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年权在年贵的书房踱来踱去,烦闷地啐道:“现在可好,那个丫头终于把手伸向我们家的产业了,刚才在饭桌上,大哥你也真是的,一句话都不说,光我一个人反对有屁用啊,老家伙糊涂了,你怎么能跟着糊涂?再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现在是有大公司要收购我们厂,如果这个时候她进来掺和,指不定就全部泡汤了,就算不会泡汤吧,她肯定会把什么事情都告诉老爷子,然后跟着我们分一杯羹…”
年贵一直就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大哥仍然闷不吭声,年权爆发性地吼道:“大哥,你倒是说一句话啊,给我一个反应也好,难道你就真的不管不问了?我告诉你,现在是一个厂,以后就是整个家,然后还有你的公司,还有我的生意…通通都不会放过的。”
“好了,你说够了没有?念念叨叨这些你不累我还嫌听累了。”年贵白了一眼年权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哼,能有什么能耐?她的能耐再大也吞不下整个年家。”
“可是卖厂的事情要是被她知道了,她肯定会告诉爸,爸是绝对不允许我们卖厂的,还好暂时没签约,否则就闯大祸了。”年权说道。
“厂子不赚钱了,肯定要卖,再说了,对方都已经开到比之前翻倍的价钱,我们为什么不卖?”年贵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个时候爸将年爱那个丫头塞到公司里面,我反而不是担心年爱,我是有点怀疑爸的目的,单纯地只是想解决年爱的工作问题倒是其次,怕就怕爸这么做另有目的,如果那丫头是爸故意派过去监督我们的呢?如果说爸是听到风声,打算让年爱过去牵制我们的呢?这个问题就大了。”
“对,就是这样才棘手。”年权坐在沙发上,摩擦双手,紧张地说:“大哥,你说得没错。我猜爸十有**就是将年爱安排过去监督我们的。”
年贵犹犹豫豫地说道:“我说不准,现在爸突然改变了以前的初衷,将年爱认回来,哼,你想想看,当初他是那么的坚定自己的立场,连二弟的面都不见,可是对年爱却完全不设防;爸也狠心啊,看看他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我们就明白的,要是他狠下心来,我们在年家就一文不值。如果他真的是派年爱过去监督我们,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在他心目中已经没有信任可言,至少已经开始动摇起来。”
“这问题严重。”年权咬着唇说道:“虽然你有你的公司,我有我的生意,可是我们开展的哪一项,还不都是拿着爸的钱起家,爸才是最大股东,说到底,我们都是给老爷子打工的。”
“所以我说了,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年贵说道:“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明天,你先去盛世集团和韩小姐说说我们的情况,将签约的事情嘛,先压一压,我们得想个办法稳住爸爸和年爱,或者说将年爱赶出厂,然后再获取爸的信任。”
“将年爱赶出厂应该不难,一个小女孩子有什么本事?再说了,那里条件艰苦,她肯定呆不久的。”年权自信满满地说:“哦,对了,明天我去找韩小姐的时候还是把条件开清楚一些吧,你看在合同上面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稍后我们商议。”
年权从年贵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年爱早已经回家,而守在家里的高娟一刻都不曾放松过,看到老公回来,她马上扑上去将年权拽进卧室,悄声追问:“喂,谈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年权还故意装什么都不懂,高娟闷哼一声,用手肘撞了撞年权,说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在大哥书房呆了这么久肯定是商量爸今天在饭桌上交代的事情,哼,那个年爱,真是不简单啊,三两下就把自己弄进来,不多久我看那个厂说不定就没你们的份儿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年权眨了眨眼睛,还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可是高娟又酸溜溜地说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真是想不通了,大哥在饭桌上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坐得住啊,你看你,都要争得脸红脖子粗了,他还是无动于衷地吃自己的饭,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噎得慌。”
“喂,你越说越离谱了,闭上你的嘴。”年权白了一眼高娟,啐道:“大哥有大哥的想法,不用你在这里瞎着急。”
高娟撇着嘴,将年权拉住,低骂道:“我说阿权,你是不是现在嫌弃我了?”
