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渔阳城中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城头有人巡视,城内有人察看。
不是月到当空为乌云所遮之时,城内突然多了很多脚步声。
当前几人轻声交谈,然后做出几个令人难懂的手势,身后数百人纷纷散开,围住一座大院。
那大院府门紧闭,只是门前有几名守卫。困意上头,不是倚头小睡,便是故作精神一起聊天。
不想黑暗中也不知道射来多少箭羽,只来得及叫唤几声便一命呜呼了。
府门的乌桓人听得声响,本想出去看看究竟,不料迎接他们的还是一阵又一阵的箭羽,反而是折损了更加多的人马。
乌桓副将叫道:“快去叫醒峭王,有敌人袭击。”
外面不断有点着火的箭羽射入府内,不少乌桓人因为来不及防备就被射杀当场,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寻了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乌桓峭王正自醉酒中,闻听手下人的禀告,一时间还未明白过来,但当自己明白已经深陷重围的时候,这位草原的勇士用弯刀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一次来消弱酒精对自己的侵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城中会有人来偷袭我们?难道是汉军攻打进来了?”
手下副将禀告道:“末将也是不知啊,只是刚才有人只是用箭射杀我等,但是外面除去这点声音,哪里有大举进攻的意思,峭王,莫不是张举这汉狗想要取我等的性命?”
“张举!贼人!”乌桓峭王大怒,但却无济于事,府中只有区区数百人,自己的三千心腹全部调集在城门附近。但是张举既然敢对自己动手,那么现在那三千忠于自己的人马只怕也是难逃狠手了。
乌桓峭王暗自神伤,想不到自己一世豪杰,先是被吕布打败,继而被张举这个小人暗算,可惜自己的豪情壮志居然会结束在这个渔阳,真是讽刺。
“将军,如何是好?”几名副将还是以乌桓峭王为主心骨,事到临危,更是如此。
乌桓峭王恢复枭雄本色,对这几员副将道:“等,等到张举他们攻打,我们便与他们一战,尔等若是不能杀上几人,可不算是我峭王的手下。”
几员副将泣泪道:“定要杀尽汉狗,不负峭王所望。”
此时府中还有三百余人,乌桓峭王也知今日难逃一死,反倒是定下心来,取来宝刀,与众将士们只等箭羽稍停,就要冲杀出去,也不愿如此窝囊的死在府中。
不过正当乌桓峭王与其三百亲卫存必死之心,欲要冲杀出去,却听得渔阳内外人声大作。
乌桓峭王暗道:汉军攻进来了?!
不管是何方势力,但是对乌桓峭王却是绝境逢春,大声招呼亲卫掩杀出去。
外边张举的人马早就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了对付乌桓峭王的人马,只是胡乱的射上几次便逃跑了。
乌桓峭王眼见如此,急令手下人掩护自己前往自己那三千部众的地点。
张举还在自己的“皇宫”与美姬快活,不料外面人声大作,心感不妙,一把踢开那全身已经的美姬,随意的围上下身,便出去急言道:“出了何事?”
宫内的人自然不晓得,只是等高望远,却见城门口火光大作。
张举心中惨淡,急令军中将士前往城门那援助守城,而自己则是躲在宫中不敢露面。
数个时辰后,外面声响见见停息。张举正想大着胆子要出去看一看究竟,不料还未到门口却被人踢开房门,正好撞中自己,弄得张举滚地痛呼。
待张举看清来人时,却是破口大骂:“张莒,瞎了你的狗眼,干什么如此惶急?”
张举却是不如以往那般听到张举辱骂而表示的毕恭毕敬,反而满脸的戏谑之色,慢慢走到张举身前,猛然又是一脚,正中他的面门。这一脚用的真力,张举又是不得及防,数颗门牙倒是被其踢落,鲜血也是直流。
张举口中漏风,但心中明白,知道这张莒是要来算账的,便一改刚才狠色,求饶道:“堂弟,何故如此?”
张莒笑道:“无妨,这一脚只是先来报了这些年你张大天子对我的恩惠,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这等机会能够见到你了。”
张举大惊道:“你。。。你这是何意?”
张莒笑道:“汉军已经攻进城内,我正好抓了你这天子去邀功,还请大哥莫要怪罪小弟。”
张莒面上虽然笑着,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内含凶光,直令张举惧怕不已。
“带走。”张莒一声令下,从后面闪出两个士卒前去把张举架起,然后押送到汉军的临时将所。
待到了汉军地点,张莒叫手下人退下,自己亲自带着张举进入,然后将其踢翻在地。
虽然受了如此大的折辱,但张举还是赶快起身,甚至没有看堂上的汉将,便已经开始大声轻饶,希望孟益他们能够饶他一条性命。
孟益等人见状,不由笑道:“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居然也敢自称天子,真是让人笑话。”
诸将闻言,皆是大笑。
反倒是吕布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尚在汉宫的汉灵帝刘宏,若他也被人俘虏,只怕也是这个德行。
皇帝啊,才是世上最怕死之人。
待众人笑的足了,张扬方才审问道:“张举,抬起头来。”
张举闻言,只得停止求饶,大着胆子看向发问之人。
张扬道:“某乃并州上堂太守,这位是中郎将孟益将军。。。”张扬将在座几人,一一介绍,有张颌,辛评,吕布,麴义,侯成,穆顺,陆葇,杨丑。
每当张扬介绍一人,张举便叩头一次,极尽谄媚之色。
张扬道:“张举你不必如此,我等皆没有定你罪过之法,只能将你送往洛阳,由天子亲自裁定,故而你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可以活着,大可放心。”
送到洛阳,只怕是千刀万剐,还不如在此时被一刀毙命的好。
张举闻言,瘫坐在地,失去希望的他现在还不如被张莒杀了就好。
张扬道:“如今押你过来,无非是告诉你一声,然后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倒也不会强逼与你,你若是愿意回答,在到达洛阳的这段日子,尚且能给你好受,若是不愿,本太守自有办法让你在见到天子时,掉了一层皮。”
张举堂堂男儿,此时也是被张扬哄得心惧不已,只得出言答应。
见起了效果,张扬强忍笑意,对张举提问道:“我切问你,你可知道张纯现在有多少人马?”
张举只是停顿片刻,张扬便道:“看来你是想试试我张扬的手段。”
闻得此言,张举急忙道:“大约有兵士十五万,不过称得上能战之兵的只有五六万。”
“那丘力居呢?”
“号称十万,来援渔阳三万,应该还有七八万吧。”
张扬对孟益道:“看来还有近二十万的叛军。”
孟益笑道:“想不到区区一个张纯,手中掌握的人马居然可以媲美冀,幽二州的总兵力了。”
张扬点头表示赞同,心中有些忧郁,又是问道:“如此众多的军队,所需肯定不小,仅凭你渔阳,辽东二郡是如何承担的,莫不是还有人与你们私通?”
张举道:“起事以来,多有向徐,扬等地购买粮草,加上本地所有,倒也不难。”
“混账!”张扬闻言,怒而起身,案上茶几更是被其摔碎在地,想来是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