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晚蓦地一怔。
“修斯……是……”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她有点结巴，“是……是……”
“你的旧情人？”他唇角微微勾起。
他在笑，但是那笑容明显没有传达到他的眼睛里。
漆黑的瞳孔，仿佛嵌在精致人偶脸上的玻璃，死寂得倒映着她。
“不是！”林小晚脱口而出。
修斯是你！是你啊！
心里呐喊着，却只能将声音哽咽在咽喉，憋闷得难受。
“你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姣好的唇形一张一合，“我有那么可怕吗？”
林小晚摇了摇头。
“请坐。”屋内有一张布置好的餐桌，少年优雅的拉开一旁的金属椅。
林小晚低下头，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坐在椅子上。
面前是一盘精致的牛排，配有产自圣罗马葡萄园的陈酿干红。
“希望这些食物能够合你的胃口。”少年沉默着坐在她对面。
不大的圆桌，彼此之间只隔着约莫四英尺的距离，林小晚几乎可以感觉到少年眼睛传递的热度，似乎要将她灼穿般，静静的看着她。
据亚诺解释，因为身体重组，能量完全进化的关系，修斯的眼睛和发色都恢复成了黑色。
黑色，是赫基的标志色彩，颜色越深，就代表着他体内蕴含的能量越大，此时，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银灰，是不是代表，他此时的心态很放松呢？
林小晚避开他的视线，别扭的拿起刀叉。
她想他，她想扑倒他怀里，她想听到他喊她的名字……可是现在，她只能坐着，余光偷偷注视着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的手指，顺着他晶莹的指尖，滑落在他虽单薄但很有安全感的胸膛上。
以前，他总会抱着自己，而自己的脸颊，就贴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慵懒的晒着阳光，静谧的温暖，仿佛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事……
可是现在，明明离他很近，却似乎咫尺天涯。
鼻子一酸，她努力抑制住汹涌而上的眼泪，握着刀叉的手指不住颤抖。
所有的一切映入修斯的眼底，在他暗淡的眸子中投下一抹阴影。
“你怕我？”酒杯折射着红酒的晶莹，在他手指间荡漾，“许多人都怕我，但我希望你不是。”
“为什么？”林小晚抬起头。
他将酒杯放下，一手撩起她黑色的长发：“所有我见过的人之中，只有你的发色，眼睛，是和我一样的，看到你，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因为这个，才没有杀我吗？”
“不。”修斯摇了摇头。
林小晚的视线中，是他微微低垂的睫毛，细密的倒影在眼底，漫起一层清辉。
“你说，你想我。”他的声音带着点纯真的迷茫，“很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林小晚“啪”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
修斯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
“如果我说……”林小晚不由得握紧双手，“如果我说，我们以前认识呢？”
“我相信。”少年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如果我说我们相爱过呢？”林小晚一脸紧张。
对面的男子脸上浮起一丝困惑。
“你讨厌阳光，喜欢安静，除了偶尔看书，几乎没有什么爱好，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又霸道得可以……做什么事都会很认真，不喜欢讲话，也不常笑……”林小晚唇角微微弯起，“每次我遇到危险，你都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你还记得吗？”她专注的看着他，如水的眼睛里有星光闪烁，“我曾对你说过一句话……”
起身，缓缓走到修斯身边，轻轻在他面前跪下。
“这里……”抬头看着他，一手柔软的按在他胸口，“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回来……修斯……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在……”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盈盈的水光中，少年秀丽的容颜闪烁得那样不真实，只有他缓缓拂去自己眼泪的手指是真实的。
熟悉的触感，弥漫着冰凉细腻的清芳……
“修斯……”
他想起来了吗？他还记得她吗？
林小晚的心在砰砰跳动着。
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她的唇瓣，然后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视线中，是他慢慢靠近的脸，渐渐放大的精致五官，和那纤长得令人怜惜的睫毛……视野被他黑色的瞳眸包裹，她朦胧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轻细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
“你都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声音低沉。
林小晚瞬间睁大眼睛。
眼前，是少年漠然得几近空洞的面容。
“只可惜，我不是修斯。”
林小晚倏地站了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先跟你上床，然后再告诉你，你认错人了？”少年歪头看着她，“这样的话，会不会更有趣？”
林小晚低着头，没有说话。
“践踏你的自尊，然后微笑着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从眼底溢起一丝冰冷的嘲讽，“你会不会，把我的名字记得更清楚？”
林小晚依旧不语。
少年起身，一把扳起她的下巴。
“叫我赫基。”
“修斯。”林小晚一脸倔强。
少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有点惩罚味道的吻，但那熟悉的冰凉感，令她几近窒息。
当他将她松开时，她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身为一个宠物，你的吻技不怎么及格。”少年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看来你的主人并没有好好调*教你。”
林小晚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修斯的吻技还是我调*教出来的。”
赫基眼睛阴霾上一层黑暗：“我会让你很快忘掉他的。”
“那是不可能的。”
“在我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你的认知还真是肤浅。”林小晚忍不住还口，但立刻被少年堵住双唇。
无法反抗，根本就没有力气抗拒他的触碰。
太熟悉了，怀恋的感觉深入肌肤，蔓延在每一处指端末梢……即使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在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她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但她还是来了。
她会被当做从圣罗马掠来的战俘，没有被充为军妓的上等商品，她的左耳还残留着作为宠物的印记——耳洞。
在圣罗马，只有宠物才会刺耳洞的。
她会被他宠幸，没有感情的临幸，只是君主和宠物间，不公平的身体交易。
在他把她抱到床上的那一刻，她感觉有泪水从眼睛里滑下。
“我是你的……第几个女人？”
少年的声音很轻：“第一个……”
“真的吗？”
“真的。”
她笑了，眼角的媚惑倾城倾国。
“你呢？”
“我也是。”
“不包括你的前主人？”他声音冰冷。
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吻，弥漫着诱惑雾气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我的主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