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负手而立,静思听着房子的四周。只见白衣裳、红衣裳和绿衣裳飞速离开,朝楼上跃起。何夕大叫不妙,急忙跃起,想把衣裳抓住,只听到阁楼上“咚咚”的声音,响起轻快的奔跑声,何夕叫道:“出来一见。”
声音一会就消失了,何夕一连打开了几个房间,都没有踪影。
商大键在水中不敢出来,叫道:“喂……还在吧。”何夕慢慢地下了楼梯,道:“是戏法而已,有人操控了三件衣裳,故意引你们而来。”
这等操纵术可畏已入化境,最难得的是,暗中通过丝线传来的几种不同的声音。商大键和商员外从水中走了出来,道:“今日谢你了。这是我家,我必须争回来的。”商大键走了出去,一瘸一拐地打开了门。房子已经开不了,四处都被封死了。
竟然是个死房,商家父子两人脸色发白,看着何夕。何夕试了几次,道:“天井没有封住,应该可以出去的。我送你们出去。”商大键骂道:“不需要你的好意。”
何夕见父子固执,也不强求,“哒哒”地顺着楼梯往上而走,走了几步,屋顶之上虽有阳光,但是隐隐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场。此处若是按九宫图排列,天井地堂为中宫,其余八方各有房子,进来的方位是坤位,如此一锁住,只怕须从外面打开。顶上还有一个太极图。
屋顶也无办法出去,看来,整个屋子已然成为了一个死局,何夕回到原处,坐了下来,四十块大洋一一铺开。何夕一时无所事事,选了三块大洋,字为阳,花为阴,不料卜出一个乾卦,何夕说道:“事情不会朝坏的方面发展。”《乾》:元,亨,利,贞,只是还需机遇,何夕闭目养神。
商员外和商大键出也出不去,躁动不安,四处走动,过了一会,方才慢慢地停住了。
“他们被关在里面了?”屋外忽然响起了声音,何夕慢慢地站起来,道:“我来收鬼,不料这里有高人。”门卫沉默了一会,道:“我以为是仇家。屋里两只鬼,扰民不止。所以要收服。”
“生平作恶,还留恋世间,自然需要收服。”何夕叫道。商员外和商大键面面相觑,盯着何夕,眼神之中露出火苗,上前一步,将何夕抓住。何夕惨然一笑,如莲花打坐,却为成佛,反手一抓,将这对父子扣住,嘴里念念叨叨,都是奇怪的字词。
魔生心中,何夕此刻为了走出去,亲手勾住商员外父子,丢到一旁,也不管两人心愿是否解开,随即展开画笔。
画断红尘往事,难以见到。商员外和商大键眼神怨恨,只见两颗红心慢慢地飞去两人心中,只是这红心之中尚有一丝墨迹,此后轮回之中,商员外和商大键二人,依旧是个坏人。
何夕收服二鬼,叫道:“可以开门了。”
何夕抬眼所见,门口两人,一个孩子手上拿着三件衣服,正是红白绿三种颜色,小孩不过看起来十岁不到,而且是个女孩。女孩身边站着得中年人,双眼已瞎,看不见风景。
如此春日,如此月光,瞎眼之人岂不是可惜,何夕想道。
“何必为我担忧,心眼若在,世界宽敞明亮。”盲先生说道,随即指着屋子,道:“你能破阵而出,为什么违背自己替我收鬼。”
“小子惜命,不愿冒险。若是强力破阵,外遇敌手,后果不堪设想。”盲先生拉着女孩的手,道:“我们走吧。”何夕追上去,想看清楚女孩,女孩的眼神坚毅,和青眉相似。盲先生顿首问道:“还有何事?”
“你们收人钱财,与人捉鬼。世上可有什么难以捉到?小子诚心请教。”何夕顿了一下,说道。“心鬼无可捉法门,心魔一生,难以拔除。少年人,及早回头。”何夕苦笑,道:“我没到路尽头之前,不会回头。”
女孩拉拉盲先生的手,道:“爷爷,他是个伤心的人。我不愿看他伤心,你告诉他吧。”盲先生摇摇头,不愿说下去,女孩知道老人的习性,也是无奈地看着何夕。眼中的泉水打湿了夜晚,少女又随着老人离开了。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何夕叫道。
“白梦月。”
何夕会心一笑,月亮在上,何必每日去梦。方才夜巡的几个护院走了出来,问道:“可捉住恶鬼啊。”何夕道:“你们请来的大师已经走了,抓没抓到我也不知道。”护院战战兢兢,四处查看。
此事一了,便没有理由留在小镇,只是青眉收下的四十条人命,无法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