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到家门口的强盗,非不杀无以解恨,李爷爷为何还手软?”猎子雄不解地问。
李远哲看着一脸愤懑的猎子雄,笑呵呵地说:“傻娃!虽然你的话没错,但按照武行及江湖上的规矩,除非立了生死状或生死文书,一般都是点到即止,可是那个忍者太狂了,也太不自量力了。”往日的一幕如同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膏药旗在明晃晃的枪刺上晃荡着,藤野原田全身包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双手紧握倭刀,死死地盯着一身长衫,神闲气静的李远哲,突然,藤野原田象离弦的箭一样扑向李远哲,一旁的日本士兵不禁高声喝彩,能亲眼看到忍者高手的搏击可是难得的眼福哇!
刀光如乱坠的流星,利刃破空之声撕扯着人的耳膜,根本看不见二人的身形,只见一团人影外加刀的寒光,正在围观的人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一声闷响,藤野原田倒退十多步,倭刀戳地才勉强站住,狠狠地盯着这个人称‘关中第一拳’的武师,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了,藤野原田口一张,‘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承让了!”李远哲说完后潇洒地一转身,在日本士兵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就要离去。
“站住!”藤野原田叫道。
李远哲一回身,看着藤野道:“你已经受伤了,等你伤好了再比,否则我胜之不武!”
“这算什么!下面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忍者。”说完后藤野身前腾起一阵烟雾,然后消失在原地。
李远哲也是第一次和日本的忍者交手,看着凭空消失的藤野原田,李远哲收起轻视之心,暗地里凝神屏气,这样他并不害怕,这个日本人的武功比起一般武师来说算是高手,但在自己面前却是小儿科。
作为脚蹬西北五省,拳打盖世英雄的李远哲明白一个真理:在实力绝对悬殊的前提下,一切技巧和心机都是徒劳无功!
身后突然拱一道土包,迅速向李远哲游来,不待接近,李远哲已经听到了动静,一回头,只见一道寒光刺面而来,李远哲一个大鹏腾空,躲过这一刀,一击落空之后,又一旋转着的暗器紧随而至,饶是李远哲躲得快,也被暗器划破了脸,藤野原田又消失了!
摸了摸脸,看着手上的血,李远哲本来平静的心头怒火升腾,他动杀机了!
夜幕之下,日本士兵点起了火把,这种情况下是忍者最能发挥特长的时候,李远哲站在原地没有动,竟然微闭上双眼,突然,他双目圆睁,精光暴射,大喝一声,朝着不远处的大树猛扑过去,一拳击中树身,“膨”地一声,树后传来一声惨叫,象刀子捅进猪咽喉时猪发出的哀嚎,藤野原田倒在树下,鼻口喷血!
日本士兵的枪也响了,但李远哲几个神鬼莫测、令人眼花缭乱的移步,再一个如大鸟般的急掠,消失在茫茫的幕色里……
象在听武侠小说一样,猎子雄被迷住了,问:“李爷爷,你是怎么知道他躲在树后的!”
回忆完往事后,李远哲轻啜一口茶说:“空手道也是从中国武术演化而来的,忍者的武功也一样,象藤野原田入土隐木都是从中国奇书《奇门遁》中所学,当然了,还有水遁、火遁、金遁,只不过是不用于正道,这些我当时稍微一想就知道要害所在,现在想来对付这些所谓的忍者,尤其是在黑夜里,不能用眼睛!”
“啥?不用眼睛!那还不跟瞎子一样?”猎子雄好奇地说。
“和忍者交手,眼睛会让你产生许多幻觉,这个时候,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眼睛就成了最害人的累赘,所以闭上眼睛,只用耳朵,那么一切都在掌握中!”李远哲说。
“当时你就是听出了那个藤野原田藏在树后?”猎子雄说。
“对,再高明的忍术也会有迹可寻,后来我回家后总结出了对付忍者的多种办法……”李远哲说到这里,突然扭头朝院墙望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墙头黑影一闪,三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跳进了院里,领头的正是藤野原田的儿子藤野正浩。
“你父亲?噢,知道了,你就是藤野原田的儿子吧!不过我可不是凶手,藤野原田是罪有应得!”李远哲微丝不动地坐在石桌旁,端起茶轻轻地品着,连正眼都没有看这三个不速之客。
猎子雄吓得浑身一激灵,在这深更半夜,突然冒出三个黑衣人,跟幽灵似的,只露出眼睛,而且满是凶光,显得尤为阴冷。
“想不到你还活着,看来此次中国之行大有收获,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红,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个这个小子,没想到还逮着条大鱼,回到家就可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了,痛快痛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年的‘关中第一拳’!”藤野正浩看着神闲气静的李远哲,复仇的炽火熊熊燃烧。
“雄娃,到爷爷跟前来,不要紧张,不就是几个藏头缩尾的倭寇嘛!有啥可怕的。”李远哲把猎子雄叫到自己身边,以免遭到毒手。
“先拔蔓,后摘瓜!把那老家伙先废了,再收拾那小的!甲仁,上!”藤野正浩朝身边的一名忍者下令,自己则双手抱胸,和另一名忍者站在原地。
在他的眼里,这位八十多岁的武师再厉害也是昨日黄花,岁月不饶人,拳怕少壮,因为不屑出手,更用不着忍术,光明正大地就把他们办了!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忍者,猎子雄“噌”地站了起来说:“爷爷,我来吧!”
