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延祯的抉择(上)
延祯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他紧紧的盯着凌漠,无意识的转过身,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心底无数个声音在呐喊:我在乎你,我在乎你,我是真的在乎你
唇角蠕动可是却终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时间静止。
凌漠没有迎上延祯的视线,她朝严棆的耳边低语一声,严棆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没入了殿外。
延祯觉的自己的心倏地就掉入了严寒地狱,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他阴寒的朝严锐一笑,严锐只觉头皮发麻,他的表情实在狰狞。
“现在我来开出条件,拿玉玺换萧倩莹还是紫桑漠由你决定明日戌时三刻将答案告诉我,你的时间只有一天,因为这个女人活不了多久了你考虑清楚换谁”严锐说完,冷笑离去。
延祯却没有任何反应,满脑子都是严锐的话,这个女人活不了多久了,活不了多久了……
不延祯仰天撕吼不,他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能没有她
凌漠在严棆的搀扶下,虚弱的离开,却在下一秒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严棆的怀中。
严棆看着昏睡的时刻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的凌漠,心痛的拢拢她的碎发,小心的抱在怀里,心再一次陷入矛盾和纠结中。
这些天的相处,他很确定她不是子诺,可是他的心还是不自觉的为她忧虑,当日他在送亲的马车上调包换走了她,本来打算拿她当诱饵联合严锐给延祯彻底一击,可是他没想到她竟中了一种罕见的软骨嗜睡毒。
看着她沉睡的与子诺逝去时无二的睡颜,他害怕了,他已经失去了子诺,他不能再让一个酷似子诺的人那般永远的睡去,而且,他的命是她救的,当初若不是她拼了命的往他的嘴里塞那些药丸,只怕他早就死了。
他忽然很后悔以她做人质来对抗延祯,这样的他很卑鄙。
延祯终于回过神来,飞身挡在了严棆的面前,脸色铁青的盯着他怀中的人儿,浑身散发着戾气,“放下她,我饶你不死”
严棆淡然一笑:“在你手下大难不死,我自知已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离开你是漠儿的心愿,现在达成她的心愿是我的心愿,你以为我会将她交给一个毫不在乎她的人吗?”
离开你是她的心愿,严棆的话彻底的刺痛了延祯,他心慌的看向凌漠,失措道:“她怎么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你还会在意她怎么了?不需要你假惺惺让开,漠儿该服药了”严棆怀抱漠儿绕过延祯。
“她到底怎么了?快说”延祯一把揪住严棆,若不是他怀里抱着漠儿,真想一脚踹上去。
“她中了软骨嗜睡毒,现在每天清醒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只怕以后会越来越短,昏睡而死”
“谁干的?”延祯眼红的都可以滴出血了。
“牡丹夫人”严棆发狠道,“可惜被她逃回段干国了”
“段干长风”延祯咬牙切齿,深深的看了凌漠一眼,想上前摸摸她的脸,却被严棆一手挡住。
延祯不满的瞪向他,“保护好她,我去找段干长风要解药”
“没用的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月,漠儿已经等不了一月了而且我们不能确定段干长风有解药”严棆的声音无比的哀戚。
“混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延祯一拳挥上严棆的脸,严棆的唇角立刻渗出了血痕。
严棆也觉得自己该揍,闷声承受了这一拳,压低声对延祯说道:“我和漠儿被软禁了,严锐并不像表面那般没脑子,整个皇宫他已经重新做了布置,明天不管你带不带玉玺,漠儿都不可能安全被你带离,除非你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说完,严棆冷哼一声抱着凌漠离去。
延祯巡视了一眼皇宫,脸色瞬间凝重,严锐果然精心布置了许多机关,明天必是一场恶斗。
火舞小心翼翼的端着晚膳进入书房的时候,延祯正在沉静的看着手上的一本册子,在晕黄的灯光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安逸沉美,他手里是一本普通的手撰心经,但是娟秀的小字流畅的铺展在纸页上,只需一眼,心便会安定。
“治心之道,先去其毒;阳恶曰忿,阴恶曰欲;治身之道,必防其患……礼以居敬,恶以导和;阴柔之恶,敬以持之;敬极肃肃,和极雍雍;穆穆绵绵,斯为德容;容于在外,实根与内……”
延祯无声的抚摸着每一个字,目光渐渐的柔和,透着这些小字,漠儿时而调皮,时而孤傲,时而泼辣的种种在眼前掠过,最后那句“从此四爷是路人”字字句句敲击他的心,延祯的眼中闪现一抹痛色。
