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风被捅死后,比眼睛看到事物更加先被大脑记住的是——自己被鸟叫声给吵醒了。
她揉着昏昏涨涨的头走到旅店复古的竹楼前,看着屋外的景色。
清晨的桂林,薄雾若有似无,弥漫着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丽景色。
——不在黄金周的时候,还要去那些旅游景点的话。
被早晨的空气给清醒来后,程晓风忽然间发现了斜对面的树上,在绿色的树叶棕色的枝干中间,跳跃在阳光与阴影之下的一对青色的鸟。
“真的……假的啊。”
程晓风看鸟的眼光,仅仅止步于颜色不同及个头大小这个两方面。
可是,父亲的那对青鸟可是不一样的。
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漂亮的每次临出门溜达一圈,父亲回来都可以说上无穷无尽的别家玩儿鸟的对自家这对宝贝的羡慕。
于是,程晓风鬼使神差的朝着窗外伸出了手。
可随即就又觉得自己这下意识的举动着实是太傻了,于是程晓风便打算收回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她却发现那一对青鸟扑扇着翅膀,带着一种悠然闲适的姿态施施然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后,一只落到了她的手上,另外一只在空中悠然的多飞了大半个圆后,一副勉为其难模样的停在了程晓风的左肩上。
然后,程晓风看到停在自己手上的那只青鸟,抬起翅膀,朝着那只神态傲娇的青鸟扇了过去。
“我去……”
程晓风感慨了一下后,忽然间想起了一件非常需要立刻解决的事情。
“你们不走吗?”
没得到离开的回音,于是,程晓风转了个身,一边朝着盥洗室走去,一边对这一对完全超出常理范围的鸟说道:“好歹给我个刷牙洗脸的独处时间吧。”
这对青鸟非常傲娇的展开了翅膀,徘徊在室内,就是不随意找个地方停下来歇一歇。
可等到程晓风在盥洗室里扎好头发走出门来,居然看到自己爹妈不单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还在喂着那对青鸟。
“又带不回去……”
程晓风嘟囔归嘟囔,可是在提议去办机场的“动物托运手续”,并且表示自己可以全程包揽一切手续时间与费用时,就算父亲非常的喜欢,可也还是说:“放它们走吧。”
潜台词是“带回去也不好养”……吗?
这样一想,程晓风反而怎么都要把这对青鸟给带回去了。
正当她打算着要花多少钱才能贿赂航空公司,才能将它们带到机舱里带回家去时,居然在自己一家所在的旅馆前面看到了张鸿。
程晓风一想到张鸿,就想到自己妈妈当初有意撮合自己二人的囧事。
虽然最后两人也保持了不咸不淡的联系距离,可是突然在这异地他乡再次相遇,那种心灵上被震动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描述的古怪。
程晓风在打过招呼后,终于找了一个可以说出来的话题。
“张鸿,你来这里……也是旅游啊。”
明明在梦中,自己是可以将自己的敌人在谈判桌上说得哑口无言完全压着打的皇帝,偏偏醒过来,却还是那个面对家人之外的人,无法说出什么流畅话语的程晓风。
不过这样……反而倒是有了真真切切自己是清醒的活着的感觉。
“啊……那个……我来挣钱的。”
张鸿的话略带微妙的深意,可程晓风却一点都不在意的笑了一下,然后两个人进行了更加深入一步的交流。
最后,程晓风非常不好意思的带着父母和那对被关在新买的鸟笼中的青鸟,一起坐上了张鸿开过来的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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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最后和张鸿独处时聊起了一个话题。
“2012?”
程晓风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挺可笑的。
“就算真挣到了这么多钱,没有专门的人来找你要钱,你有这些钱也上不了飞船啊。”
张鸿听到后,只是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后来程晓风和好基友一起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好基友和她说起了一个非常坑爹的跨国走私贩毒案。
主谋和同伙一溜的人里,程晓风看到了张鸿的名字。
“居然还混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程晓风感慨的这样和好基友说了后,又果断做了评价。
“混得再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打黑给处理掉。”
好基友笑着在电话那头说“是啊是啊”,然后两人就下线去各自吃晚饭了。
程晓风觉得张鸿想钱想疯了,尤其是他似乎说起的那个像样一点的挣钱理由,居然是想要去买船票?
