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只是压抑着兴奋,低着头道,“万不敢当小姐一个‘求’字,但凭小姐吩咐!”
时茹点了点头,“此事待我问过母亲,再提!”
玉雪眼巴巴地看着时茹,期盼她一口答应让自己马上赎身之事,可又怕生出变故,只好任她带着夏辰去找太太了。
时茹也没歇脚,估摸着两拨客人都该走了,立刻又带着夏辰赶去前头。
“难怪,难怪!”
“小姐难怪什么?”夏辰顺着接话问道。
时茹嘴角露出一抹怪笑,“到我身边的丫头,都要经过一次考验!”
夏辰从善如流,“小姐是指那碗绝子汤吧?”
“算你伶俐!”时茹扶着她的手,昂胸挺头地迈着步子,“这碗汤,不过是吓得你们一时措手不及,看看你们真实的意思罢了,你可知道我为何看重你与尺素,却不待见玉寒?”
夏辰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生怕触怒了她。
“因为玉寒想也没想就把那碗‘绝子汤’给喝了!”
夏辰假装不明白,“喝了,不就证明她会永远效忠小姐吗?如此忠婢,小姐为何要远之?”
“因为之前玉雪告诉过她,那碗汤的秘密!”
夏辰继续扮疑惑。
“根本没有什么绝子汤,喝过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考验罢了。我一直很奇怪玉雪为什么要主动告诉玉寒汤是假的,原来她是想玉寒没有包袱的把汤喝了,然后受我重用,取代了她,如今我便好轻轻松松的把她放出去了!”
夏辰冷静一想,确实如此,后来玉雪见玉寒反而不受待见,就格外提拔尺素和自己,她是在给自己找好替补呢!瞧着时茹得意的方脸,夏辰背后一身冷汗,玉雪告诉玉寒必是背着人说的,可是时茹却知道了,她们几个丫头之中也有告密的人呢,看来自己以后练功要格外小心,不能给有心人发现了。
岔道另一边,刚去打探消息的玉寒见时茹两人过去,才探出身子,她没听清时茹的言外之意,只是听到自己是遭了玉雪的陷害,在她的认知之中,作为奴婢当然凑到小姐身旁才好,玉雪故意告诉自己汤是假的,原来是来害我!亏我姐姐、姐姐的叫了她这么多声!
难怪,难怪自己苦心经营了几个月,却让后进园子的夏辰渐渐取代了位置,每每小姐出行来往都是夏辰随侍左右。自己暗暗咬碎了牙,却还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了小姐不快。她自信自己左右逢源,见缝插针、见机谄媚、见人说人话、见鬼诉鬼语的伎俩用得好好的,也算会看人脸色,揣摩人心思了,怎么就因为在知府家叫了一声二小姐就遭了这么长时间的白眼,这几个月她处处小心行事,唯恐惹怒天颜,做事第一勤快,踩人也第一上心,看到自己踏实勤奋、勤快忠厚的一面,冰人也该给捂热了,怎么二小姐却不为所动。原来,原来源头在这啊——二小姐并不喜欢本分踏实的通房丫头。
且说时茹两人去求见了太太。恰逢贺琼叶离去,时茹含羞与他见过,就去找太太。
那贺琼叶由谷妈妈迎出了花厅,正要过院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下了夏辰,精致宛若瓷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夏辰愣愣地望着他,不知他到底何为,就见他突然吐了吐舌头,伸出了右手,往空气中一挥,做出了一个‘掐’的手势。
咦,原来他还记得自己掐过他的猫啊,真是个易记仇的人啊!
夏辰没注意,时茹从窗口只看到贺琼叶往后做了个手势,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她看到了夏辰——这个她身边最美的丫头。一种难以言语的酸涩感涌上了喉头,是啊,她的样貌是有些普通,但是也没有到才开始议婚,自己的议婚人选就冲自己丫头抛媚眼的地步吧!这让她情何以堪!
谷妈妈引了几步,谷弛乐正候在门口,“祖母且慢一步,我与琼叶是好友,我来引他出去如何!”
贺琼叶摆摆手,“哪敢劳烦你呢!”
话虽如此说,两人已经并行起来,谷妈妈见势便回了去。
“如何?容我先恭喜一句了?二小姐美貌如花,琼叶有福了!”
贺琼叶一脸苦色,“你还真会挖苦人!”
谷弛乐笑笑,“既然不满意,回去拒了就是!”
贺琼叶不再言语,嫡母强势,为了她的女儿进宫后便宜,竟然给自己找这么一门尴尬的亲事。
谷弛乐继续自言自语,“你家既然有这个意思,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去求‘柴院正’的孙女儿不是比这外孙女儿更省事!”
贺琼叶苦笑,“上京那么多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太不想做得太明显,二姐得宠还罢了,若是不得圣上宠爱,太太得受旁人多少酸话。何况太太早打听过了,柴院正的孙女全是庶出,她们的父亲连个正职也没有,她同意,我祖父也不会同意,时家好歹还是正经官身,祖父有心,也难以说什么的。”
“可想摆脱这门婚事?”谷弛乐引诱道。
贺琼叶四处望了一下,周围不曾有人,“懈之,怎知我心思?”他犹作哭腔,“听说你与时小姐自小相识,不若你去求娶吧,时太太念你们有旧说不定会答应的!”
贺琼叶的提议本没有错,他娶时茹算是低娶,可谷弛乐不一样,他祖上出身卑微,若能娶个官家小姐,犹如镀金,对自己日后也好。他哪里想到,在谷弛乐眼里,这时家也算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人家,对他日后上升,鲜少助力,他也看不上。
谷弛乐看着贺琼叶单薄的身子,满脸惆怅,哀求宛若处子一般的娇声,皱了皱眉,“琼叶说笑呢!我家祖母还在时太太跟前伺候呢!她怎么可能让我娶她们家的女儿,在她心中,恐怕我跟她家奴才也没多少分别。”
贺琼叶放下了手,绝了心思。
“难道,你不能装作不堪,让时太太看不上你?”
琼叶抿唇摇了摇头,母亲觉得落面子不肯亲自上门,就派了三姐跟着,自己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顶多就是冲她的丫鬟抛个媚眼,让她觉得我是个好色轻浮的人罢了!”
谷弛乐见贺琼叶抛了底牌,真的没有办法摆脱这门婚事,这才压低了声音,“可要我兄长去求殿下,给你保个好媒?”
贺琼叶心思一闪,来了,谷弘乐谷弛乐两兄弟竟然俨然一副五皇子的心腹模样,已经开始替他收拢人了,脸上不由作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若能如此,琼叶必报大恩!”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坐以待毙,不过是等着嫡母给他娶个母族简单甚至有些不堪的妻子,与其如此,不如奋起一搏,投靠上位者,毕竟他这一代,永宁侯府子嗣单薄,侯爷的位子,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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