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矜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这么直接的问出这么个问题,因此不由得愣了愣,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如果说“不愿意”,这显然不符合自己的初衷,而且很可能被冠上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而如果说“愿意”的话,很可能会被太后认为自己爱慕虚荣,那么自己入宫后肯定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皇上驾到!”正在踌躇之间,突然听到高无庸那尖细的声音响起,而他的声音所传达出的信息,对于夏子矜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因为这在无形之中却是给自己解了围。
果然,话音刚落,便见到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乾隆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而夏子矜见状,则赶紧退到一旁,跪下给乾隆请安道:“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那乾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夏子矜,只是随口道了一句,而后便问太后道:“皇额娘跟前怎么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那些个奴才都是怎么当差的!”
“桂嬷嬷!”随着乾隆的一声大喝,桂嬷嬷忙自从里间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见了乾隆,因忙跪下请安道:“皇上吉祥!”
乾隆见了,正要开口,只这时却见太后上前拦阻道:“你也别责备她们了,是哀家让她们都退下去的。”言罢,又向夏子矜招了招手,示意她往前面来一些,而后又对乾隆道:“皇上,你瞧瞧这阿如罕家的雨荷格格怎么样?”
雨荷格格?那乾隆听了,不觉一愣,暗想道:“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莫不是……那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吧?”
这般想着,乾隆便看向微微垂着头,穿着一身旗装的夏子矜,道:“把头抬起来,朕看看。”
果然是个老色龙,将人家吃干抹净后转身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何不是我来了,那个夏雨荷肯定会带着那圣母紫薇花在那大明湖畔痴痴等上十八年。听了乾隆的话,夏子矜心中冷哼一声,对乾隆的行为唾弃不已。
不过夏子矜还是稍稍抬起了头,装出一种又像羞怯又像慌乱的表情,而这个表情看在此刻的乾隆眼中,却是如重锤一般狠狠的一击。
果然!乾隆心中沉了沉,这个雨荷格格果然就是那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只不过她怎么就突然成了雨荷格格了?只这时,忽然又想起刚才太后说的话,“阿如罕家的雨荷格格”,莫不是前段时间那个阿如罕上报朝廷,说是刚找到的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乾隆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实则内心已经是风中凌乱了,老天,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本来自己穿越成乾隆就已经够惊悚的了,如今居然还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个《还珠格格》中有名的“清纯怨女”夏雨荷,而且还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蒙古亲王的亲生女儿,和硕格格?
而此时的夏子矜虽然微垂着头,但是却很敏锐的发现了乾隆的不对劲:虽然这个乾隆表面上有着古代帝王才会有的王者霸气,但是仔细观察他的一言一行,不难发现这乾隆的举手投足却是更加符合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才会有的风范,而且他更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关相貌,只是气质。
他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夏子矜,不觉轻轻的呢喃出声,而耳力素来敏锐于常人的“乾隆”自然是听到了,而这句话显然更给了他巨大的冲击:什么?什么?难道不止自己,连这个夏雨荷也是穿越过来的?
而太后虽然没有听清楚夏子矜的话,但是她也是听见了夏子矜嘴里发出的声音的,因此便问道:“雨荷格格,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夏子矜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道:“只是在突然间能够亲睹天子龙颜,心中有些惊叹罢了。”
“你,你说什么?”太后被夏子矜的话给震惊了,“你没见过皇上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过,只是觉得有些亲切,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夏子矜缓缓的道:“在来京城之前,臣女曾经因意外落水,醒来后便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太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又看向“乾隆”,问道:“皇上,你觉得雨荷格格怎么样?”
“是极为难得的一个女子。”“乾隆”暗舒一口气,镇定下来,因为他发觉夏子矜在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因此便也就故意在“极为难得”这个四个字上咬了重音。
“既然皇帝满意,那么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听了,似乎十分满意,因笑了笑,道。
“皇额娘的意思是?”“乾隆”有些不太明白太后心中在打着什么主意。
“其实也不是哀家的意思,是先帝的意思。”说着,太后便命桂嬷嬷取出了一道圣旨,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遗旨”两字,确是雍正的亲笔没错。
“乾隆”接过看了,这才舒了口气,上面的大意是因为嫁到蒙古的公子大多薄命,且都没有留下子嗣,所以要乾隆在将来迎娶一个蒙古格格为妃,最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因为博尔济吉特氏在蒙古势力最强,而从太祖皇帝努尔哈赤至圣祖康熙帝的后宫众多嫔妃中,蒙古妃子以博尔济吉特氏的最多,因此要想拉拢蒙古方面的势力,博尔济吉特氏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看到这里,如果“乾隆”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么他也枉为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而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了,因此便开口问道:“那皇额娘的意思,却是封个什么比较合适?”
“雨荷格格出生博尔济吉特氏,身份高贵,封个贵人什么的,自是委屈她了,而哀家又极喜欢她,不如就封她作豫嫔吧。”太后听了,因轻抚着夏子矜的手,笑道。
“就依皇额娘的意思吧。”“乾隆”想了想,也不问夏子矜的意思,便答应了下来。
这个老太后说谎就跟吃饭一样,信口就来的吗?一旁的夏子矜听了这母子(?)两人的话,不觉在心中暗暗腹诽,什么叫“极喜欢她”,刚刚还想着要刁难自己来的,不过这也省得自己纠结刚刚的问题了,倒也算是件好事。
夏子矜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今天自己的这次觐见算不算是“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