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被罗伊吓了一跳。印象中的蛇美男罗伊是羞涩的,不敢与她对视的。然后近来情况好转了,能顺畅的和她聊几句,但也还没发展到敢牵她手的地步啊。
不得不承认,许悠被吓到了。
罗伊不止脸上烫呼呼的,手上也烫呼呼的,他一抓住许悠的手就拉着许悠奔出屋子,七拐八拐的跑着。
夜已深,但今夜不止有星,还有月,地上亮堂堂的。
要不是这阵子许悠的身子跟回炉重造般练过,估计现在就瘫地上口吐白沫了。
眼前是一座新建的茅屋,屋里燃着火把,火光融融,家的味道流泻而出。
许悠莫名的看着屋子,然后转头看看正在平复呼吸的罗伊,无声的询问着这是在干什么。
罗伊被许悠的眼光一扫,触电般松开紧拉着许悠的手,然后讷讷道:“我们的……新家。”憋了好大的劲,他才说出家字,都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新家?”许悠诧异审视茅屋,然后凭着良好的视力确定屋里的东西都是她们用惯的东西,某些谜团霎时解开。
抽抽发酸的鼻子,许悠主动的拉住罗伊的手,跨进她们的新家,罗伊偷偷修建的新家。
茅屋不同于土屋,不憋气,不闷热。地面很平整,铺了好大的一张草席。
部落里没有兽人会用席草编出来的草席铺地面,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浪费。皮糙肉厚的兽人睡惯了地面,没那么娇贵。部落里只有刚化形的兽人和许悠睡不惯地面。
许悠感受着脚下席草细腻的触感,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这个你编了多久?”
“七八个晚上……呃……”罗伊一时不查被许悠套出话,很是不自在,偷偷的观察许悠的反应。
哪知许悠什么也没说,只是扑过去灭了火把,然后躺下睡觉。
罗伊讷讷的站立,心酸一点点的蔓延。许悠这是不喜欢吗?不喜欢他自作主张搬家,不喜欢他编的草席,还是……不喜欢他……
夜凉如水,罗伊的心也慢慢凉如水。他本来很兴奋的,想要逗许悠开心,给她一个惊喜。
安静的,他也就地躺下睡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他这样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许想,好好睡觉就好了。
可怜的蛇美男想多了,果然没有谈过恋爱的男孩子就是别扭啊。他除了想到许悠不高兴之外就想不到其他的了呀。
许悠哪是不高兴啊!许悠那是感动不已,泪腺发达了呀。许悠那是不想哭鼻子被他看见啊,许悠那是被突然加速的心跳吓到了啊!!!!
躺在角落里,许悠一把抹去悄然留下的泪珠。她真的很感动!
没想到罗伊会这样做,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在现代受到爸妈的呵护一样感到温暖,泪腺就忍不住分泌出了泪水。
泪水冰凉,但心滚烫。黑暗中,许悠慢慢的感受着温暖的滋味,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后背挨上了一具体温较凉的身躯。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睡相极差的罗伊了。这时许悠才后知后觉的暗忖,也不知她刚才的举动会不会让敏感的罗伊误会。
抹干泪水,许悠在背后那个微凉的身躯磨蹭她时自然的转过身,伸出手把罗伊微凉的身子搂进怀里。
“嗯嗯。”接触到热源,罗伊满足的蹭着许悠的脖子,柔顺的头发磨过许悠的肌肤,痒痒的。
抿着唇一笑,许悠闭上眼用下巴蹭蹭罗伊的发顶。明明没有用昂贵高档的洗发液,但罗伊的头发就是顺滑如丝,还有一股清香味。清香味丝丝缕缕的直往许悠心里钻。
深深吸了一口气,许悠安然的睡去。怀里抱着软绵绵的身子,感觉也不错啊。
罗伊明显感觉到许悠对他更好了,以前怎么照顾关心弯弯,现在就怎么关心照顾他,弄得他一天到晚都红着脸。
这种日子就像蜜一样甜,罗伊私心里希望这种日子能无限期的延续下去。
罗伊偷偷修建了房子,还体贴的编制了草席,这让许悠很感动。所以,许悠潜意识的就把罗伊当自家小表弟一样亲近的家人对待了。
有时候,误会也会是甜蜜的。至少现在对于罗伊就是这样。
这些天里,许悠一边关心罗伊,一边努力完成工作,时不时的还会助人为乐,生活过得无比的充实。
而且许悠经常一觉到天亮,清早搂着罗伊醒来时也不尴尬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几天,拉吉的日子可过得一点也不美好。
老村长以为他跟玛塔闹别扭了,时不时的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开解他,劝着他不要犟,惜取眼前人。
烦恼啊,拉吉很烦。每次爷爷跟他说起玛塔,他就烦躁。但回心一想他又找不出玛塔不如人意的地方。
凭良心说,玛塔真是个不错的女性兽人了。和玛塔在一起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玛塔一直都对他不错,处处维护,百依百顺。可是缺少一点东西,可是到底缺少了什么,拉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是不想,不想成为玛塔的伴侣。等老村长气呼呼的问他想成为谁的伴侣时,他又给不出答案。
想成为谁的伴侣?这个问题成了拉吉心头沉甸甸的难题,百思不得其解。
有时候,拉吉也郁闷,他看不上玛塔,可这部落还有比玛塔更优秀的年轻人吗?没有了!
