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淡去,星星隐约,月上中天。夏风、花香、牛羊嘶鸣、血色浓郁,伴着御风琉和萨满巫师惊骇不定的绝望,这个本该迷人的草原夏夜竟有了秋的萧条。
云轻的心是沉重的,无双的心是诡异的,云皇和魅瞳的心是摇摆不定的,楼清月的心则是惊骇不已的!
月光明亮,似乎要照出所有一切的虚伪。这一夜,彻底改变了御风琉的人生,苍狼的未来。
魅瞳的话无疑给了御风琉和萨满巫师最沉重的打击,二人僵硬的身躯甚至连眨眼的力气也没有,瞪大了一棕一黑两双眸,接受着魅瞳带给他们的事实。
“御琉澈和上任萨满巫师是同胞兄弟的事情天下没有几人知道,包括御琉澈和泰仁伊玛!这些年来你们二人互换身份,泰仁伊玛默默接受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你们不管是谁,都终究是她的孩子!至于落落,她该是她迁怒的对象!七十,也一样!”
淡淡的说完最后一段话,魅瞳的绿眸和云皇的黑眸无意识的交接了一下,同样的沉痛滑落眸低。二人的表情直看的无双龙眉紧拧,雾眸阴冷,大手下意识的搂紧云轻。
他的心怎么会突然疼痛?
御风琉痴了傻了呆了,琥珀般的棕眸被灰暗侵蚀,只余下一丝幽光,惊恐不安。
他从来没有料到他的身世竟是这般!母亲是苍狼最尊贵的泰仁伊玛,父亲是最令人尊敬的萨满巫师,为何这样的父母给他的竟是这样的一个不堪?
母亲不疼,父亲不要,甚至若不是今日那一剑,他终身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
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铁血心肠?
十年前的那场陷害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子,十年后的今日,她又否决了他半生的信仰!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可以相信的?
如果说御风琉的心是恨的,那萨满巫师的心就是愧疚疯狂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当年父亲去世时会万般嘱咐他要好好对待萨满巫师,倾力寻找月牙泉。今日,他终于明白原来一切原因皆在他的身上。
他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流着大半的相同血液!就像他们的父亲,同样的兄弟!
愧疚的闭上眼,心头失去母亲的痛竟不及这番事实所带来的震撼多。原来,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的一个事实呵!
落落的死是自己的母亲一手策划,父亲一生的愧疚也源自母亲的一个举动,自己对御风琉十年的报复甚至残忍的落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这是怎样的一种疯狂?
想起七十绝望的眼神被疼痛扭曲的小脸,萨满巫师心痛到极致。这一切到底该怎么结束?
御风琉冷眼看着萨满巫师悲痛的脸,心底的恨扭曲了他最后的善良。为什么他拥有最好的一切?而他就只配是个影子?他们是兄弟不是吗?好,兄弟!
逐渐勾起冰冷的嘴角,那诱人的弧度如嗜血的魔,御风琉冷幽的磁声带着无数的风刀凌迟了萨满巫师的心:“落落是你的母亲害死的,你的孩子是你害死的!萨满巫师,明白了吗?”
“七十,七十,我的女儿啊!落落,是你在惩罚我吗?落落,七十,啊……”
落落是他害死的?七十也是他害死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凶手,是杀妻弑子的罪恶之人!他的双手全是血,全是落落和七十的血!不对,不对,他还喝了七十的血!他不是人啊!
踉踉跄跄的倒退,萨满巫师嘶哑的声音如破锣般悲鸣,心口太多的痛逼的他呼吸不来,浑浑噩噩间一头栽倒在地,一颗尖锐的石子好巧不巧刺入脑门,他瘁死在这个本就沉重的月夜。
“巫师!”
魅瞳眼见他倒下去就伸手去扶,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萨满巫师带着满心的痛仓促离去,这一变化使得所有人都傻了眼,只除了御风琉!
御风琉冷眼看着萨满巫师断了呼吸,神情竟轻松起来。萨满巫师,不要怪他狠,而是事实比他更无情!从今而后,他御风琉就是真正的狼,而且是最毒的豺狼!
转眸淡淡的扫向云轻,御风琉的嘴角竟揉入了一丝柔情。十年前失去了落落,十年后的这个女子,他势在必得,为心亦为江山!
云轻感受到了御风琉的眼神,水眸对上棕眸,云轻的心头不由一颤,那感觉明确的告诉她:她真正的劫难来临了。
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往无双怀中钻了钻,惹得无双本就深沉的眸更加的朦胧。虽心喜云轻的依赖,却也忽略不了御风琉带来的压力,心竟微微动摇。
这次他是不是为自己招来了一头狼?
草长莺飞,满目葱绿,草原最大的特色是蔚蓝的天,洁白的云,成群的牛和羊。开放豪迈的国风一如每个草原儿郎,临近百姓居地而建的皇宫每日在牛羊的嘶鸣中迎来新的一天,朝气蓬勃。
云轻、无双和御风琉的日子也似乎回到了三人最初始,重重波澜中平静悠闲,只是谁也无法忽视苍狼皇宫内满布的一股狼的气息。
那日的大宴已经过去半月,在御风琉的严令下封锁了萨满巫师和泰仁伊玛的死因,只说遇刺身亡,随便在死牢中抓了个死囚来了解了此案,随后将泰仁伊玛和萨满巫师的灵柩送往了贺仪山地宫。
至于云皇、楼清月和魅瞳,这三人倒也没说什么,回去后各自封锁了消息,与大宴第二日就带领使臣离去,着实让云轻怪异了一番。只是此时的云轻还不知,三人的离去为的竟然全是她。
无双这半月来也沉静了下来,既没有来找云轻,也没有再做什么,但是云轻还是通过弗儿知道了他在云皇和魅瞳走之前见了二人。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云轻索性就等他来找她。
一如既往的靠坐在窗前椅子上,云轻似睡非睡。一身白衣的无双如仙子飘进,淡然的妖颜却在见到此景时皱了眉头。
“轻儿,你怎么又如此睡在这里?”
“嗯?夫君?”云轻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张口就唤。
“轻儿,乖!”无双显然对那句夫君很受用,轻步走到云轻身边,抚摸着她如云的秀发,温柔而邪戾。
“你怎么来了?有事?”云轻撇开头去不敢看无双的笑,怕自己再次迷失在他的眸低。数次事情下来,她真的不确定她想要的是不是这个人的情?他太狡猾,或者说太冷酷,一直都是在无情冷静的操控着一切。
无双见云轻如此挑了挑眉头,伸手扳正云轻的脸,迫使她看着他的眸,妖娆一笑:“轻儿,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没有来由,无双看进那双水眸时心神一动,他想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痴痴傻傻,云轻似乎永远也躲不开无双雾眸的致命吸引。当双眸看进那雾眸时,云轻的大脑一片空白,顺着无双的话就问:“为什么?”
“因为一切都是因为你!”
阴冷暴戾的冷哼自二人的身后响起,惊得云轻浑身一震,那日心底的预感再次出现,颤抖的她一下钻进了无双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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