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手指按在发黄的羊皮纸上,艾丽丝红色的眼睛仔细的在纸张上来回扫视,认真的表情就像鉴定古物的老学究,只是缺少了一个戴在眼睛上的放大镜而已。
哈尔特吹吹杯口,好奇的看着女孩身子压在桌面上,努力辨识上面文字的样子。
因为年代久远,羊皮纸被氧化的有些厉害,虽然之前是被保存在阿基坦家拥有保持物质原状效果的“冰窖”中,但现在依旧有些脆化了,可能是因为入库之前的那些岁月吧。
“艾丽丝,那个,你没事吧。”哈尔特有些担心的说道,看到自己诞生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张契约,论谁都会不爽吧,而且她只是莉莉丝的一个复制品。
“没什么,”女孩离开桌子,重新坐回沙发,“别担心我,能来到这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的,无论是谁创造了我,还有因为什么原因才创造我。”
最起码能遇见你,还有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先说正事吧,根据契约上的那段文字,”在此之前,艾丽丝也没有从别人那里听过自己诞生的原因,虽然那张契约上只有很短的一句话‘用黄金的血脉,换取莉莉丝的伪复生’,“大概的来说,就是塞拉斯家的那代家主,想用自己后代的生命换取莉莉丝的复活,而所谓的青炎只是副产品。”
看见哈尔特的脸上露出迷惑,艾丽丝继续解释着,“契约书上只会写明契约的代价,以及最后的结果,至于过程则不是定下约定的人所能掌控的。本来就是有求于人,更何况是和世界契约。”
“所以说祭礼之炎仅仅是契约实现的过程吗?”神父问道,蓝色的眼睛担心的看着艾丽丝,他还是不太相信艾丽丝这么容易看开。
“是这样的,塞拉斯家的青炎仅仅只是起到让最后一代继承人死亡的作用,”女孩意味深长的盯了回去,
“黄金的血脉是火焰的祭品。”
哈尔特身子往后靠了靠,他看见红色的瞳仁中似乎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他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那么,这么说的话,那个预言的结论就是我会死亡咯?”撇开心中的疑惑,哈尔特低头盯着茶水中的茶梗。
“恩,”女孩点点头,表示神父的猜想是正确的,“不过你放心,既然在降临之红月那夜都没有被转化成盖亚的怪物,那自然还是有破解的方法的。”
亚伯那家伙也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死掉吧,哈尔特自顾自的想着,那个总是穿着白色骑士礼装的家伙。
“那用什么方法呢?”哈尔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太不足了,一切只能靠着艾丽丝,完全起不到一个男人应该尽到的责任。
“不知道。”艾丽丝果断的回答。
好吧,哈尔特看着在茶杯中倒立的茶梗,期待自己能有好运。
“别露出那副表情嘛,”女孩笑着伸手拍拍神父的肩膀,“车到山前必有路。”
“只能期待路能出现了……”哈尔特揉揉太阳穴。
“现在和你说些别的事,听好了,是有关你的好友塔尔的,”女孩压低声音,不复刚才的活泼,“假如你不想让他死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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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大马车,四匹白色烈马在前方奔驰,福莱尔坐在马车中,疾驰而去白色大教堂。
罗马西区是教会的建筑的集中地,白色的哥特式尖顶建筑四处都是,大都兴建于骑士王国建立的这五百年间,带着这个时期建筑风格的特点,偶尔还能看见些巴洛克建筑,但近百年间教会势力的萎缩,让这种富丽堂皇的建筑数量远逊于之前的那些。
教堂的巨钟来回敲打,整个西区回荡着撞钟人的音节。
“审判长福莱尔的马车。”路边一名蓝底白花见习修女服的女孩子,冲着身穿黑色神父装束的男子说道。
白色的马车上绘制着罗斯洛立安十字架,金色的圣剑在车轮之上。
“贪婪的家伙,一直都不知疲倦的在敛财。”神父不满的盯着那辆马车,枢机主教以上的教会神职者,大都收受着商人们的贿赂,赠与商业上的利益。
虽然教会的声势远不如以前,但现在它依旧根据早年和城邦联合会定下的条约,享受着很多特权,比如免税权。只要在商品上盖上教会的印章,那么商人就可以减轻大量的税赋。
福莱尔微微一笑,刚才车外人谈话的内容他听见了,他不会这两个嚼舌头的家伙做什么,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
当年他深爱的妻子遭遇火刑,而他依旧加入了这个害死他爱妻的组织。现在人们只知道他是个疯狂敛财的神职者,早已忘记了那个跪倒在十字架前痛哭咒骂的男人。
这些人都只会觉得我爱金币胜过爱亲人吧,福莱尔靠在靠背上,一直浑身洁白的波斯猫卧在他的膝盖上。
审判长用手摸摸它的绒毛,猫儿不爽的抖了抖,想将这只烦人的手甩下去。
“你们的公主殿下就在这座城市,”福莱尔对腿上的小动物说道,猫耳立起,一蓝一红的两只眼睛张开,“想要把她逮回去的话,赶紧去通知银蔷薇的高层吧,要是错过了这个时段,就没机会了。”
“圣遗址的光辉不再笼罩罗马城,没有任何一个时段更适合你们在这座圣城活动。”审判长敲敲车厢的前挡板,让车夫停下来,“我会配和你们的,只要你们将罗马城搅的一团糟。”
猫咪被放在地面上,用力甩动身上的绒毛,接着奔跑着消失在巷子的黑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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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罗尔抿了口茶,“审判长福莱尔准备消灭斯格洛尔家族。”
哈尔特奇怪的看了眼这个死徒,他不知道这跟塔尔有什么关系。
“你的那个好友,真正的名字是,塔尔·c·斯格洛尔,”紫色的眸子含着哈尔特看不懂的意味,“所谓黄金家族的继承人,蛇纹的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