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对伊凡的印象并不深,他对男人没有兴趣,更何况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现在伊凡的这幅造型,就是周风的父母来了,也要仔细看上几秒才敢确定这是自己的儿子。
赵真雪刚刚喝了一圈酒,感觉有些微醉,于是过来找伊凡。
看到郑清就在一边,赵真雪也有些意外:“是你?”
郑清听到声音,非常意外,回过头,脸色都变了变。他似乎有些害怕赵真雪,眼神中有些躲闪,语气很是不屑:“听说你不干警察了?是不是公安局的那些人受不了你了。”
“看来你一点也没变,嘴一直都这么欠。”赵真雪也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鄙视,“听说你最近被人寻仇了?怎么,凶手还没抓到,你怎么就敢出门了,小心点,说不定凶手就在这里哦。”
郑清脸色有点发怒,王彪的案子闹得很大,搞的他在圈子里很没面子,他回头小心的看了父亲一眼,低声讽刺道:“你嘴巴这么毒,以后不知道哪个男人敢用你上面。”
赵真雪对着郑清的小腿狠狠的来了一脚,郑清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低下身去。
赵真雪今天穿的是尖头高跟鞋,踢的时候,还是特意用的鞋尖,这一脚下去,差不多就跟拿锤子往他腿上凿一根钉子差不多。
“怎么了?”问话的是郑清的父亲,郑建国,穿着一身军服,在这个西装遍地的派对里面很是显眼。
军服上虽然没有配军衔,但是在场的许多人心里都默默的掂量着这位中年人的分量。
“小雪,你也在这?你父亲没来?”
“郑叔叔好,”赵真雪对着郑建国点了点头,“我爸爸他整天忙呢。”
“他是一方父母,忙是免不了的,怎么,你跟我儿子又闹什么矛盾了?”
“没,是郑清他喝酒不小心洒在了身上,郑清你说是吧!”赵真雪说着,一把拉起还在龇牙咧嘴的郑清。
郑清咬着牙点点头:“爸,我没事,我出去换件衣服。”
郑建国用怀疑的眼光在自己儿子身上看了看:“没事就好。”
然后又转过头:“这小子要是还犯老毛病,你就替叔叔好好的修理他。”
赵真雪低头笑着抿了一口酒:“放心好了,郑叔叔,我跟郑清早就和好了。”
……
伊凡在旁边看的有些意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啊。
其实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关系,这种半私人的聚会,都是长期混在一个圈子的,许多人家都是两辈子的交情了。
老一辈人一起聚聚,拉拉旧情,谈谈生意,顺便带上小一辈的,互相介绍介绍,如果谈得来,还能亲上加亲,何乐而不为。
赵真雪的父亲和郑清的父亲就是这样,不过到了他们这一辈,似乎出现了一点不和谐。
“怎么了”赵真雪看到伊凡一直顶着郑清看。
“我见过他。”伊凡指着正在离开的郑清传话,“他派手下来跟踪过我?”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王彪是你杀的?”赵真雪立刻想到了至今未破的那件案子,吃惊的看着伊凡。
因为从小对郑清非常了解,她一直都以为那是郑清的仇家来寻仇的,所以那件案子她基本上没怎么关心,况且当时她正一门心思跟着伊凡的案子。
“不是。”伊凡否定道,“他是自杀的。”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杀?”
“你出来,”赵真雪拉着伊凡走出宴会大厅,脸色阴晴不定,最近宁州市发生的三起命案,竟然都跟这个家伙有关。
……
“你还做过什么,都一起说了吧。”听伊凡说完之后,赵真雪还有点怀疑,“我也好先帮你做好准备。”
“人又不是我杀的,关我什么事。”伊凡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弯来,“他自己要自杀,这也能怪我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对他用魔法‘逼供’?”在酒店门口,赵真雪终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喝道。
“他要是不来跟踪,我又怎么会对他这么做。”
“王彪只是执行命令,真正准备对你们不利的人是郑清。”
“真是好笑,那你们这里的杀人犯你们还枪毙做什么,那都是他的手执行的大脑命令,不是应该专门安排把他们做成植物人才对吗……或者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把郑清抓过来弄死才是对的?”
