。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月夜突然微微一笑问道:“太妃在南华寺还习惯么?”
柔柔的轻风拂面而过,挑逗了雪芙额角的发丝,亦带走了天际那一层洁白的云朵。娇阳变得更艳了,像一块大地毡般笼罩着万物大地。懒
轻微的噫叹由她的唇齿间漫出,连声音也是极轻的:“太妃并不愿与人接触。”
因为她!她知道的!自从她成了月夜的后,很多东西都起了变化,一向喜欢自己的太妃虽不曾说过什么,但仍然能感觉得到是因为立后之事方才搬去南华寺隐居的。
“别叹气,太妃向来喜静,不愿与人接触亦属自然的。”月夜搂过她的搂,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修长的手臂挽着她的细腰柔声安抚道。他知道她又在自责了,这个善良的小女人!
“现在时局不稳,太妃留在宫里倒显得危险,就让她在寺里呆上一段吧。”月夜说得有些无奈,白相国与皇太后的墅心越来越蠢蠢欲动,不定哪天就会举兵造反。
他唯一牵挂的就是太妃与雪芙了,不说太妃,就连雪芙他都想送到别处去了。
朝中的情形雪芙多少也知道些,听得他这么说后,担忧地抬起水眸望住他:“南方边境屡遭失守,可如何是好?”后宫本不得干政,可她心中着实急,方才敢在私下里过问一下的。虫
据她所知月夜一直示采取行动,愣是搞不明白他的心中在思量些什么。
月夜拥紧了她,安慰道:“朕明日便派段王亲自领兵到南方去镇守。”不管要将军在玩什么把戏,他都不会中这个圈套的。说是圈套,其实是错误的,没有这么明显的圈套!
白相国分明是以雪芙的解药相要胁他派兵前往。兵他会派,不过是由段王亲自领军!
雪芙本就不懂这些军事,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平稳和均匀,因为她,他将自己陷入了这等境地,着实不值的!
娇阳惭惭地从头顶上空缓缓移动着,很舒适的温暖,不知不觉间,靠在月夜的怀中的雪芙双目微瞌,安静祥和地睡过去了。在他的怀中,她睡得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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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落尽,她躺在那张绣着龙凤图案的大床上,稍一转身将小脸埋入旁边的丝被上。可以闻到他的气息,那是他昨夜里留下来的。
“娘娘,您醒了吗?该起来用膳了。”香儿在阁外轻声唤道。
雪芙应了声并不起身子,而是问道:“皇上是什么时辰走的?”她只记得自己躺在他的怀中,身上裹的是温暖的艳阳,而此刻艳阳已落,且起了凉风。
凉风习习入室,挑逗着轻纱鲛帐,她的身影在帐中若影若现,好不迷人。
“皇上一个时辰前走了,是被李公公急急唤走的。”香儿答道。
“出了何事?”雪芙从大床上坐起,香儿手快地帮她把鲛帐拢起,边侍候她起身子边道:“奴婢不知,李公公只说出大事了,皇上情急地离开了,还交待奴婢说今晚不能陪娘娘用膳了,让娘娘定要好好吃。”
雪芙哪有心思用膳,整颗心都因为香儿说的‘大事’而悬起。可是她又不能到理政殿去了解明白,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的。
最终只能轻轻噫叹一声,行出内阁,立在大门口看着天色的最后一抹亮光,黑夜就要来临了!
随便吃了一点膳食,雪芙因为没有胃口而命人早早把晚膳撤掉了,虽然月夜没空陪她用膳,但她相信夜里他一定会过来的,因为几乎每个晚上他都会来。
屋内烛影虚幻,衬得雪芙一张素白的小脸黯淡怅然,从用过晚膳便静坐于窗前的她手指有意无意地挑弄着指间的琴弦。
上好的天蚕丝弦发出‘筝筝’的单音,回荡在室内。
香儿韵儿陪在一旁,好几次劝她上床歇息,她却只是固执地摇摇头。她要等他,不管他会不会来,她就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从来都是。
很晚的时候,院外终于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本在静坐的雪芙立时望了出去。月色迷蒙中,她看到了那抹高挑健硕的身影,紧接着是他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可算把皇上给盼来了,香儿韵儿松了口气,行了礼后自主地退到门外守候。月夜仍是那副关切温柔的模样,搂了她的腰身问道:“怎还不歇息?”
“等你。”雪芙微微仰起小脸,烛影下,他的表情虽是带着笑,却仍能看到那隐在笑容下的疲惫。
看得出来他很累,一定是从她睡午觉的时候便开始工作到如今了。
人活着真不容易,为国事操劳的他不容易,伴着红烛等待的她亦不容易,后宫之中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的女人更不容易。
雪芙的心下疼惜一片,抬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滑过那困倦的眉头。
“累了就早点睡吧。”她突然说道。
月夜并未打算睡觉,而是将她的身子扳正,略微有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黑亮深邃的眸子闪过一点黯光,说道:“雪芙,你到妙峰庵去住几日可好?”
雪芙一讶,心里突然怔忡了一下,立时望住他问道:“为何?”
“朕明日里领兵出关,亲征北国。”月夜的语意一冷,面上有着君主该有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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