郁闷中的拉吉无意间看到许悠费心费力的给罗伊熬汤,不知为何就怒了。
许悠来部落都这么长时间了,扪心自问,他对许悠暗地里的帮助也不少了。可是许悠从来没有这般掏心窝的对待过他,除了那一次出外寻他之外,一直都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
骄傲的拉吉突然就忍受不了了,难道同样都是兽人,可是在那个胖子的眼里差别就这么大吗?
怒火中烧的拉吉恨不得就那般把许悠视如珍宝的瓦罐给踹倒,但修养和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拉吉就那般站在树下,冷眼看着许悠满头大汗的填柴火,看着她仔细计算盐的分量,试吃。
这几天,罗伊得了肠胃病,菲菲奶奶给了几碗浓稠的黑漆漆的,泛着恶臭的药。罗伊吃了后,也没见大好。
许悠心里很怀疑药效,但她也不是中医啊,草药也就认识那几种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根本不顶事。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罗伊。
记得在现代时,每次她肠胃不舒服,许妈妈就会做一些清淡的清粥小菜。她没发现兽人部落里有大米,只好拿着各种植物根茎熬制成粥。
还别说,这种温馨牌的小粥倒是合了罗伊的胃口,几天调养下来,肠胃好了不少。
“嗯,不错,再一会就好了。”许悠拍拍手上的灰烬,放下勺子,等进屋去照料罗伊。
两天前,安妮还来帮着她,但昨天一早,安妮就出发去化形了。
拉吉看着许悠扭动着臃肿的身子跑进屋,走到火堆旁,看着瓦罐里咕嘟咕嘟冒泡的土蛋汤,心里又酸又涩。
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几番挣扎后,他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磨着牙跟低语:“拉吉,你疯了!她就是个死胖子!你理她那么多做什么呢!”
拉吉愤而离去时,许悠刚好从屋里走出来,远远地看到拉吉远去的身影。
“喂……”本想喊住他,但随后一想,她还是咽下了到喉咙口的话。她现在和玛塔尽释前嫌,但有些嫌疑还是要避开的。
俗语有云:朋友妻,不可戏。同样的朋友夫也是不可觑。
即便许悠扪心自问,她对于拉吉是一分猥琐心思都没有,但抵不住人言可畏啊。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罗伊病好那一天,许悠特地去采摘了一些野果子。那种叫红果的果子拳头大小,红通通的,酸酸甜甜,很是开胃爽口。
爬树的时候,许悠不小心被红果树的尖刺割伤了胳膊,虽然她一再保证没有大碍,但罗伊却不放心,紧张的催促她去菲菲奶奶那拿点草药擦擦。
想到菲菲奶奶的草药,许悠就不寒而栗。菲菲奶奶的草药无一不是黑漆漆,臭乎乎的。
有一次,许悠还亲眼看到菲菲奶奶切了一条大肥虫子入药呢。想想都鸡皮疙瘩掉满地呢。
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小杰连蹦带跳的跑进屋,绕着许悠就转圈,嘴上还喊着:“悠,悠,弯弯回来了。弯弯回来了!”
弯弯回来了?!那只霸道的,任性的,总是给她带来无数烦恼,又让她善后的小黑鸡回来了?!
之前,许悠每晚都掐着指尖计算弯弯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现在陡然听说弯弯回来了,她倒是不相信了。
“小杰,你别唬弄我。”许悠把手上的红果都递给罗伊,顿了顿,接着道,“我早上才去问过菲菲奶奶的。菲菲奶奶说,他们还得两三天才会回来呢。”
“唉呀,真的回来了……”小杰气急,还想继续说,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喊着,“悠悠,我回来了!”
许悠闻言,浑身一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门口,只见一只小黑鸡雄赳赳气昂昂的两脚分叉站在门口,鸡头高傲的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