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难道你真要跟这人牙子走吗?您是什么身份,侯府大小姐啊,您知道会被卖到哪里?”
她背过了身子并不理劝诫的丫鬟。
“奴婢知道小姐自视有武艺傍身,可是若是被卖到那种地方,可不是武艺什么就能说得清的,您是侯府小姐,哪知外面走投无路、卖身为奴、流落烟花的女子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还是不肯吭声。
“景王殿下是个难得有情的,如今侯爷已去,您正是要保全身子,有朝一日才能为侯爷昭雪啊。留在上京还怕没有机会?我打听到来接您的管事说了,只要还留在上京,景王自会置个院子,保证您还和以前生活一样,奴婢还是会随着伺候的……”
“你,你让我去做景王的外室?”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丫鬟。
那丫鬟下得退后一步大哭起来,“小姐快些出去吧,那人牙子正在跟王府管事介绍女孩子呢!迟了就来不及了。”
她一把掐住丫鬟的脖子,“我连侧妃都不稀罕,谁要给那个言而无信的人做个没名没分的小老婆。”
她松了手,又背过身去,靠着墙,不再说话。
“小姐当真心意已决,不愿留在上京,不肯委身殿下?”
“小姐?”那丫鬟还不肯死心。
“伊荷,你的话太多了,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多舌呢?是不是我不再是小姐了,你连这点尊重都不给我了?”她的身子靠墙越紧了,眉目之间纠缠了无尽的思绪与眷念,她长长的哀叹一声,“要是伊兰还在这里就好了。”
突然后脑一阵剧痛,脑壳痛得都快要裂开了。
迷迷糊糊最后一句声音还是那个丫鬟的,“大小姐,您就是太过骄傲了啊!”
回忆断在了此处。
景王?夏辰又默念了一声,这称谓很是遥远。
端玉?她尝试着换了一个词唤道。心中竟然是说不出的滋味,有喜悦,有甜蜜,也有被深深背叛的失望,越想往深处想,那失望竟然越来越重,渐渐化作绝望。
脑海里依旧有人笑盈盈的叫着自己,“华公子,你看此处如何?等等我便在这修个园子,按你说的偃月阵布局,我和未来的夫人会住在月牙凹处,在这山林之中,在我心中,我要让她做这天下唯一的女将军。”
突然体内两股真气岔了道,夏辰胸口一疼,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为何练功也不知不觉想起了他。夏辰捂着快要撕裂的胸口,懊丧地拍拍脑门,以后再不给自己提‘端玉’这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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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弟,找着了没?”一身着夜行衣,魁梧的汉子发出了第一声声音。
来的一个瘦高挺拔的少年摇了摇头,“时府没有。”
另一人也道,“洪同知那也没有。二当家的,知府那?”
魁梧的汉子摇摇头,“这东西应该会分布给清平江沿线的水利官员,知府那肯定不会有的,虽说做个样子,我也仔细查找了,确实是没有。不过顺了点贺大小姐的嫁妆。”说罢将袋子扔到背后,有个跟随的黑衣人接了。
“那我们改去清江?”瘦高的少年又问。
魁梧的汉子摆摆手,“不能了,我们沿江上游已经劫了三个府,虽说城里大小官员一个未放过,不过迟早要给人看出来,不能再靠近晋南了。”
“那改道再去几个内陆府衙?”又有黑衣人建议道。
“行多必失!”魁梧的汉子还是不赞成。
‘梆梆梆’,一个驿役双腿夹着马肚,横冲进平江城来,手上敲着锣,马奔得不急不缓,那人一进城便喊道,“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平江城里顿时鸡飞狗叫起来,那人直接驾着马,边走边重复着消息,冲着知府府衙前去。
众黑衣人得了眼色,纷纷窜上墙头给那驿役让了道。
魁梧的汉子突然又道,“十七弟,去截了那人的文书,上京封城一个多月了,看看马上要登基的是哪位皇子?”
立刻一个人影从墙上窜下跟上了驿役马,这位十七轻功好生了得,一贴近驿役立刻一个手刀劈向驿役的后脑,又拽了拽缰绳骑到马上,墙上有善御马的黑衣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驿马带着昏迷的驿役乖巧的停了下来。
众人又落下墙头,排行十七的人掏了文书,三步并做两步‘飞’了回来。迫不及待翻开了一本明黄色的文书,摇头晃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幽武宗皇帝,受天明命,统有万邦,宵衣旰食,恪守国业……”
汉子皱眉道,“别扯那文绉绉的东西,快看是上京里头哪一位的登基诏书。”
十七继续念念有词,终于读到,“朕本武宗长子,受帝后恩养,恭依遗诏,于昌明十九年八月二十即皇帝位,上天眷顾,为国之基业,民之根本……”又跳读道,“其以明年为庆熙元年,大赦天下!”
“皇长子登基了,康王登基了,哈哈,哈哈。”二当家大笑两声,欢喜得好似跟新皇是自家亲戚。
十七问道,“二哥跟康王有旧?”
那吹口哨的少年却替二当家的答道,“十七弟不知,昌明帝中意传位的三个儿子,尤其以康王最弱,景王年岁不大,据说格外聪明,深得帝心,景王的胞兄泰王是个人精,却是最难缠的。如今康王登基了,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又问道,“你手上还有册什么文书?”
二当家的不以为意,示意十七赶快将诏书送回那传信的驿役身上,“还能有什么,新皇登基肯定是要大赦天下的,封赏一批拥立有功的,打压一批别派他系的,趁机梳理一下朝堂罢了。”
十七却好奇的打开了一册,随意扫了两眼道,“说是镇南将军寇相荀不尊皇命,背国从伪,罢官免爵,念其镇守边关多年,只是抄没家产,新帝又大赦,只斩了三族男子,一应家眷贬为官奴。还有左相徐祯稷、户部尚书李世琛……都被罢免了。”
“宣穆侯背国?这是我来大幽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新帝自毁长城啊!好,好,好!”二当家又连呼了三声好。
“咦!十四哥,你怎么呢?是不是伤口裂了?”
寇家灭族了?将军、将军怎么样了?还有她呢?贬为官奴?那样骄傲的大小姐为人奴婢?她怎能受如此折辱,那还不如杀了她!
那瘦高的少年,一时气血攻心,一个踉跄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众人一惊,纷纷上前扶他。
“哎呀,怎么回事。我就说这次平江城之行不该带十四弟,他伤还没好呢!”
“要不是你办事不牢靠,十四哥也不用再次出手。”
“别闹了,先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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