这孩子看上去人模人样,不单单干出贩毒走私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还是一个妄想症的神经病。
程晓风彻底觉得张鸿这个被判了死缓的家伙没救了。
可是后来还是因为种种人情理由,程晓风去探了张鸿的监。
“是真的。”
穿着囚服,剃了个小平头的张鸿看上去完全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白领精英判若两人。
拿着电话的他,坐在玻璃窗对面的椅子上,对着程晓风这样说道。
“我没骗你。”
程晓风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这孩子没救了。
不过,居然没有请律师就他现在这一状况开具精神异常的证明,纯粹估计是他那些丧尽天良不择手段挣钱的事情,挣到连自己最后一点人品都没了的缘故。
在海啸来临前,程晓风被席卷在水中看着世界天翻地覆的死不瞑目前,不由得承认张鸿关于2012世界末日这件事情是对的。
可是……无论如何,她也绝不会承认,张鸿不择手段想要挣钱的方法是对的。
反正,钱挣够了,世界末日也到了。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挣够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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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风一觉醒来,发现躺在车子的后排,身上盖着一条她记忆里再熟悉不过的毛毯后,瞬间吓到了。
然后坐起来,看着前面开车的人,她不是很确定的出声。
“嗨。”
在黑夜之下,被偶尔驶过身旁的车前的车灯照亮了这个开车者的容貌
那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程晓风觉得在自己喝下孟婆汤重新前,永远不会忘掉他的名字。
“A……lan。”
“Wendy,什么事?”
永远将Wendy放在一切事情最前面的Alan笑着问。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也揉着自己的双眼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她轻声轻气的喊了一句“妈咪”,程晓风觉得整个人混乱透了。
“什么时候了?”
最后,程晓风问了一件稍微正常点的事情。
Alan报了一个属于后半夜的时间后,程晓风揉着头从地上捡起了笔记本电脑包,然后一言不发的打开了电脑。
“Well,”程晓风说道,“我饿了。”
“那么,”Alan笑着提议,“我们去加油站的快餐店买点吃得吧。”
Clio没有其他的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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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风啃着汉堡,一边给躺在自己大腿上睡着的Clio拉了下被子。
她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来的调子,看着挂在前排车子上的那个泰迪的挂件,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金发青年转过头,笑着问道:“Wendy,有什么很高兴的事情吗?”
程晓风点着头,就是笑着看着Alan,怎么被Alan耍赖的要求说出来,她都没有说出口。
从来没有比现在还要好的机会了。
即便是现在,也绝不会晚。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在公园里遇到你的话,或许就不会踏上这条终点是地狱的路了。
可是如果不遇到的话,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会比得上父母在我心里的位置。
“Clio,如果知道我们死了,就打这个电话找Spencer Reid。”
程晓风抱着自己的小女儿,给她穿上了厚厚的黑大衣后,靠在她的耳边这样说道。
Clio抓紧了程晓风的衣角。
“妈咪,你要和爹地去哪里!”
“和以前一样。”
程晓风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头发后,将她放在了在网上找到的那一户合适的人家的台阶前。
然后,她隔着衣袖,摁响了这户人家门旁的门铃。
然后,Clio最后看着自己的父母驱车扬长而去后,深吸一口气,在开门而来的女士面前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
然后,用着说过无数遍的台词这样对她说:“我的妈咪说,她马上就回来。”
三个月前刚刚因病失去独生女儿,至今仍未恢复过来的Lecter夫人,鼻子一酸,蹲下来抱住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的小姑娘。
“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她红着眼眶,却强颜欢笑的对着Clio说道。
Clio眨了下眼睛,有些迟疑的说:“可是,妈妈说……她让我在这里等她回来的。”
“Well,”Lecter夫人蹲□,笑着对Clio提出了个建议,“我们进去一边吃小点心,一边等吧。”
然后,等上班回家的Lecter先生回来,就被屋子里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的温馨一幕给震惊到了。
等到搞清楚前因后果,更加理智的Lecter先生,果断的打出了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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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Clio的安全保证了后,程晓风和Alan他们再次重新踏上了新的旅程。
Alan将车子往乡村的小路边随便一停,就拉着程晓风下了车。
他的绿眼睛里,全部都只有她的身影。
“Alan,”程晓风深吸一口气,决定告诉他一件事情。
“Wendy,什么事?”