李远哲放下茶杯说:“好,热蒸现卖,把刚才学的温习一下!”
猎子雄和甲仁对面而立,用手一指:“真人我都不怕,你个假人有啥稀罕的!”话音刚落,一拳直奔甲仁面门而去。
甲仁本来心里就恼火,那个死老头子竟然自己不屑出手,派个徒弟,而且是刚学艺的徒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个空手道六段的家伙立即还击,二人打在一处。
几个回事之后,甲仁才明白松贺吹子最强调的一句话:这小子不怕挨打!
“哼,我就不相信重高腿踢不废他!”想到这儿,甲仁双腿一曲,身形高高跳起,在空中扭腰摆胯,一记势大力沉的重高腿朝猎子雄凌空砸下,猎子雄侧身闪过后,使用刚学的反关节短打,一拳击在了甲仁的膝盖上!
按猎子雄多年击打树杆的功夫,这一拳足以将甲仁的膝盖骨砸碎,谁知甲仁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而是轻轻地‘咦’了一声,暗想这小子身手不错,看来自己得用心了,必须在短时间内将这小子打败,不然在藤野正浩他们面前就要丢人了!
想到这儿,甲仁决定用自己最拿手也最有效的柔道摔法,于是一欺身贴住猎子雄,然后抓住对方的胳膊,他要将猎子雄摔成残废!
“膨”地一声,甲仁双手抱着头,象喝醉了酒的袋鼠一样晃晃悠悠地说:“你的头咋这么硬!不过我不痛!”
猎子雄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个松贺吹子没告诉你山本二郎是怎么败的?”
“他们没说……”。
“扑通”一声,甲仁诚实地说完后摔倒在地,他一定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躺在中日友好医院的山本二郎多了一位忠实的病友!
李远哲看着倒地的甲仁,轻拍了一下手,“真是孺子可教也!”
“甲义,收拾了那小子,利索点!”吃惊的藤野正浩朝甲义一摆手,他可不想再耽搁了,真正的目的已经由原来收拾猎子雄变成了收拾李远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中国人都这么说!
甲义身形飞起,猎子雄奋起初胜的雄威,二人一触即分,猎子雄只觉得左胳膊一阵冰凉,然后疼痛无比,用右手一摸,热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
“卑鄙,用暗器!”李远哲没想到有名的忍者竟然用暗器偷袭一个小孩子!
甲义阴森森地把一只圆形飞镖放在嘴边舔了一下,道:“只要赢了就行,嘿嘿,这小子的血滋味不错!”素有嗜血狂的他用舌头仔细地将锃亮飞镖上的血舔得一干二净。
“雄娃,你回来!”李远哲迅速起身来到猎子雄身边,察看着他的伤口。
“李爷爷,不要紧,让我把这驴日的收拾了再说!”猎子雄几日之内竟被小日本两次弄伤,而且都流了血,那颗年轻的心愤怒无比,正想往上再扑的时候,李远哲拦住了他,轻声道:“你不是他对手,下去歇着吧!”
李远哲伸手在猎子雄身上轻点两下,止住血后他来到甲义面前,“吃屎的狗忘不了吃屎的路!看老夫如何教训你?”
“教训我?好,让我看看‘关中第一拳’是不是浪得虚名,看拳!”甲义丝毫不怕地斜瞅着李远哲,右手朝后背一伸,拔出了一把雪亮的武士刀,双手紧握刀柄,刀头直指李远哲。
藤野正浩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想知道这个人当年用什么功夫将自己父亲残忍地打死,五脏六腑都碎了呀!虽然欺他年老,但武功和忍术已经到了顶尖高手的他绝不是一个自大狂,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正在这时,不待李远哲出手,甲义突然握刀的双手一松,浑身开始剧烈地抽搐,嘴唇哆嗦着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