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帐骤然迸碎,漫天漫地仓皇的嫣红碎布恍如折翼迷途的红蝶,无依而茫然地飞舞在天地之间。
就在这裂帛的震撼里,乾达婆王凌空而起,宛若鹞鹰凶狠扑来!
饶是如此,尚不满足,他更用最恶毒的语言狠狠撕碎了正洋溢在静淑与阿巫之间的脉脉柔情!懒
阿巫几乎疯狂,“阿罗,你这个畜.牲,你给我闭嘴!”说着一掌斜扬,兜起巨大的掌风,凶狠地推向乾达婆王凌空飞来的身形!
乾达婆王在空中疾向后几个翻转,避过阿巫凌厉的掌风,却好整以暇地单脚立于喜帐残存的骨架尖顶之上,狠毒地望着阿巫和静淑的方向,“为什么不让我说?怕了,是吗?怕你亲手毁了自己在你女儿心中的完美,对吗?怕你女儿埋怨你,这么多年明明你就在她身边,你却一直瞒着她,是吗?”
阿巫抱着静淑的手,狠狠一抖。
静淑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度失控。刚想说话,却是一口鲜血骤然喷出!
阿巫低吼,“静淑,别听他的话!屏息凝神,否则我的血无法进入你的身子!”
静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子,哪里还能在乎自己喷出一口血来。她伸出手,紧紧抓住阿巫的手,“娘?舅舅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娘?”
阿巫咬牙,不肯出声。
凌空而上,那猩红长袍的乾达婆王,瓷白的面色更加薄情,“这又岂能有错!静淑,就算你不认得你亲生的娘,可是舅舅我还认得出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妹妹!”虫
静淑整个身子都痉挛起来,她圆睁着双眼,想要好好看清阿巫的面容,“娘?娘?……你真的是我娘?我,我终于有娘了?”
静淑忽地大声笑起来,“我有娘了,有娘了!我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再不是没有娘教的孩子……”
激动之下,静淑又是几大口血喷了出来!她肋骨上的伤口,也再度涌出血来!
“哈哈,哈哈……”乾达婆王得意的笑声又起。纵然阿巫已经拥有了“血罂粟”的神功,但是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静淑那里,不但没能力与他对抗,甚至极有可能在惶急之下自己乱了心脉、血流逆转而亡!
乾达婆王的企图,莲初自然也看了出来。
眼见着他又要说出什么分散阿巫与静淑心智的话来,莲初怒喝,“你住口!”猛然身形腾起,凛凛冲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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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夜色,水墨山岚,莲初身上大红的新娘嫁衣艳丽得像是一滴血,更像熊熊燃烧的一团火!
红衣飘摇之处,碧色剑芒横扫而出,毫不留情地直取乾达婆王的面门!
乾达婆王磔磔一笑,“莲初公主,真是好勇敢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魄!只可惜你生为女儿身啊……”
似嘲似叹的话音里,乾达婆王猩红的身形已经直直窜入空中,骤然一个腾转,宛如鹞鹰狠狠朝着莲初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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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震地的喊杀之声、山谷之中随着浓郁的花香一同氤氲蔓延的血腥之气、摆在眼前的生死攸关,仿佛都已经不再重要。静淑只定定望住眼前的阿巫,执着地追索着那个答案,“娘,娘……回答我,娘……”
阿巫终于惨然一笑,双臂用力拥紧静淑的身子,“是!孩子啊,我是你娘,是你娘啊……”
静淑流着泪簌簌地颤抖着,“娘,娘……可是你为什么会变作山巫的余孽?可是你为什么被舅舅封印在乌雅山中?你的脸,为什么变作了这般模样……娘啊,这多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巫含泪,慈祥垂眸,这竟是静淑这多年来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孩子,别问那么多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们这些身为长辈的事情……与你无关,孩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重新拾起那些不快乐的记忆,而是要——救活你……”
静淑不觉动容,随着身子里不断汩汩涌入的温热鲜血,阿巫的话也有如柔暖的泉水静静流淌而入心田。
看到静淑柔柔的微笑,阿巫凝神,发功催动着自己身子里的血更快地涌向静淑的身子!
说也奇怪,当母女两个人终于含笑对视的时候,那神奇的血液竟然真的渐渐将静淑身子里的疼痛点点抚平,就连静淑肋骨上那个翻裂的伤口上也渐渐觉得发热、发痒,竟然是新的肉芽生长而出,即将愈合伤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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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淑的伤势渐渐好转起来,可是阿巫双瞳之中的血色却一点点抽离。
半空之中,莲初红衣碧剑正与乾达婆王缠斗,净月和凝风则一边击退大片大片涌来的乾达婆士兵,一边小心留意着莲初这边的动静,只要稍有差池,他们便扑身去救!
好在,乾达婆王与莲初之间的缠斗却也是虚与委蛇,他的眸子始终静静观察着静淑与阿巫那边的动静,还击莲初不过是用了五分的功力。于是纵然莲初这边略有危机,倒也没有大碍。
当看到阿巫双瞳之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乾达婆王骤然一声狂笑,“哈哈,哈哈……你个愚蠢的女人!为了你和他的小杂.种,你竟然亲手尽数毁了你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练成的‘血罂粟’!”
乾达婆王咬牙狂笑,“既然你神功尽毁,那么本王收拾你的机会,就到了!”
说着双掌齐飞,一掌震开莲初,另一掌的掌风已经直扑阿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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