Alan伸出手,将程晓风头发上的稻草摘了下去。
他脸上浮现的笑容,比任何一个国际上的天皇巨星还要让人移不开视线。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程晓风就已经决定告诉他一件事情。
“Well,Alan,你知道Wendy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
“告诉我吧,Wendy。”
Alan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看着天空上的星星还有上弦月,笑得眯起了眼睛。
“去掉个y,是wend,我一直把wend和wind念做一样……中文这个词语念做‘风’。”
程晓风仰起头看着天空上的星星,这样说着当初自己给自己取得名字时的取法。
“程晓风,是我的名字。”
Alan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在终于咬字清楚的说对了后,程晓风被他抱了起来,在原地转着圈。
“我很高兴啊。”
Alan让程晓风的脚落在了地上后,眼睛里是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喜悦。
“真的啊……”
“啊。”
程晓风抬头看着星星,然后同Alan一起并肩躺在野地里看着漫天的星星,然后一起争论着到底这是哪一个星座。
“不管了,反正这个一定是北斗星啦!”
指着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程晓风果断的做出判断。
“欸,确实如此呢。”
Alan笑着肯定这一番话。
将大熊星座指做天琴星座的Wendy,不,晓风也很可爱。
他这样在心里笑得无比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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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个20美元从商店里买回来的一次性保密电话,程晓风先拨了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晚安,Clio。”
“晚安,妈咪。”
和女儿说完了电话后,程晓风又按了一个同样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Spencer Reid,我是Wendy Lecter。”
程晓风在电话接通后,就立刻自报家门。
Spencer Reid立刻连仅剩的一点困意都烟消云散了。
程晓风迅速的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又报了一个时间。
“我打算自首了。”
最后,程晓风说完这一句话后,也不管其他的就直接挂了电话。
转过头,看到穿着白色风衣,找过来的Alan。
——这个,就是她的选择。
程晓风丝毫不退让的抬起头,双眼紧紧盯着Alan。
Alan带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朝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程晓风迈步了过来。
他在她面前剩下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步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问她。
程晓风闭了一下眼睛,说出了自己在发现重新回到这个时候的决定:“够了。”
“晓风,什么呢?”
Alan朝前迈了三步,又走了半步,抱住了程晓风后,靠在她的耳边问道。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到此为止吧。”
程晓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下水道喷出来的蒸汽,慢慢弥散在前方。
这个夜晚里,除了一辆停在边上的福特车外,就只剩下一对古怪的男女。
男方紧紧抱着女方——深怕她就这么离开了——可后者却丝毫不为所动。
“杀人和旅程,全部停止吧。”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Alan抱着程晓风,那鸦翅一般的睫毛在半合起的双眼上落下深深地阴影。
“你一直、一直,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抱怨着程晓风,也不管这夜晚里会不会有响彻整个纽约城的警笛声袭来。
“我,一直、一直,一直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Alan抱着程晓风,说着自己的心情。
“晓风,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的想法。可是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
“不,不是很好!”
仿佛是造物主恩赐的俊美青年口中,说着比第十位缪斯笔下的诗歌还要动人的情话。
“这是最好的!”