“你这是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有嫌弃你。”年权不耐烦地推开高娟。
高娟嘟着嘴,赌气地说:“你以前什么事情都会找我商量的,你看看你,去你大哥那里那么久回来了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这不是存心瞒着我吗?”
“那是因为你坏了我很多事情,你还好意思说。”年权咬着牙说道:“老爷子对你啊,早已经不耐烦了,你也不想想,现在老爷子健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在他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印象,无论是做事还是孝顺,都必须做到十全十美,你看那个年爱丫头,多会做人,多会哄爸爸开心,不到一个月就可以进厂里管那么多人了,你再看看你,老爷子知道你天天游手好闲,也都没提过让你进去帮忙。”
高娟突然灵机一动,抓住年权的手臂,笑着说道:“诶,阿权,你还别说,如果说我也进去了,那个年爱肯定不敢惹我,哼哼哼,到时候我来帮你看着她,怎么样?”
年权住了口,仔细地寻思,然后说道:“你这么说,倒也可行。”
“那肯定行啊。”高娟说道:“你想想看,年爱毕竟是晚辈,什么事情都必须上报,但是你和大哥又不能天天守在厂里,如果有我在厂里,她就必须听我的,凡事都要经过我这一关,所以说嘛,我帮你们看着她,那是万无一失。”
“可是我担心爸不会同意。”年权说出问题关键。
高娟皱起眉说:“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天天在家里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啊,厂里效益不好,就更加应该多个人手帮忙,我会跟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的,放心吧,这事情我有十足的把握。”
“行,你进去了总比让年爱一个人作威作福地好,更重要的是帮我们瞒着卖厂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年爱那丫头知道。”年权认真地叮嘱。
“为什么啊?”高娟又问。
年权抿了抿嘴,还是说出和大哥的顾虑:“现在我和大哥其实都很怀疑,年爱是爸故意安排过去的眼线,这就是大哥为什么不在饭桌上动嘴的原因了。”
高娟恍然大悟地惊呼:“原来如此,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爸爸居然唱这一出了,可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除非…爸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不知道,对了,你天天在家里,知不知道有什么人接触过爸爸?”
“哎呀,你也知道的,我白天都是开车出去逛街了,哪里会留意那么多。”
“哼,早知道靠你是不行的。”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那个意识,现在不同了,你跟我说了这些我肯定会帮你们看着爸爸和年爱。”高娟郑重其事地说:“你们就放心吧,我每天都会向你汇报他们的事情,哦,对了,我今天在后花园听到年爱说她早已经辞职了呢,这丫头这么快就辞职了,不知道是不是很早前就跟爸爸串通好了的。”
“不管这些了,看来她进厂是定局了。”年权冷厉地说:“既然已是定局我们就不阻止吧,看她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阿权,你可别忘了,她说不定是被她妈妈指使的。”高娟小人之心地说:“我告诉你吧,凭我女人的直觉,这个徐琴一定不简单,当年她夺走了你爸爸一个儿子,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现在她利用自己的女儿慢慢地浸入你们年家,指不定是夺走年家的一切,同样是不费吹灰之力。”
年权咬牙切齿地闷哼:“她敢”
徐琴好几次都找理由进入年爱的卧房,最后一次她拿着叠好的衣服进门,年爱叫住了转身要离去的妈妈。
“妈,你还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我吧,你这样三番四次地进门,我看书都看不安静。”年爱笑着说。
徐琴笑了笑,坐在床尾,问道:“小爱,妈妈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我知道,你有事情想问我,可是呢不好意思开口问。”年爱灿笑地说。
“那你愿不愿意说?”徐琴试探性地问。
“那要看你想问什么了。”年爱撇着嘴,俏皮地笑道:“私人问题嘛,我可以拒绝回答,不过,妈妈不算外人,私人问题我也可以选择性地回答你。”
“妈就是…就是想问你…去帮爷爷管理厂子的事情…”徐琴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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