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庆扬忽然之间消失无踪。
不论季舒婷怎么找,几乎是发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却仍旧没有骆庆扬的任何消息。
她原本以为骆庆扬不过是说说而已,可却没有想到,他当真舍下一切,什么都不要了。
懒
不要他们这个家了,不要她这个妈咪了!
最初,季舒婷还冻结了骆庆扬名下的所有户头,想要逼骆庆扬前来认错。可好几个月过去了,骆庆扬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的护照和身份证都被季舒婷扣在手头,季舒婷不知道几乎等同于“黑户”的骆庆扬,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而更令季舒婷焦头烂额的是,骆立东对她的态度也愈发冷漠了。
她只知道骆立东的公司遇到一些状况,可骆立东却根本没心思和她说。骆家对他而言,不过是睡觉的地方。
“那是你活该!”当骆立东知道骆庆扬被季舒婷逼走之后,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
季舒婷当场发狂,将家里能够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
然而,更令季舒婷无法接受的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她对夏以悠所做的那些事都报道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全。一时之间,各大媒体和网络都将箭头指向了她,纷纷出言攻击。
甚至连以前她担任议员时犯的错都被翻了出来。虫
从前各个妇人纷纷巴结的对象,如今却被世人取笑,再也无人愿意和她往来。
就连原本打算和她结为亲家的季夫人李蔓云,都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蔓云,你听我解释……”当李蔓云终于打来电话,季舒婷正高兴的时候,她却提出来要退婚。
李蔓云说,虽然骆家和他们家能够算门当户对,可她却不敢将女儿嫁进骆家。
夏以悠遭受的那些非人折磨,她不希望季语洋遭受这样的痛苦。
纵使季舒婷再三保证会好好对待季语洋,可李蔓云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舒婷,你要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李蔓云如是说道。
恶狠狠地瞪着被挂断的电话,季舒婷憋得一肚子气。
她理解李蔓云做母亲的心情,为什么李蔓云就不能理解她做母亲的心情呢?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骆庆扬好啊!
季舒婷不得不给季语洋打电话。
她记得,季语洋那个小丫头,十分迷恋骆庆扬的。
“语洋啊,我是你季阿姨!”季舒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季语洋似乎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季阿姨?哦,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疏离,全然没有以前打电话问候时的乖巧。季舒婷虽然有些生气,可还是忍了下来。
“你和庆扬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呢?”
季语洋结巴了:“那个……我妈咪没和您说?”
季舒婷愣了,她原本以为李蔓云是背着季语洋做的决定,可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季语洋自己的主意。
“你不是很爱庆扬的吗?”季舒婷企图挽回,“你不想和庆扬共度一生了?”
季语洋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季阿姨,我是爱庆扬没错!可是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够幸福!”
而他的幸福,却被季舒婷毁了。
她也想过想要卑鄙一些,哪怕是趁虚而入。
可她却终归还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季阿姨,希望您能够成全他们!”季语洋说完,便挂了电话。
可季舒婷却紧握着电话,咬牙切齿:“成全?休想!”
她现在落得众叛亲离的地步,全都是夏以悠的错,她怎么会成全?
而电话这断的季语洋,则是皱眉一旁嬉皮笑脸的徐翔飞。
“你到底想怎样?”他斜叼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
徐翔飞摊了摊手:“我的目标很明确,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他喜欢这只看起来乖巧可人、实际却泼辣的小野猫。从那夜错误地和她发生关系开始,他就一直想要她!
“你做梦!”季语洋咬牙切齿,就算嫁不出骆庆扬,总得找个和骆庆扬差不多的。
可徐翔飞……
和骆庆扬相比,根本就是一个是萝卜,一个是参天大树,没有可比性。
“做梦吗?”徐翔飞看起来很认真,他掐掉烟,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轻声呢喃着。
季语洋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她觉得,徐翔飞的手指,似是在她的身上游弋呢?
“想不想知道骆庆扬现在在哪儿?”徐翔飞一改之前的不正经。
“废话!”季语洋在心底不满的嘀咕,却勉强笑着回答徐翔飞,“当然想啊!”
“那还不去收拾行李!”徐翔飞催促。
季语洋愣住了。
“小笨蛋!”徐翔飞无奈地摇头,“我带你去见他!”
季语洋一下子跳起来,快速地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盯着季语洋的车子离开,徐翔飞垂眸,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骆庆扬。
他喜欢她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可她对他却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除了提及骆庆扬,她才会眼眸有着异样的灼热火光。
然而徐翔飞很快又自信满满了。
季语洋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就不相信,他拿不下这只小野猫!
德国,柏林郊区小镇。
时下已是深秋,路旁的枫叶火红,映红了天边的晚霞。
米莉推着轮椅,缓缓地走在枫树林里。
在轮椅上,坐着一个十分瘦弱的女人。她坐在轮椅里,仿佛是个孩童一般。
女人穿着一袭红色的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红得耀眼,红得醒目。红色的衣衫和红色的枫叶交锋辉映,衬得她苍白的脸色有些许的红润。
看着因为药物而总是昏睡的女人,米莉的鼻子有些酸,可她还是很努力地,让自己的嘴角上扬。
虽然这段时间夏以悠吃了很多苦,可至少她的性命保住了,她的身体也恢复了。
即便还是有些羸弱,可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她相信,再假以时日的调理,夏以悠一定会恢复过来。
碎骨换皮的痛,夏以悠都是含着笑走了过来,她若是哭了,岂不是落后夏以悠太多?这样的她,又如何做夏以悠的支柱?
“以悠,今天的枫叶很美吧?来,我给你拍张照片!”米莉揉了揉眼睛,将夏以悠的轮椅推到一棵枫树下,然后拿出相机,笑着道,“我要拍了哦!”
闪光灯一闪,一张相片便缓缓从相机滑出。
看着相片中的人儿,米莉不由闭上了眼睛。
她每天都会替夏以悠拍照,这是夏以悠的要求。
夏以悠说,她不想错过自己生活里的每一天。
夏以悠那样坚强乐观,她也该学习着呢!
和往日一样,米莉在陪夏以悠过完黄昏之后才回到她们住的木屋。
放进门,米莉就看到早在夏以悠做完手术后就回国的章柏琛,他坐在沙发里,怀里紧抱着一个短发女人,像是抱着珍宝,似是自己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
“你怎么来了?”米莉很诧异,有些担心地看着程易安。
程易安得知夏以悠受伤,便辞职过来和她一起专门照顾夏以悠。米莉也从程易安断断续续地述说中知道了她和章柏琛的故事。
“他带来了一个人!”程易安不自在地挣扎着,可章柏琛却愈发霸道地将她桎梏在怀里。无奈,她只好认命。
躲不过,逃不了,他就是她这一生的劫难。
在看过夏以悠和骆庆扬之间发生的一切之后,程易安忽然觉得,原来两个人走到一起,是那么不容易。她忽然想给章柏琛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是谁?”顺着程易安的目光,米莉这才发现,在木屋角落里,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男人就像是阿拉伯妇女一样,整个身体,包括脸都被蒙了起来。
“他是我新请来的看护!”章柏琛目光扫了眼骆庆扬,眼神有同情,更多的却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