“有你在,就是我最好的事情了。”
“从始至终,你都是我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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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一直追寻的爱人一剑挥开——斩落下三途川连灵魂都可以冻结的水里,从而陷入无穷无尽,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连时间都被禁止流动的地狱里。
时光流逝,在太过漫长的黑暗之中,连名字都已遗忘了。
在最后的瞬间里不断重复的,是早就被扭曲了的爱之记忆。
可是在那枚玛雷指环上的宝石碎开的一瞬间迸溅出来的光,却给Alan带来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循环往复的时间与空间里,我最后选择了残酷又毫无退路的空间与地点——再次与你相遇。
这一次——
“这一次,我要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Alan抱着程晓风,对她说道,“从以前你就是这样子,一物换一物,从来都是这样子。”
“忘记了这一点,是我错。”
他紧紧抱着她,深怕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我先告诉晓风你我的事情,然后晓风再告诉我你的事情好啦。”
Alan听着耳畔渐渐响起的警笛声,抓紧时间同程晓风说着自己的身世。
“我的父亲叫做Hannibal Lecter,我的母亲叫做Clarice Starling。”
他抱着程晓风,告诉着自己的事情。
“我不喜欢杀人也不讨厌;法律和规则也没办法将我绑在大道上。”
“我喜欢和晓风一起去野地里看星星,也喜欢和晓风一起去发圣诞礼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Alan,深怕当初死亡的一幕再次重演。
“要我说几遍对不起都可以,这一次,这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俊美的青年碧绿色的眼睛里满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可是手却不甘心的不肯放开。
程晓风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回抱住了Alan。
“还有时间的话,我想告诉你我的事情。”
她这样回应着Alan。
FBI和纽约警察,已经将这条大道前后都封锁住了。
一群全副武装,还举着——喷漆着一些两人都毫不在意缩写单词意思是什么——盾牌防暴警察将他们圈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里。
Alan靠在程晓风的耳边最后说了一句什么后,他率先放开了手。
最后,当程晓风也放开抱着Alan的手后,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跌落的那个一次性保密电话。
Alan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枪——所有的警察和FBI都瞬间神经紧绷了起来;谈判专家在防暴警察的后面,对着他们两人喊着些什么……
而就在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内,Alan已经将手枪里的全部子弹,每一发都精准无比的将地上的这个保密电话给射穿了。
在听到子弹射完的一个小小的空响声后,他丢掉了手机,然后被一拥而上的FBI同程晓风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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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以其他FBI没有调查到的尸体作为交换,提出了一个条件。
“二十……不,大概是三十多宗失踪案我可以告诉你们地址,不过啊……我包揽下全部的罪名,然后……她就免受刑事追诉吧。”
“别做梦了。”
FBI负责审讯的官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威胁着Alan。
他甚至因为Alan和他父亲的恐怖名声,而不敢去揍对方一顿。
‘一旦有肢体上的接触,那就在毁容和丢掉性命之间做个选择吧。’
“你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情吗?”
对方将一沓厚厚的足够闹出人命的案例丢到了Alan的面前。
“五百七十二起杀人案……哈,五百八十一人丧命了。”
“你和Wendy Lecter的卷宗和证物堆满了FBI的三大个档案室,想要免受刑事追诉……没门。”
Alan愣住了,当然绝不是因为那个FBI官员的话。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纽约市市长和检察官愿意减轻对Wendy Lecter指控。”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金发的女性。
“等一下。”
Alan眨了下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
“你说……Wendy Lecter?”
“是的。”
“没什么。”
Alan的脸上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
他才不要告诉这群笨蛋,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高兴呢。
只有我才知道晓风另外一个真名,然后啊,还有更加,更加值得高兴的事情。
“笨姑娘。”
Alan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的轻声笑着骂了一句了后,然后换了一个交换条件。
“我要和Wendy见一面。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们两具尸体的位置。比如说……”
他说了一个迈阿密的断掉线索长达八个月之久的某大型黑帮二把手的名字,以及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失踪超过七个月的银行家的名字。
“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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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被双方的审讯官员,隔着厚厚的防盗玻璃面对面的走过去。
她目不斜视,他嘴角含着笑。
最后,Alan终于和警方扯皮扯出来了他最初的提议。
“Wendy Lecter,作为污点证人免受刑事追诉。”
两个星期后,Alan微笑着进了法庭。
他拒绝了请个律师,而是给自己辩护。
“我有一个问题。”
西装笔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Alan,微微抬着头,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高贵。
可他的嘴里,却说出了比恶魔还要恐怖的话语。
“John Hughes先生是吗?”
