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心中满意,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哼哼了两声
“我们子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小女娃你有什么?”哼,要你们订婚之前都不来看我老人家,现在我也要为难为难你们。
尤其是看着白子诺明显的焦急之情后,张作霖更是逗上了兴致,子诺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那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性子让他很是为难,现下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走。
木兰心中摇头失笑,没想到张作霖还有这么别扭的一面,难道不是应该说她姚木兰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吗?
“或许木兰不是最好的,但是木兰却是最适合子诺的。”木兰应道,转过头看向焦急的子诺,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白子诺瞬间就淡定了,暗想木兰那么聪明,自己还担心她应对不了张叔叔吗?
“好一句不是最好,却是最合适。”一个动听的女声传来,木兰惊讶的望向来人,她居然敢在张作霖的面前插话。
女子一副少妇装扮,品貌出众,清清秀秀,宛若一枝雨后盛开的莲,清新而自然,整个人给人一种古典美。
曼妮的古典美是行为上的恪守,而眼前的这位,是从内到外都散发出的内敛庄重,她人一站在那里,恍若一种时空混乱的错觉,木兰仿佛是看到了古代书籍上的女子。
少妇给张作霖问了好,才看向木兰和子诺。
“真是抱歉,母亲身子有怏,好不容易才睡下,凤至错过了迎接贵客临门的最好时机,真是该罚。”女子赫然便是张学良的原配妻子——于凤至。
她口中的母亲应该是卢夫人,据历史记载,张作霖的几位夫人中,于凤至相当敬重卢夫人。
木兰心下虽然震惊,面容上却担心道
“那夫人身子还好吧?”能让于凤至担心成这样,怕是不轻的病。
“刚刚吃了药,已然睡下,木兰妹妹别担心,我痴长你几岁,我们便以姐妹想称如何?”于凤至亲切的拉起木兰的手上下打量着,好个标志的木兰小姐,难怪会让白家少爷如此深爱。
对比着深情的白子诺和风流的张学良,于凤至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虽然她已经早就习惯了张学良的风流韵事,但是不比不知道,一旦有个同样优秀的男子做比较,她也会感到难过。
木兰看着眼前这个品貌极好的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苦涩,心下恻然,于凤至,彬彬有礼,博学多才,善解人意,乐善好施,一生受了多少人的仰望,偏偏在感情上败得一塌涂地,世人皆赞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情深似海,又有多少人在意过这个温柔恭顺,宽容大度的女子内心感受呢?
以前看历史的时候,木兰为于凤至唏嘘过,但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木兰觉得自己很难过,如此佳人,张学良怎忍伤她至深?
木兰忽然发现,她对赵四小姐没有多期待了。
“嗯,凤至姐姐。”木兰爽快的唤了一声,来之前,子诺怕木兰不了解张家的人员,便一一给她介绍过,所以木兰能唤出于凤至的名字,大家都不觉得惊讶,只觉得这个女孩怎么这般通透,惹人喜爱呢。
张作霖见于凤至出来了,还对木兰颇有好感,也不再过多为难木兰,在张家,于凤至的地位极高,尤其是一家之主张作霖,对于凤至很是高看,除了真心的喜欢,还有一些歉疚在里面。
在张家用了丰盛的晚饭,木兰和子诺也没能够离开,因为张作霖发了话,今晚木兰和子诺就留宿在张家。
张作霖是真的很久没见着子诺,见着了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开,子诺也不忍拂了老人的意,便让秋宇之和陆叙先回少帅府整理安顿。
木兰自然是和于凤至一起,半天的相处时间,让木兰已然深深的折服于这位奇女子,无论是于凤至的为人处世,还是她对张学良的一往情深,宽容大度。
两人陪着醒来的卢夫人谈了一会儿话,卢夫人又睡了过去,于凤至轻声嘱咐着丫鬟仔细照料后,两人慢慢的出了屋子。
大帅府的景致还是很迷人,哪怕是在这个严寒的季节,所以木兰一直觉得大自然是神奇的。木兰和于凤至慢慢的走着,后来直接将丫鬟也打发了下去。
两人都穿着狐裘,围着毛茸茸的围脖,还戴着保暖的手套,一派雍容而华贵。
“早就听闻过妹妹的大名,奈何妹妹在北京,一直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于凤至笑道,木兰的大名在当今权贵中早已传开,当初她知道的时候,还着实惊讶了一番,心中想着,这姚家女儿,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将冷情的子诺给拿下。
今日一见,于凤至算是明白了,即使是同为女子的她,都万分欣赏木兰,更别说男子了。
木兰的长相不是倾国倾城,但于凤至却觉得看着最舒服,木兰的知性,智慧,都是她欣赏的地方。
于凤至曾听别人形容过北京大小姐的骄纵贵气,可是木兰却没有那些习气,而是落落大方,很有东北女孩子的豪爽热情,于凤至第一时间就很喜欢木兰。
“都说夫妻是心有灵犀,此话竟然不掺假,凤至姐姐和张少帅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木兰笑着揶揄道,她打心底里希望两人最终能有个好结局,即便木兰知道,历史不可违。
于凤至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木兰却能发现她眼底的落寞,木兰心一紧,莫名的想起了原著中的木兰。
她也是对曾荪亚包容大度,对曹丽华从不苛责,最终她的真心打动了曾荪亚,她的爱情最后是圆满的。
可是于凤至却不是,一生为了张学良奔波,甚至最后,她还客死异乡,木兰深深的感受到人力的有限,如此一个优秀的女子,上天为何对她如此不公?
