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宫里住的第一个晚上,坐在甄月宫的院子里,天空如此漆黑,一闪一闪的星星如此的明亮,抱着蛋蛋,炎知蓝只觉得这一刻什么都是那么美好,她也算是苦尽甘来,在外带着蛋蛋飘泊了这么多年,而如今,她终于回归自己亲人的身边。
现在,自己的身边不但有儿子,还有父皇,母后,以及一大群男男女女的宫中人。
她亦将尧天浩当成自己的亲人,也接受了自己是飞燕这个事实,所以以后,她要替飞燕对他敬孝道,要把过去这二十年,把她的母妃幻月欠他的,一起用这一生来承欢在天浩皇帝的膝下,尽力消除掉他那深幽的眸中,那抹淡淡的,郁郁的忧伤,让他欢乐常伴其左右。
正当炎知蓝想象的那么美好时,突然,一颗天上最亮的星星无故陨落,这让炎知蓝的心紧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了一下她的心房,让她在这一刻快乐的气氛中,添了一丝疑虑。
次日,天浩皇帝以纪拜为由,让尧元武以及他的亲信,原来他的亲信是秋叶,可是秋叶为救他被鬼面一刀杀死,临死前,秋叶让鬼面一刀替她偿还欠尧元武的救命之恩,实则是希望他能回头,不再去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杀手日子。
所以,此时此刻,鬼面一刀毅然变成了尧元武的亲信,他们俩一起亲自护送天浩皇帝和炎知蓝一起来到碧海竹林,幻月皇妃的墓地。
之后,天浩皇帝让他们等在幻月的玉像外面,他领着炎知蓝走进那深悠的墓地,没有走太久,他们便来到幻月的坟墓前。
炎知蓝惊讶起来,眼前的墓地实在太豪华,太华丽,太用心,太浩大,嫣然就像一座宫殿一般,白色的大理花岗石,金粉黑底的凿文,四季如春的鲜花,不灭的烛火,各式的供品,应有尽有,完全能看出天浩皇帝对幻月的爱有多么深,有多么刻骨铭心。
“这就是…母妃的坟墓?”炎知蓝问。
尧天浩眼中的悲伤,涌动了出来,让人身有同感,让人觉得心痛,上天为什么老爱这样折磨人?
相爱却不能相守,两情相悦,却阴阳相隔,却生死相望,这是最最折磨人的一种手段,让活着的人悲痛欲绝,生不如死。
“是的!”天浩皇帝应了一声后,转目看向墓碑的正前方,叫道:“月儿,朕答应你的事做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女儿,飞燕,朕带她来见你了!月儿,你听到了嘛?”
他的眼蒙上了一层雾气,炎知蓝能听得出来,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悲凄与心碎。
寥寥几句话却显得那么沉重,天浩皇帝走了过去,站在这座豪华的墓碑前,半蹲了下去,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凿文,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就好像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女人粉白的脸一般,让旁人带着一种心疼的羡慕,羡慕这个女人,此生有这么一位痴情不变的男人,那么深切的爱着她,哪怕她已经与世长辞,哪怕她香消玉陨二十年,他依然爱意未减,反而更加深厚,试问在这世上能有几个人真正做得到‘终爱一生’,一生一世只爱一个女人。
可是,在炎知蓝的面前,活生生的有这么一位将‘终爱’诠释的淋漓尽致,尽善尽美,让见着感同身受,让闻着不自落泪。
受到这种伤感的气氛影响,炎知蓝显得格外严肃,不敢也不忍破坏这种沉重的气氛,这对死者将是莫大的不敬,所以,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开口。
默默地跟着尧天浩一起吊念着躺在墓地里的幻月,不知不觉,炎知蓝想起了玄辰,那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他对幻月的爱不比尧天浩少,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幻月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是幻月的女儿。
“哎,真是天意弄人!”炎知蓝自言自语,哀叹了一声。
突然,幻月的墓地的方向响起一阵哄窿窿声,立即将炎知蓝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天浩皇帝站在墓碑前,身后的墓碑打开了一道黑漆漆的暗门。
炎知蓝双目一瞪,心中一声惊叹,“原来这座豪华的墓地里,暗藏玄机!”
见她不动,天浩皇帝温柔的唤道:“飞燕,过来!朕带你去见你母妃!”
当听到他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炎知蓝只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幻月没有死么?还是说…
带着种种猜测,炎知蓝走了过去,立马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凉风,从黑漆漆的墓道里吹了出来。
就这样,紧跟在天浩皇帝的身后,行走在黑漆漆,阴森森的墓室里,越往墓室里面走去,就越觉得冰冷刺骨,还好,在来之前,尧天浩让炎知蓝披了一件雪裘,可是,也御不了这股异常的冰冷之气。
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冷得好像要把她结成冰块了!
当他们走完那条像迷宫一般的室道,尧天浩停了下来,炎知蓝冷得直打哆嗦,见他停下来,她也跟着止步。
抬头一看,炎知蓝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怪不得这座豪华的墓室会那么寒冷的异常,原来,这座石块包砌的坟墓,实心却是一座用大块大块的寒冰做成的冰墓。
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费心费力为幻月修砌一座寒冰墓。
眼前的寒冰似乎不会蒸发成水,莫不是…从北极雪国采取的千年寒冰,以前,炎知蓝在北极雪国待过,知道这种寒冰能保持死去的人,尸身不腐,容颜不变,如若长眠一般。
一想到如此,炎知蓝毅然知道眼前这座冰室里,应该躺着的是谁?
也知道了尧天浩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亲眼目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母妃,幻月皇妃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