“你……”
赵真雪被伊凡的歪理噎的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难道一个人在你面前死去,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嘛?”王彪的自杀现场找赵真雪去看过,很惨,人几乎都快被甩散架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骨头是完整的,夏婧被“魔法”窒息的时候,她也就在旁边,“杀人对你来说,就真的一点负担也没有?”
“要死还是要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我本来是不想杀他的。”伊凡连说话的语速都没有变化,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在不值一提。
“就算是我杀了他们,他们也是死有余辜。”伊凡一点都不客气的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他们做的事情,不管从什么角度都算违反了法律,按我看,你们国家也不用搞计划生育,把这些人通通拉出去枪毙了,绝对有利无害。”
赵真雪狠狠的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郑清确实该死,但他又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很可能演变成政治事件,到那个时候,可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伊凡,也没有指责对方的立场,因为对方根本没有地球人的道德观,唯一的约束就是跟她之间的承诺。
伊凡确实是遵守了承诺。
……
两个人回到会场的时候,会场有些安静,只有轻柔婉转的钢琴声,赵真雪听出那是贝多芬最有名的《致爱丽丝》,但是她此刻心中满是郁结,根本听不进去。
钢琴声结束的时候,众人鼓掌,等南宫云下来之后,一名主持人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上前台:“尊敬的各位来宾,下面是本届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卖品——南宫先生亲自设计的激光雕刻作品:弹钢琴的女儿。”
主持人打开盒子,盒子的盖子是跟文具盒一样张开的,里面有一件手掌大小的雕刻,
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雕刻的内容,正是南宫云弹钢琴的样子,钢琴是用木头雕刻的,上面也用钢琴漆漆的发亮,琴键上的黑白键都看的清清楚楚,看起来就跟一架真的钢琴没有区别,但是作为主角的南宫云整体是用水晶雕刻的,通体透明,跟实体黑白的钢琴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整个人的形象产生出一种虚幻、朦胧的意象美。
南宫云对父亲的安排也很意外,看到展台上的雕刻,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对着自己点点头。
“十万。”南宫云出价了,这等于是南宫光辉的父亲变相送给她的礼物。
在场的人都很识趣,没有人竞价。
在这种私人性质的拍卖会上,自买自卖的情况都很常见,因为大家来的目的只是消遣,找个聚聚的由头,买东西对他们来讲只是顺便,拍卖的那点钱也是一种意思意思,事实上,许多慈善基金会的资金来源大多都来源于富人们的这种社交游戏。
当然,这里说的基金会是指非公募的基金会,许多公募的基金会肯定不会在乎这点钱,只要稍微有点天灾,他们大多数都能吃的很饱。
“能给我看一下吗?”南宫云抱着盒子走下来的时候,伊凡问道。
南宫云本来想拒绝,但不知怎么又递过了盒子,伊凡坐了下来,打开后开始细细的观察。
南宫云在旁边可以看的出来,伊凡一直盯着的正视那个透明的自己,一旁的钢琴他看都没看一眼。
伊凡不止看,还伸出手去摸了摸水晶雕刻的南宫云,雕刻的人物只有半掌大小,他这一摸,可是从上到下……
水晶雕刻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人物都感觉像是没穿衣服似的,虽然雕刻中没有突出身体特征,但是还是很容易引起人的遐想。
南宫云没想到伊凡竟然这么大胆,脸色变得通红,伸手去夺。
“这个是激光雕刻的?”伊凡问。
南宫云把雕刻好好放进盒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转头去看赵真雪,却发现她正在跟刚才她叫郑叔叔的人聊天。
“下面是第二件展品……”
“算了,我先回去了。”伊凡感觉继续在这个场合呆着完全是浪费时间,给赵真雪传了个话,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