“请问你的小女儿在学校过的怎么样?我记得她叫做Catherine对吧……对了,请问你的太太现在在做什么……”
“反对!”
检察官果断的提出了反对,可Alan已经将他想说的话给说完了。
“请问,她现在正在拆包裹吗?”
台下的FBI立刻有一个人打电话,去询问了John Hughes博士的家里情况。
“……你说什么!”
得到发生爆炸——当事人生死未知的回答后,他立刻大惊失色。
台上的Alan,笑得端正又帅气。
仿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一个什么威胁的样子。
Reid在台下恍然大悟。
“他在调查我们。我们调查他们,他也在调查我们。他知道我们会让什么证人上台去证明他杀了人。血液专家,CSI,笔迹专家……他全部都知道。”
甚至是他们的家庭背景,他们的家庭住址,他们的银行卡密码里面每一笔不正确的资金流动……
这一切的信息,全部都在Alan Lecter的脑子里。
而最后的最后,程晓风坐上了证人席。
Alan认罪迅速的仿佛从一开始他就是个专心悔过的好青年。
认下的罪名也不是足够将他杀掉几百次的谋杀案,而只是将大麻从一个州开车到另外一州,结果却被警察给抓住了一样。
谁知道在之前他差点让整个证人席的专家学者们都想辞职走人。
拒绝上法院的John Hughes这样愤怒的吼着自己的上司:“嘿!我的妻子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我的女儿的安全没有保证……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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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刑前,Alan就将最后的那一本写有自己拿来威胁整个证人席的笔记本给了程晓风、
“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可永远不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Alan幼稚的抱怨,程晓风站起身,俯□,轻轻亲吻了他的额头。
“再见。”
“再见。”
程晓风走出大门,将笔记本交给了FBI后,就奔向了自己的崭新的人生。
而在静脉注射的行刑前,Alan看着外面的围观席,对着最右边的一个带着帽子压住大半张脸的女性这样说道:“我去去就回来。”
——仿佛他只是出门去快餐店买个晚餐,而不是去下地狱。
最后他留在人间的笑容,优雅傲慢的仿佛是一个不满意有其他人存在的贵族。
在处刑结束后,程晓风从最右边的席位上站起来,就如同来时一样,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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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报纸的新闻上听到Alan已经被处刑的消息,然后紧跟着的下一页则是一条有名的好莱坞明星车祸身亡的头条新闻,程晓风眨了眨眼睛,看着背着书包的Clio笑着奔回了之前给她找的那一户人家后,她来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后,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
出租车的司机笑着转过头,问着程晓风:“晓风,我们要去哪里?”
这位司机,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而碧绿色的眼睛除了坐在后排的程晓风外,什么都不落在他的视线之中。
“Well,”程晓风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眨了下眼睛,这样说道:“世界的尽头。”然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生命的尽头?”
司机从副驾驶座上将一个鸟笼递到了后面。
笼子里是那对青鸟。
程晓风打开了笼子,那对青鸟挥着翅膀出来后,跳到程晓风身上,眼神不善的看着Alan。
“我们走吧,离开这个世界。”
程晓风再次给了这个已经认了罪下了地狱,结果完好无损回来的青年……最后一次机会。
这一次——
“如你所愿。”
Alan冰冷的唇,亲吻上程晓风的右手,他的手心上,站着被另外一只青鸟一巴掌扇过来的倒霉青鸟。
“一直到世界的尽头,或者生命的尽头,我都不会放弃你了。”
Alan的誓言,让程晓风揉了揉额头,然后对着他说:“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说起我的事情呢?”
“随便哪里。”
这就是Alan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