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时代的骑士就是重装坦克,法师是火箭车,配备上两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之后,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是相加,而是相乘。
尽管从纸面上的实力看,基德这边人数众多的职业者未必就会落于下风,但是事实上他很清楚,真要扳一扳手腕的话,他那点可怜的家底绝对会被对手毫不客气的吃干抹净。
对于战争,基德自认为比法师要多那么点经验。虽然他比叶飞也大不了几岁,但是自认为见过的死人比叶飞见过的活人还要多一些。
“法师先生,从纸面上看,让二十名盗贼和十名剑士对阵上两百名士兵,剩下的职业者对职业者,算是堪堪打成平手,然后您就成为了最后一颗决定胜负的砝码。对吗?”基德叹了口气,决定教育下站在面前的年青人。
叶飞点点头。
“但您要如何将裴冷翠的职业者和士兵分开呢?如果我是麦林,就会将两百名士兵分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团团护住核心区域,然后让法师轰击盗贼和剑士的集中区域,由骑士前后冲击拉扯游侠和盾战,拖延到士兵们将我那些可怜的手下团团围住,最后湮没在长矛和利剑中。”
“我们有两名法师,加上我就是三名。”
“又能怎样?杀死五十名还是一百名士兵?对于您的计划又有什么帮助呢?”基德一针见血,“我记得您的目的是要杀死麦林,而不是想要削弱打击裴冷翠势力吧?”
出乎基德意料的是,法师脸上非但没有出现沉思、羞愧、恼怒的神情,甚至还微微笑了起来。
他伸出一只巴掌,拍了拍盗贼头子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啦,谢谢你基德,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想帮我忙,但是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放心吧,我在战斗方面比你在行得多。”
“战争可不是儿戏,你这样莽撞会坏事的。”基德向左右看了看,午后的小巷一片寂静,不过他还是皱起了眉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详细谈一谈?”
“不用了。”法师斩钉截铁的说道,嘴唇紧紧的抿着,显示出强大的自信,“请你相信我,如果你的手下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都是货真价实的初级职业者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将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基德心中疑窦重重,不过在叶飞对其再三保证下,只能勉强接受他的说法,答应明天早上就将人送到西城门的郊外。
作为交换,叶飞将一份“贵族”的股权证明抵押到了盗贼头子的手中。
这个“贵族”可不是几个月前的那家帝都小店了,而是一个迅速崛起的连锁帝国,其价值保守估计也在百万金币以上,虽然这张奇怪的股权证明纸代表了10%的所有权,但仍然是一笔远远超出基德手下的金额。
初级职业者也有个区别,像叶飞这种,自然是前途光明,属于那种未来无限可能的明日之星,而基德口中的那些手下,不用说,自然是那种再无可能成长的货色,要么是用各种方法提升上来的专业打手;要么是资质平庸,实在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了。套用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例子:《范进中举》里的范进,老童生,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当然,主角光环一开,范进五十四岁的时候先秀才后举人,霸气侧漏乃至疯癫,这些就不说了……总之,基德口中的初级职业者,许多都是类似老童生的这种货色,一辈子都在初级上面打滚,上不去了。对于这种人,随着年龄的增加,其价值也是慢慢降低,到头来只配在迅影家族的某个分部打打下手,混口饭吃,不过比普通平民过得稍好而已。
这些人的价值,基德闭着眼睛就能算出来,打包出售,七八万金币顶天了,而且还不见得有人肯买。
基德几乎是流着口水将这张纸收入了口袋。
如果这张纸真的变成自己所有的话,他这辈子立即就可以过上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他没有问“贵族”的幕后老板是谁,如果迅影家族到了今天都还没有查出小贵族叶飞的那点底细,那真是不用混了。
“放手去干吧,骚年!!”基德变得有些口吃起来。
“不怕了?”叶飞似笑非笑的看了盗贼头子一眼。
“你肯定已经有了计划。”基德大义凌然的说道,心中恨不得手下立即全灭,自己可以讲这纸证明上的所有人变成自己。
当然这只是想想,事实上他不认为法师是个白痴:在自己这样劝说下还固执己见,必然是有着自己猜不到的理由。而对他来说,无论法师是成是败,此时迅影家族都立足于稳赚的一边,成功的话,依照法师所说,没有什么大的人手折损,就能平白进账两万金币,几乎可以抵上分部一年的收入;失败的话,那就更好了,虽然他也知道,法师必然不会
“明天早上六点钟,带好你的手下,在西城门的郊外。”法师最后确认一遍。
“五点钟我们就会在那边等着您。”基德弯腰,恭敬的送法师离开。
能够随手掏出十万金币来的雇主,必然不会是只有二十万的身家。
他决定将其中几条老掉了牙的狗淘汰掉,换上自己的得力手下。
细水长流的道理,只要是做生意的,都懂。来自南方商业联盟迅影家族的帝都分部负责人决定将自己的命运和法师绑得更紧些。
而在另一边,离开帝都的法师仍然没有急着回南影城那个温暖的豪宅,他今天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穿过了几条街道之后,他在一家不起眼的房屋外停了下来,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咄咄——咄。”
门立即打开,将法师让了进去。
这里已经是安置区的边缘,房屋更加破败,这间小屋大小不过数个平米,厚实的夯土墙,没有窗,虽然还是黄昏时分,屋里却是暗得仿佛隆冬的深夜。这么小的屋子平时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空气中有着一股潮湿腐烂的青苔味道,整个逼仄的小房间里在正当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发出刺鼻的气味,堪堪与青苔味匹敌,混合在一起倒也说不上中人欲呕,但是绝不是什么享受。
一个黑衣人就坐在桌子边上,法师的正对面,蒙着面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