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局势之变化,现今真可称之为波诡云谲呀!如今,河北去了个孙悟……、哦,去了个猢狲又来个猴儿啊……!”接着杜如晦的话不觉感叹出口的徐世业,话一出口猛然反应过来:现在才是隋末,就连‘唐僧’的原型‘唐玄装’还未出生,又那里来的‘孙悟空’啊?何况,‘孙猴子’还本就是吴承恩杜撰出来、子虚乌有的。故而,就连忙改口换成了‘猢狲’。
“呵、呵、呵……!”即使是这样,徐世业的感叹同样也引起了室内三人的焉尔不已、轻笑出声。使得室内出现的有些诡异的压抑氛围也适当的得到了缓解。[.]
“将军之言诙谐、风趣、却又寓意贴切。将军为人沉稳中彰显着亲和,了无如此年少之人的孤傲、张狂,确乃不凡。勿怪如房公、杜公等这等大才亦会予以倾力的辅助!”就连之前表现得比较沉静的太守崔世高,也不禁脱口对徐世业赞许到。
“崔大人谬赞,弘德当受不起!弘德还是接着回答克明先生之问吧!”含笑谦逊了一句的徐世业,心里也在暗想着:你最好是能够向你们崔家的家主为我多说几句好话,也可使得我随后继续挥军北上时能够得到博陵崔氏的适当襄助。
随后,徐世业也就话锋一转望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接着说到:
“所谓欲速则不达,过急则易生乱尔。前日据细作探报,如我等一样欲借势取利者,已经大有人在的在北方先行为之。只不过,其人因行之过急、起事仓促而无能形成厚重的根基,反而是不免给己身招来了祸端。
被老将杨义臣所擒之格谦,归附隋庭后因杨义臣的仓促离去,反而马上就又重新竖起了反旗,盘踞在‘豆自冈’开始大肆的招降纳叛、并自封为‘燕王’。
事实上,河北之局就如我等之前所估测的一样,由于被杨义臣所击散的各支反隋豪强部众流落四方、杨义臣所遣散的部曲亦无处可依,只要是有人登高一呼,自然是就会从者如蚁。
格谦踞‘豆自冈’重竖反旗之后,仅仅旬日时光,其部众就膨胀到了十几万之多,这也处使格谦贪欲之心大涨的枉自称起了‘燕王’,并过急的挥众开始四处的攻掠。
闻报的隋庭,安能容忍有人反心大昭的擅自称王?故而,隋庭就急诏在淮南盱眙击垮‘流窜至淮南、部众十万的齐鲁豪强孟让部’的江都通守王世充部,紧急北上予以清剿。
由于挟军不下十万的王世充部意外北上,必然会对我军的继续北进有所阻碍,因而弘德适才方言‘北上不急’;我等当视王世充对格谦部的清剿成效再定行止。”
“格谦部虽众,但毕竟乃是旬日之间啸聚所成、宛若一盘散沙,当不会抵挡得住王世充所部的全力围剿。何况,据闻王世充此人还十分的狡诈多谋,格谦部重起后再行覆灭已属必然。
不过,王世充如剿灭格谦所部,其实力岂不是愈加的强大?这又与之前的隋庭老将杨义臣留驻在河北何异?如此,则我军以后则岂不是亦会与其发生纠缠?与其这样,还莫不如冒些风险,在其与格谦部相持不下之时派出一旅精锐偷袭之,相助格谦部一臂之力;即使是无法助格谦部取胜,最少也可使格谦部与其相持得更久一些。
而我军,就非是如弘德将军所言的‘北上不急’,反而是更要加快北上的速度。在王世充部剿灭格谦部之前,我军当尽快的扩大控制区域,以便尽力的达到能够与王世充部相抗衡的实力。”
蹙起眉头、眯起一双细长眼睛的房玄龄,沉吟着抽丝剥茧的剖析到。
“玄龄先生所言不错!”徐世业虽然听明白了房玄龄所说的办法刚好与他的想法相反,但心里还是因房玄龄在尽心竭力的为他进行筹划而感到万分的高兴。因而,在随口赞许着的同时,也进一步的解释到:
“玄龄先生所言,确是现今河北表面上的态势;玄龄先生所言之法,亦是在仅仅着眼于河北的情况下,我军所应实施的最佳战略。然弘德现今也确又不想过早的同隋庭强军发生纠缠,使得我等处于即便是胜之亦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境地。
弘德之所以想要对河北缓图之,则是因尚有一宗大变有可能会令王世充部在剿灭格谦部之后、不得不又劳师以远的挥军南下。据细作探报,在王世充率部刚刚离开淮南,淮北之吕明月部就开始了大张旗鼓的向南阳、及荆襄进军。据闻,卢明月部竟然号称拥众四十万,卢明月亦效仿格谦、且较格谦更加不可一世的自封为‘无上王’。
先生等请想,在一泄之下就可兵压江都的南阳、荆襄等地自封起甚至名头儿之响亮得都要压过帝王的‘无上王’,又安能不让江都的隋庭惊恐万状?也许,在王世充率部与格谦部刚刚开战之时,调其回师清剿兵进南阳的吕明月部的圣旨就已经到了?
适才先生亦言王世充此人狡诈多谋。因而,即使是隋庭圣旨催逼其回师南下,王世充亦不会在正同格谦部纠缠时就马上退兵;那样,其所部就有了被格谦部随后掩杀的大败之虞。故而,王世充定会在尽力的剿灭格谦部之后,才会毫无后顾之忧的回师南下。
而王世充部剿灭格谦部后随之就离开河北南下,则才正是到了经过一番休整、战力必然大有提高的我军趁势北上之时。
弘德细思之此事,心里自是不禁为隋庭的多事之秋而感叹‘屋漏偏于连阴雨’,亦为上天对我等的照应而欣喜。”
又是毫无例外。坐在那里凝神静听着徐世业分析的三人中,房玄龄听完徐世业的解释之后,还是把充满着无穷智慧的狡黠目光望向了杜如晦。而杜如晦则脱口慨叹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弘德将军已颇得其中之三味也!弘德将军之眼界,已经开始纵目天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