一纸信笺从书页中滑落,盈盈飘于身畔,火舞急忙放下食盘捡起来,吃惊的递给延祯:“爷,你看”
延祯无神的接过,却在下一秒僵直了身子,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纸扉上的凌飘字体是师父留下的:情至深则无惧,不灭不生,生死本同。
火舞看着上面的生生死死,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劝慰,只好岔开话说:“哪里来的昏话,情越深越担心失去,人都死了还怎么复生,生和死又怎么能一样?简直是昏话”
延祯却是盯着字句一言不发,不断的品味师父的话,眼神渐渐清明,一抹坚定在心底扎根。
戌时三刻是约定的时间,距离还有一个时辰,前一天火舞就派出了飞鸽,擅自替爷许诺嫣红,如果能寻回软骨嗜睡毒的解药,她会将炙寒毒的解药送上,可是眼巴巴等了一天,眼看时辰就到了,信鸽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延祯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让火舞有一种他要破釜沉舟的感觉,火舞不安的看向杜蒙,“爷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杜蒙低声说道:“爷本身就医术高绝,想必对凌姑娘的毒有了计较吧关键是今天的交换千万不能有闪失”
火舞心中有些堵,凌姑娘肯定是要救的,可是萧倩莹真的就不救吗?她可是怀着爷的孩子?
杜蒙对火舞摇摇头:“爷的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至情的同时又至绝”
火舞一下子就没了言语。
爷的秉性她太知道了,今天爷会毫无悬念的拿玉玺交换凌姑娘,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不忍,江山啊,爷一直以来的执着便是江山在手,圣战天下,可是,偏就遇上了一个凌姑娘。
延祯的母仇已报,荣妈妈再没有干涉的理由,她只是心疼殿下一路的艰辛,眼看江山在手,却毅然舍弃,一抹老泪涌出,却不敢说出任何劝阻的话,殿下有他自己的主意,殿下的决心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杜蒙布置好了暗卫秘密隐藏,一旦爷有危险,就伺机行动,延祯只带了静慧和青洛两人进宫。
东宫已经摆好了酒宴,入席的还有延金、延浩、延礼,兄弟几个都聚齐了。
延祯直咧咧的坐在了延锐的对面,挥手让青洛将玉玺放在桌上又让他退了出去,很不给面子的斜睨延锐,“这是你想要的,她们人呢?”
延锐伸手欲抓过玉玺,延祯一把拦住:“不用看,是真的,没你那么卑鄙”
延锐撇嘴冷笑,坐回身后,一副挑衅的口吻:“偷了我的玉玺还想换人,四弟,你脑子没进水吧?”
延祯哈哈大笑,“你以为不交出人,今个这传国玉玺真的会落入你手?”
延祯的无所畏惧让延锐生出几分忌惮,他一拍手掌,一个手握拂尘的太监躬出身子,“去将四王妃请出来”
“慢着我要看到萧倩莹和紫桑漠两人,才能决定换谁”延祯冷声开口。
“老四,你”延金没想到延祯会说出这话,心内一急,冲口的话就吐了出来。
“怎么?大哥心疼谁了?”延祯扭脸看向延金,笑的一脸邪肆。
延金双拳一握,干瞪了两眼憋红了脸又坐了回去。
延浩恍惚的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人的唇舌讥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自打母妃死后,就一直失常,他觉得二哥歹毒,又觉得四哥可怕,他没想到他一直崇拜的四哥竟然一直在利用他,素纤竟然是四哥一手安插进来的奸细,他的整个世界都轰塌了。
小太监去传旨的间隙,延锐手执宫杯颇为意气风发的看向几兄弟,“既然父皇将上位传与我,锐定当殚精竭虑,不管身份如何改变,我们依然是兄弟,我先干为敬”
延锐一杯见底,其余几人丝毫未动,面上未免讪然,一丝王者的不悦涌了上来。
延金生就沉稳,兄弟几人中颇为厚实,知道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分量,虽为大皇子却不受厚望,对与谁上位,他很坦然,首先对延锐点点头,饮下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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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礼不善饮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算是给了延锐面子,延浩痴痴呓呓压根不理不睬,延锐懒得去看他,却是唇角对着延祯微微上扬,大有一副你不喝酒我就不让你见她们的意味。
延祯扭脸将酒饮下咣当一声将杯子甩落,他已经做出让步,如若延锐执意相逼休怪他不念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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