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的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已经退化。与康熙说上几句话也就觉得乏了,挥手让康熙也会去休息。先前曼筠已经告退回到承乾宫。
“皇上,这是要去哪位娘娘哪儿?”梁九宫伺候康熙上了御撵问道。
康熙朝着承乾宫的方向看了看,想起刚才乌雅氏的事情虽然被他岔了过去,但依着曼筠的性子八成默记在心里。“去承乾宫。”
梁九宫得了旨意,高喝一声:“起驾承乾宫。”
康熙到承乾宫的时候,安安小姑娘正赖在曼筠的怀中,缠着曼筠让她听早先在储秀宫奶黄包发生的逗事。“额娘,您说太子哥哥是不是太有意思、太逗了。后来太子哥哥走的时候,那速度吓了我和四哥一跳。”
曼筠伸手捏捏安安的小鼻子:“你太子哥哥是在逗你们这俩个小家伙玩呢。自己想想太子可曾在旁人的面前有过这番行为。”
安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有别人在的时候,太子哥哥可严肃了。”板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像现在这样。”
“朕看看太子平时是个什么样子。”康熙刚进来就看到安安扮起奶黄包笑呵呵的说。
曼筠起身把安安放在地上,对着康熙做了个万福:“还以为您今儿不会来这。”对于没有通报这点早已见怪不怪,反正康熙来承乾宫就没让人正儿八经的通报过几次,总是搞突然袭击。
康熙心中感叹:看吧,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幸亏今儿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乌雅氏这窟窿要捅多大才是个头。
安安看到康熙,行过礼后欢快的喊了声“皇阿玛”扑倒康熙的面前。仰起头问道“皇阿玛您是来看安安的吗?”举起两只小胖手“安安都有两只手这么多天没看到皇阿玛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康熙,让人不忍使小姑娘失望。康熙弯腰把安安抱起来,点了点安安的额头“前两天不是才见过皇阿玛吗?”安安双手抱住康熙的脖子撒娇道“可是我真的觉得有这么久了呀……皇阿玛安安告诉您个秘密……您可千万不能告诉额娘……好不好。”
“小丫头有什么要告诉皇阿玛。”康熙笑起来声音低到耳语一般“还不能让你额娘知道。”
“今天四哥给了安安两串糖葫芦,我吃了一串还给皇阿玛藏起来一串。”安安爬趴到康熙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等下您偷偷的吃,别被额娘发现。要不然额娘会很凶很恐怖地。”
康熙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宝贝女儿又感动于女儿的孝心就是吃一串糖葫芦还记着他这个皇阿玛,从别的孩子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不过别的阿哥格格估计也不敢对着他如此撒娇,即使大着胆子这样做,说不定也是落得一顿责骂。所以康熙大爷您就是个偏心眼的。“你额娘不敢怪皇阿玛,等下真就让梁九宫去拿肯定不会让你额娘知道。”
曼筠坐在暖炕上瞅着父女俩互动很是欣慰,虽说康熙对待儿子严苛但对于安安十分的疼爱,向来是小姑娘要什么康熙就给什么近乎于溺爱。曼筠站起来走到父女俩的身边,从康熙的怀中接过安安“好了,别对着你皇阿玛撒娇了。别以为额娘不知道你这丫头搞什么怪,这次就不追究了。让奶娘带你下去吧。”
“额娘您都知道。四哥说的真不错,这事就别想能瞒的了您。”小姑娘耷拉者脑袋沮丧的说。
“行了,别装可怜了。又没说要罚你。”
“真的?”
“嗯,额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安欢呼一声“就知道额娘最疼安安了,才舍不得罚我呢。还有皇阿玛也是最疼安安的。”小姑娘马屁拍得挺溜。看着康熙与曼筠笑着点头,这才跟着心满意足的跟着奶娘出去。
看到安安出去曼筠嗔怪道“您就宠着她,瞧瞧过不了两年宫里就多了个‘小霸王’”
“朕的女儿就算是个小霸王也使得,旁人还敢说什么不成。你呀,是放宽心。安安是个懂事的,虽说调皮了些规矩却样样不落孝心更是没的说。”说到这个女儿言语中带着满意。曼筠笑着替康熙解下外衣“您样样在理,我是说不过您。”康熙转过身“说不过就对了。这次去京西的园子多住上几天,那儿环境好——清净。宫务就交给旁的人管就好”曼筠闻言乐道“宫务这次扔的远远的,我就坐等着享受就好了。”手覆上曼筠的鬓角眼神中有着帝王难得的温柔,只可惜曼筠低着头没有看到。
京西的园子前身是明朝皇帝明神宗的外祖父李伟修建的“清华园”。康熙二十三年南巡的时候迷上了江南秀美的山水,利用清华园残存的水脉山石,在其旧址上仿江南山水营建畅春园,作为在郊外避暑听政的离宫。畅春园多为小式卷棚瓦顶建筑,不施彩绘自然朴素的风格很得曼筠心意,私下与康熙相处时曾戏言就是在畅春园住上一辈子也是件美好的事情。康熙非常赞同曼筠的说法。
从畅春园回到紫禁城已经是二月底的事情。天气慢慢变得暖和起来,太阳毫不吝啬的把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冬天光秃秃的树干上冒出嫩绿的新芽,生机勃勃。只是这样愉快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进入夏天以后孝庄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十二月更胜以往。每天都在半睡半醒之间。康熙昼夜不离其左右亲奉汤药,这样的小心也没有能够感动上天挽留住孝庄的生命。二十五日,孝庄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以七十五岁的高寿安然离开了人世。
这是曼筠第一次见到这位帝王脆弱的一面,放缓步子轻轻的走到康熙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劝道:“您这般悲痛,太皇太后在天上看到也会伤心的。太皇太后后半生的希望都放在皇上您的身上,只有您安康才是她老人家最可以见到的事情。”康熙转过身握住曼筠的手“这些朕何尝不知道。幼龄在皇玛嬷的扶持下登基,擒鳌拜平三藩祖孙相依。如今皇玛嬷走了,朕一时难以接受。”看到康熙悲伤的样子曼筠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言语劝慰他,唯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