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烈冷冷拂去辰妃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沉声道:“够了!”
面对轩辕烈突然转变的态度,辰妃愕然,脸上仍然挂着泪,脸色却渐渐变得更加苍白,微颤的声音小声问道:“烈哥哥,我说错了什么吗?”
轩辕烈冷笑道:“你在后宫中长大,难道还需朕来提示你错在哪里吗?滑胎之事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你怪罪萧贵妃下毒害你,完全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难道要朕因为你的片面之词,而将萧贵妃治罪么?你不是不知,谋害皇族子孙之事,是灭九族的大罪。身为贵妃,又是首辅之女,萧淑儿会蠢到以身试法?”
“皇……皇上?”辰妃定定看着轩辕烈,脸色铁青,“皇上为何如此说?”
轩辕烈冷冷着看向辰妃,黑眸暗然,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片刻之后,他开口道:“雪荷,你让人失望了。”
话音未落,轩辕烈已大步离开,留给辰妃的是一个桀骜而冷酷的背影,像是她永远也抓不住的一缕光芒,这光芒,是属于暗夜中的,在绝望时,破空而来,骤然间照亮她冰冷黑暗的人生,可就在她伸手去抓时,却拼了命,也无法握住,哪怕仅仅一丝一缕的光芒。
辰妃颓然倒地,仿佛被抽干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她定定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久久不能喘过气来。
难道说……他察觉出什么了么?
她仔细回顾了所有的场景细节,都是如此完美,没有理由让轩辕烈察觉出来什么的!可,轩辕烈似乎根本就不信萧淑儿下毒一事。
所有安排都没有错,而轩辕烈不信萧淑儿下毒,只有一个理由来解释了,那就是,他目前还不想动萧淑儿,这一次扳不倒萧淑儿,要等到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辰妃伏在地上,任泪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滑落,一颗一颗渗入鬓角的黑发中。
……
汤池中雾气氤氲,暖暖的,宛若春天,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冒着白色热气的水面上,漂浮着白色、红色、黄色的梅花花瓣。寒冬腊月,正是梅花怒放的季节,汐月宫后面的花园里,梅花种类多、开得非常的旺盛。清婉带着碧萝摘了不少梅花,放入汤池的温水中,硬是将一池清水,变成了花池。
轩辕烈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清婉穿了件薄薄的纱衣,浸在温热的水中,黑瀑般长发散落在肩头,遮住了一池春色。碧萝赤脚坐在池边,拿着木勺舀了水给清婉洗发。
两人倒是逍遥自在。
轩辕烈接过碧萝手里的木勺,见碧萝惊讶不已,只得将食指搁在唇边,示意碧萝不要出声。碧萝会意一笑,低头悄声离开了池边。
轩辕烈在池边蹲了下来,舀了一勺水,慢慢淋在清婉的发上。
清婉背靠在池边,并没有发现舀水之人已经换了人,仍旧是闭目养神。
轩辕烈本来是想看看清婉的反映,却不想清婉反映迟钝,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有因为刚刚在辰宫中的不愉快,只觉得在这互相算计的后宫之中,反倒是汐月宫中尚是一片净土,本来他在宫中绕了几圈,走来走去,不自觉走到了这里,是想来寻找一份安静的,此时也懒得出声,只是安安静静的做着碧萝刚刚做的一切,也不吱声。
两人便维持着这样一个氛围。
清婉在池中泡得有些倦了,便道:“碧萝,我要上来了。”
轩辕烈没有出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木勺,看着清婉从水中走出来,身上的纱衣已经成了透明的,湿漉漉贴在身上,将她原本玲珑娇美的身段,勾勒得越发的妖娆而美好,宛若出水的芙蓉,那份美,不容亵渎。
清婉仍旧是没有发现轩辕烈的存在,她只道碧萝怎么不出声了,便纳闷地回头去看,却正好对上了轩辕烈那张冷而酷的俊脸,只是那张脸上,有着从来未见过的沉静,汤池中汉白玉雕刻的烛台上那昏黄的烛光,映在他脸上,似在他微冷的脸上,洒落一片微温的光芒,将他笼罩在朦胧中,即便两人近在咫尺,却宛若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她竟是一时看不清他的容颜。
或着说,这笼罩在烛光中的容颜,竟在她的心里,勾起了一丝丝莫名的惆怅。
“怎么是你?”清婉愕然之余,才惊觉自己的状况,凌乱中带着诱惑的她,只得双手环在胸前,避免两人相对的尴尬。
轩辕烈唇角微扬,露出招牌式邪魅的笑容,刚刚的沉静清雅已然不见,恢复了他的邪肆张扬,伸手挑起清婉贴在胸前的一缕湿发,道:“不是朕,你以为是谁?或者,你希望出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不是。”清婉知道避无可避,干脆沿着石阶走出了汤池,准备去擦干身子穿衣。
轩辕烈却已经走入池中,伸手将她再次拉入了水中。
被突然拉入水中,清婉轻呼起来,“皇上!”
轩辕烈一把将清婉拥入怀中,将脸贴在她的背上,柔声道:“别动,陪我呆一会儿。”
清婉一怔,只是怔怔呆立着,仍他拥着,却不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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