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门外来者不善。冒然冲出只怕凶多吉少。”铁翼沉吟了一会,问道。
“留着这里也是死,冲出去还可能有一线生机。对手只怕正在坐享其成,此刻冲出去是最好的机会。我们七人非为三伙。二二三。”何夕脸色肃然,既然被困在里面,何不做一个拼搏,反而能够有更大的机会。
还有一层意思,何夕没有说出来。虽明翁说内奸是已死的轿夫,这七人之中还有内奸也说不定,正是利用人的惯性,留在当中。此刻若有内奸,留在屋内,反而是对手构成里应外合的优势。退一步说,对手之所以没有进一步动作,必定是实力不过硬的。
所以唯有攻击,才能求得生存。自古生存都是从死中寻找的。
何夕走在最前面,也是在中间,铁翼心中不由地称赞,真是少有的英雄。画鬼师一脚踢破大门,叫道:“我们出来了。”
迷雾剧毒,抵不过蛊王,何夕有过奇遇,不惧迷雾。
铁翼跟着何夕身边,黑暗之中,早已有了埋伏,从才冲出去必须需要勇气,此刻落了迷雾。此刻迷雾剧毒,众人跃出急忙分成三路,眼睛也不敢挣得太开。
铁翼受命跟在何夕身边,明翁身后跟在一人,其余三人跟在一起。
从迷雾之中传来阵阵低鸣声,几个僵硬的身子在迷雾之中动弹,何夕飞跃而出,一脚踢中一人。
这一脚有七八分力气,可是被踢之人并无半分痛苦的感觉。
只怕不是人了,何夕心中不由地想道。想起来时见到的独孤老叟,都成为了僵尸,迷雾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真正地体会到自己的孤独,好似在荒原上,看不到尽头。
唯有坚定地看着自己,何夕慢慢地四处摸索一下,忽然心头一蒙,大叫道:“陷阱,是陷阱。”在迷雾里面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死人。
和死人打斗,无异于自杀,而且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死人。想道这里,何夕随即朝屋子回撤。因为院子虽小,冷不丁被死人僵尸咬一口,只怕会成为新的僵尸。
院子四处更是响起了几声惨叫,此刻若是回到屋子,已是来不及,上策唯有抓住幕后之人。
何夕耳力惊人,感觉一股嘶嘶传来的低鸣声,已超出人耳可听的范围,好似蝙蝠发出的声音。踢开几个死人的攻击,急忙跃起,飞上屋檐,屋檐上一黑衣人在雾气之中,已是看不清脸庞,从身姿看来,却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来者何人,为何死死跟着我。”何夕怒道,随即朝女子抓去。
女子并未见动,却躲过抓来。众人闻说了屋檐上的动静,也跃上屋顶,暂时摆脱了下面死人僵尸的围攻。
“公子。”只听到铁翼叫道。又过一会,才见明翁跳上来,脸色铁青,只怕是毒雾侵体所导致的,勉强支撑着不倒。
黑衣女子收起笛子,大声叫道:“三个男子要围攻我一个弱女子吗?”
“你也算弱女子?”何夕狠狠地说道。
“我是女子。”黑衣女子身姿一动,在空中翻腾几下,证明自己是个女子。女子手中的乐器已不知藏在哪里,双手已空。
迷雾散去,往朱府四周散去。院内的十个死人呆立在原地,却不见独孤老叟。
“你这毒女子,毒雾散去,四周百姓岂不是遭殃了。”铁翼四处看了一眼,着急地叫道。
“不要怪我,都是因你们而遭殃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黑衣女子强词夺理,说得铁翼哑口无言。明翁大怒,一掌劈去,道:“小妮子,毒害人间。”
黑衣女子随即从拿出一个小瓶子,道:“你再过来,我就打碎它。”何夕急忙拦住盛怒之下的明翁,问道:“是毒雾的解药吗?”
“嘿嘿。小子有些见识,你随我去。我把解药给你,其他两人不要追来。有了这解药,这附近的百姓也就不会因你们而死了啊。”黑衣女子转身从何夕身边落下屋檐,十个死人僵尸跟在她的身后。
何夕怕明翁阻拦,道:“小女子能奈我何?”追了上去,这十个僵尸僵硬地跟着后面,地上已经满是鲜血。少女不知是天性如此残忍,还是后天受到刺激。
如若不然,如何能够丝毫不受影响,身轻如燕地从尸体之中走过去。出了小宅子,听来一阵尸臭味,定然是明翁和铁翼二人将同伴的尸体火化,大火烧着尸体传来的气味。深夜入梦的人,又如何得知发生的一切。
少女忽然停住,道:“你送我到这里,也算是个受信用的人,我就把解药给你,这一瓶解药可以救一千人有余。入夜倒到他们的水缸里面,茶壶里面就可以了。”何夕没有说话,伸手去接少女递过来的药瓶,少女眼眸流转,竟有些和青眉的眼神相似。
何夕这一看不打紧,居然看痴了。少女虽是蒙住了脸蛋,但是天性却是女子,见陌生男子如此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岂能不恼羞成怒。
少女将瓷瓶朝远处丢去,道:“还看!”
何夕急忙去接瓶子,不料瓶子接住,撞到了大树上,还是有些痛。
少女见惩罚了何夕,大笑地离开了,笑声如黄莺一般,身后跟着的十只僵尸,好似走起来也欢快了不少。
如何这边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何夕忍不住地看着少女远去。
犹豫了一会,追了上去,痴痴地问道:“姑娘,能不能让我看一看你的容颜。”
“孟浪少年……”少女怒道。
黑暗之中的街道上只剩下何夕一人呆立在原地,为何见了这个少女,居然忍不住心软下来,居然会心痛。这个陌生的女子,居然看不穿。
四周的居民醒来的时候,喝了茶,吃了水缸的水,又重新开始了新的一天,昨晚的故事,他们都不知道。何夕与明翁和铁翼分开的时候,回到老秦客栈的时候,天还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