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这才转过头去,正眼看他,米黄色的西装,看上去清爽而舒服,身形修长,样子俊朗,脸上挂着温和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
苏苏看着他,他仿佛和屋子里那些奢靡的客人不同,他的身上风清月朗,没有那种让苏苏厌恶的虚伪和贪婪,看她的目光中也没有带着和刚刚来和她搭讪的男人一样的淫光。懒
他似乎有些与众不同,而且,看着他的样子,苏苏觉得轮廓有些眼熟。
男子温和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里面很闷吧。这样的宴会,真是有些累人。”说着,他无奈地笑了。
苏苏看着他,挑挑眉,“你也是讨厌里面的气氛所以跑出来透气的?”如果是,那么他真是稀有动物,而他和他,真是有些志同道合。
男子也挑眉看她,“怎么,我不像吗?还是你以为我像里面那些肥肠猪脑,满面色光的老头吗?”
听完故作幽默的话,苏苏淡淡地笑了。
她的笑容太淡,但是却和那清冷的月华一样,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男子看着有些怔忪。不由自主地沉迷在那如同夜晚昙花一现一般绚烂的笑容中。
苏苏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笑容渐渐淡下去,收敛起来。
男子回过神来,突然伸出手,温和地笑道:“你好,我叫童安格。很高兴认识你,好特别的姑娘。”虫
苏苏本来也一脸温和地想伸过手去和他握手交个朋友的。
可是,当她听到他的名字时,却突然愣住了。目光有些躲闪和慌张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童安格的手悬在那里,伸也不是,缩也不是,脸上微微尴尬。当他看到苏苏怔怔的样子,轻声询问。
苏苏从那遥远得仿佛前世一般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没什么。我叫苏……”苏苏顿了顿,“童先生,我叫全小爱,你好。”
说着伸过手去,及时握住了他伸得有些酸麻的手。
童安格荡出一个温润的笑容,“你好,全小姐。”
苏苏看着这张和记忆中一样美好温和的脸,张了张口,那句在心中隐藏酝酿了很久的童哥哥,还是没有喊出来。
也许,他记不得她了吧。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她被带到美国拉斯维加斯过那奴隶一样卑贱的生活。他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个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喊他童哥哥的邻家小女孩?
在她的母亲没有得病之前,他们在这个城市幸福地过着三口之家的生活,而她家的隔壁,就住着一个漂亮的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儿子生活。
那个邻家哥哥,便是此刻眼前的童安格。不管过了多久,她都不会忘记,她的童哥哥。
因为,那是她童年生活中唯一的色彩,甚至是她一生中最美好最单纯的时光。
而在她五岁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的妈妈得了病,如果没有一笔庞大的手术费,她妈妈就会死的。
她至今依然记得她被带走的时候,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一向对她非常温柔,对她很好很宠爱的童哥哥不顾他妈妈的阻拦,疯一样地冲进雨里,第一次在那张温柔的脸上抿着双唇,双眉紧皱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沉声承诺:“韵涵,等我长大了,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你要等我,我要让你做我的新娘。韵涵,你要等我。”
直到后来她呆在那个很是阴暗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中,苏苏小小的心灵中都一直记着他离去时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让她等着他。
直到他妈妈跑过来,拉开这两个年幼无知,青梅竹马的小孩。
也许,他早就忘了那个离去的女孩了吧。而她,自从做了希泽的情妇,便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了。
那些单纯如同童话一般美好的时光,被她珍藏,却再也不愿意去想起。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中遇见他。
苏苏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坠入了前尘往事。
两手相握,竟然忘了放开。
童安格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一开始,她那厌恶的目光告诉他,她讨厌有陌生人闯入她平静的领地。
而此刻的她,用一种似乎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沧桑目光望着他。
童安格在心里脑子里不断地搜索着全小爱那个名字,看是不是他们以前就曾见过面,以前就认识。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的想,他都失败了。全小爱对他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名字。
而在宴会中间被人包围的宫铭,好不容易才腾出空闲的目光四处搜索苏苏的存在,没想到,当他的目光移到那个阳台的时候。
竟然看到一向冷漠寡言,从来不正眼看他一眼的女人,此时竟然和一个男人双手握在一起,不像礼节性地握手,因为,时间仿佛定格了很久,宫铭望了他们很久,苏苏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更可恶的是,那个呆板无趣的女人竟然用一种迷茫缠绵如同那些女人看他时痴迷一样的目光看着她对面的男人!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认识吧,不然,为什么会礼貌地握手,既然是礼节性地握手,她又为何上瘾了一般,两人互相凝视,一个没有放开一个。
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愣在那里让别人吃尽了豆腐!而她却毫不在意,似乎还有点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