“汉卿他……心不在我这里。”于凤至没有隐瞒,虽然外界看来,她和张学良是多么的相配,多么的琴瑟和鸣,可又有多少人清楚他们之间的貌合神离?于凤至本不想将如此失败的事情说与旁人听,但不知为何,她觉得告诉木兰没有关系,很多话,她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
有些人,一见面就注定能成为知己,于凤至和木兰,就是这样。
“我很羡慕你和子诺的感情,若是你们成婚,便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年少时,我也曾幻想过和心爱的人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实往往很残酷,无论我多努力,始终改变不了汉卿的风流,木兰你相信吗?这是我人生中最悲哀的一件事。”于凤至的声音有些恍惚。
木兰安慰的拍拍于凤至,若不是她早早的逃离了曾家,那么今天她的处境和于凤至是一样的。
过多的言语也是苍白,木兰知道,这时候,于凤至需要的只是一位倾听者。
“汉卿人很好,对我也很尊敬,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我知道汉卿心里一直有怨气,他的思想是民主自由,他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他很抗拒我,父亲却觉得,我和汉卿是‘将门虎子,凤命千金’的最佳组合,所以即使汉卿不喜欢我,我在张家的地位也很高,父亲和母亲对我的爱,让我感到沉重。”于凤至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木兰又想起曾文璞和曾太太对她的喜爱,皱了皱眉,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于凤至的处境和原木兰相仿,最重要的一个差别就是,曾荪亚没有张学良的勇气,曹丽华不是赵四小姐,所以最终,他们的结局全然不一样。
“你看我,一来就和你说这些糟心的事,说说你吧,木兰,我很好奇你和子诺之间的感情,子诺很冷情,他是什么地方打动你的?”八卦总是女生的天性,即便是于凤至也不例外。
看着于凤至认真的脸,木兰觉得好笑,这情绪跨度也太大了吧,自己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
“子诺……起初的时候我还有些怕他,一个小孩子,眼神那般的凛冽,看得我心肝拔凉拔凉的,不过后来的几次相遇,让我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还有就是因为若盈,我和子诺开始通信……我想,感情,大概就是那样累积起来的吧。”木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她和子诺是怎样走到一起的,一切似乎就是那样的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是不是觉得很平淡,乏而无味?”木兰尴尬的问道,她和子诺之间,着实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很多时候她都在反思,究竟是以前电视剧中爱的轰烈是坑爹的剧情,还是因为她和子诺的爱情平淡的是意外?
于凤至摇摇头。
“水很平淡,却没有人能离开它,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和子诺的感情是自然磨合而来,平淡的让人羡慕,那些所谓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爱情,自古以来,有多少能够共结连理,一世相随?”
于凤至的话让木兰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是啊,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自己就是喜欢平淡的生活,谁又能说自己比谁不幸福了去呢?
木兰为自己之前的纠结感到好笑。
“谢谢你,凤至姐姐,你真是一位知心姐姐。”木兰真心的道着谢,虽然她从不怀疑子诺对她的感情,却也不妨碍她喜欢庸人自扰,常常在想,子诺究竟喜欢她哪一点,说好听些,她是文静贤淑,说难听些,她就是有些闷啦。
于凤至笑笑没说话,只有幸福的人才有时间去考虑幸福之外的瑕疵。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趣事,因着张作霖他们几人一夜长谈,木兰最后还是和于凤至一起同塌而眠,两人说了不少的悄悄话。
相对于木兰这边的温馨幸福,北京城的姚家,此时正面临着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暴,那就是莫愁和牛怀玉之间的感情曝光,本已经对莫愁放下心的姚氏夫妇,又开始操心了,他们都不认为牛怀玉是莫愁的良配,可是莫愁性子拧,又开始和姚氏夫妇据理力争,在家里闹得是乌烟瘴气。
牛家这次倒不像电视剧中那般反对了,他们都瞅住了木兰和白子诺的关系,认为姚家水涨船高,牛怀玉和莫愁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对牛怀玉追求莫愁一事,倒也是万分支持。
莫愁很郁闷,本以为只要不是曾荪亚,爸爸妈妈说什么也不会反对,哪知道这次爸爸妈妈反对的原因不是针对怀玉本人,而是说牛家的名声不好,莫愁这可不依了,她要嫁的人是牛怀玉,又不是牛家,只要怀玉人好,其他的有什么关系。
姚氏夫妇也明白莫愁所说的道理,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放心将莫愁送到那样的家庭中,更何况姚思安还猜想着,以牛似道的性格,莫愁一旦和牛怀玉成了婚,他们姚家就是牛家攀上白家的踏脚石,他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牛家一旦得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他们姚家,担不起这个责任,更不想对不起白家。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很喜欢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可是又欣赏于凤至,呜呜,真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