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阿如罕在当今朝中,虽不及傅恒那般位高权重,但也算得上是天子重臣,所以一心巴结着他的人固然多,然而时刻等着揪他小辫子的人也不少,因此只阿如罕刚将夏子矜主仆三人迎进怡景园,便有不少人风闻了消息,并且洋洋自得,想要借此“把柄”在乾隆面前告上他一状。
不过阿如罕能到如今这般地位,即使是有因着和硕淑慎公主额附的这个身份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因为阿如罕本身的能力便不下朝中任何一位大臣,便是傅恒亦曾称赞其“精明睿智,富有远谋”,乾隆亦为其“不是大清之敌”而感到庆幸万分,因此早在阿如罕确定了夏子矜的身份之后,便命人发出了明帖,称其“终于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并择日“大摆筵席”,“务必请各位大驾光临”。也因此那些个想借此中伤阿如罕的人注定是一场空忙了。
当然这些事情夏子矜并不清楚,她如今正在思考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破了那邹子云交给她的案子,当然,前提是不能引人注目,不然一旦他日她的身份被揭穿,肯定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夏子矜思考了半日,决定还是找阿如罕商量一下,毕竟阿如罕久在朝野,考虑事情一定会比她要来得全面得多。
“爹。”着采菱问了一下府中的下人,知道阿如罕此刻正在书房,夏子矜便携了采菱的手,往书房而来。待见了阿如罕,看到他一脸笑意盈盈的瞧着自己,忙开口唤道。
“雨荷,如今我已经认了你,你便已经是我蒙古科尔沁旗的公主了,虽然说如今还没有上报朝廷,但你也该改称我为‘阿玛’,而不是汉人称呼的‘爹’才对。”阿如罕微微皱眉,心中想着改日是不是该请两个教养嬷嬷来好生教导一下夏子矜一些规矩,免得到时候太后或者皇上召见,出了岔子。
“是,阿玛。”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是身在琼瑶大戏中的大清朝,但是夏子矜对于这还珠的剧情并不是很熟,只是仅仅知道里面的人物,至于称呼什么的,她还真不是很清楚,只是想着古代都是称呼什么爹爹娘亲的,所以也就顺势叫了阿如罕“爹”,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不同。因此如今听了阿如罕的话,忙点了点头,暗记在心。
“雨荷,你找阿玛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见夏子矜举止进退有度,心中十分满意,于是阿如罕便开口问道。
夏子矜闻言,便将自己接下那客栈老板杀人案子一事给说了,言罢又看了看阿如罕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女儿当时只是怜悯那个□儿的小女孩,再加上被那顺天府的邹大人给激了几句,一时好胜心起,便答应了下来。但是现下里冷静想想,却是有不少不妥之处,所以便来问问阿玛的意思。”
虽然夏子矜听夏老爷子说阿如罕跟夏云莲的感情很深,但是她却对此并不以为然,这和硕淑慎公主已经去世三年了,即使是为着守制不好前去济南接夏云莲,但好歹也该托人打探一下消息,何以竟连夏云莲早已经去世也不知道,这岂非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了夏子矜的话,阿如罕的心中不觉微微一叹,他早在第一眼见到雨荷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虽然自己的这个女儿表面上对自己尊敬有加,但是眼底的那份疏离与防备却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不信任自己,至少,她对于自己对莲儿的那份感情不信任。
想到此,阿如罕不觉暗自苦笑了一声,这是自己盼了好久的女儿,可是她却不信任自己,不过好在时间还长得很,他总有办法让雨荷慢慢的接受自己这个阿玛。
轻舒了口气,阿如罕便开口问道:“雨荷,你可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叫斯钦布赫的?”
夏子矜闻言,不觉一愣,而后方道:“听爹……听舅舅提起过,据说他是阿玛您唯一的……儿子。”夏子矜本想开口说是“唯一的孩子”,但是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认了父,这么说肯定不妥,因此忙即改口。
阿如罕自然也知道夏子矜的心思,心中虽然不大高兴,但想着夏子矜也是因为一时转不过弯来,所以便也就没有出声责备,只道:“是的,他比你小两个月,而且算起来他的容貌与你也有几分仿佛,如今他还没有回来,只晚上你见了,便知道了。”
顿了顿,阿如罕又道:“既然如今你怕招惹麻烦,只明日你便以着他的身份去查这个案子便好了。”言罢,又问道:“要不要阿玛回头再找两个人帮你?”
夏子矜本待拒绝,但想了想,这其中有些事情可能还真不适合她去做,因此便也就点了点头。
跟阿如罕说完了事情,夏子矜又见到阿如罕似乎还有政事要处理,便也就不再多待,只向阿如罕行了一礼,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直到了晚上快用晚膳的时候,夏子矜方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蹬蹬蹬”的跑了进来,看着他一双剑眉之下,却是一对桃花眼,再加上白皙的脸庞,薄且红润的唇,窄间细腰,又穿着浅青色的杭绸制成的长袍,衣袂翩跹之间,一双素手十指纤纤。
见到此等景象,只有两个字闪过夏子矜的脑海——“妖孽”,也是因见了此情此景,夏子矜才明白阿如罕说的那句“他的容貌与你也有几分仿佛”是什么意思了,身为一个男子,居然能长得比女子还漂亮,这让身为女子并以自己(?)容貌不俗的夏子矜见了都有几分嫉妒,也怪不得阿如罕会让自己以他的身份出去了。
“阿玛,这位就是我的那个未曾谋面的姐姐吗?”淡淡的声音宛若琴声悠扬,让人感觉到一阵如沐春风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