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拉起相思的手走出店门,何夕跟在身后。青眉附在相思耳边,道:“白玉公子娶你过门,怎么能让你走路过去呢。”
迎亲的队伍拉得很长,只见青眉快速追到队伍前面,轻轻跃起,将新郎提下来,道:“新郎官,今日我就帮你娶一回老婆了。”
新郎官骂道:“宁拆庙宇,不破婚姻。你怎能这样?”
“我也没办法。”青眉叫道。
相思见何夕眼神颇为矛盾,心中疑问忍不住了,问道:“这白玉女公子是你得心上人吗?”
“只是认识而已,不知为何,她竟然记不住我。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何夕说完,又见青眉打倒了几个上前的人,又将新郎用绳子寄住,道:“你走前面,还是去新娘家。”
几个打手恶狠狠地盯着青眉,最终没有办法,有几人暗地里回去搬救兵去了。
嘴里骂道:“等下有你好看的了。”围观的人虽有骂青眉的,但是多数人都是对新郎颇有微词,定是新郎一家做的事情不得人心。何夕看了几眼,也瞧出了端倪,急忙上前,扣住新郎手臂,暗暗地使出几分力,道:“若有人放冷枪,我必定将你的心肝挖出来喂猪。”新郎惨叫一声,朝人群之中一人叫道:“快回去,叫不要放冷枪。”
青眉颇有些不高兴,指着何夕道:“让你多管闲事。”随即高声叫道:“姑娘,上花桥吧。”
相思笑眯眯地看着青眉,答道:“好咧。”不知是哪个好事的人,丢来一卷红布,叫道:“来个头盖。”
相思笑得花枝招展,何夕扣住新郎,另外空余一只手拉住马匹。
青眉微微一笑道:“好马夫……”
何夕苦笑道:“公子走好。”
这一生“公子”如重鼓一般打在了青眉的心中,青眉心中闪过一丝疑问,随即看着远方。
相思坐上花桥,心中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如果心上人能够真正地来娶自己,该是多么地幸福啊。
相思翻开轿帘,看着牵马的何夕和马上的青眉,心中想道:“世上千年,不如街头一日看花啊。”
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是这个道理。
青眉叫道:“新郎官,你带路。”新郎是贪图富贵之人,此刻即使心中有怨言,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何夕叫了声公子,就笔直牵马。
青石板上马蹄“达达”地响着。
迎亲的队伍拿了钱财,此刻又重新吹了起来。
去的地方,何夕已经走过,昨晚就是走的这条路,走的是往城西而去。
青眉不会死要弄什么鬼事吧,何夕想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青眉,只见青眉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忍不住好笑起来,青眉急忙望向别处。
何夕之所以对着青眉念念不忘,最大的原因说起来也简单。
全天下的人都辜负过他,唯有青眉一心一意地爱他,照顾她。
所以何夕此刻牵马也是全心全意。
路过朱府的时候,大门是紧闭着的,仍然可以问道几丝烧焦的气味。城西都是些破败的家族或者是小人物。
唢呐声越来越响,新娘家里面摆开酒席,却只有寥寥数人。
家贫无亲戚。就是这个道理,没钱的人家,亲情也回寡淡不少。
唐小丫父亲是个教书匠,没有权利,混了辈子,都是私塾启蒙的先生。
有一天她心情大好,出去街道的时候,遇到今日马上的新郎官,结果就有了强娶得一幕。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国家一直发生,以后还会发生。
唐儒双眼无光,熬不过这些,几个亲友上前询问,多是悲伤的话语。
唐小丫本来准备用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强娶她的人说:“你若死了,家里人就会陪葬的。”
看到人哭,最有同情心的人也会觉得自己的遭遇实在要比哭的人好上太多了!
看见人哭彷佛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好像人类活着就只可以笑不可以哭似的!
唐小丫没有哭,但是心在哭了。当听到远远传来的唢呐声的时候,她已经收住哭泣的声音。父母还在,不能让他们悲伤。
昨晚哭泣的时候,她好似看到一个人在自己的窗外听自己的哭泣,她以为观世音转世。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青眉正好来朱府找碴,听到少女的哭声,所以今日来解除少女的苦难。
她强忍者心,不住地安慰自己。
不能哭,为了我的父母我不能哭。
十八岁之前为自己活过,灵魂也不会孤寂,只当我死去。唐小丫收拾了衣衫,红色的衣衫沾满喜庆。她朝镜子笑了笑。
青眉此刻落下马,早已带着新郎进来。新郎苦瓜脸早已耷拉下来,见唐儒上前,跪在地上,道:“我是来退婚的。”
唐儒战战兢兢地看着新郎官,道:“李少。这是怎么回事?”李少犹豫一下,随即笑道:“当日,晚辈
放浪,冒犯了阁下千金。”
是个人都看得出,这个李少皮笑肉不笑,眼神之中早已开始新阴谋。
青眉翻身下马,叫道:“新娘下轿子了。”
青眉随即步入大厅之上,道:“大家都喝好。”
放佛她真的是新郎一样,小院子的客人是来喝她得酒一样。
许多人看不出其中的曲折,真是哭也不好,笑也不好。散落一桌上,忽然有人大笑道:“今日唐兄公子
娶妻,真是可喜可贺。”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将唐家的喜酒变成喜酒。
也把悲伤变成了欢喜,人群渐渐明白。少年自怕强出头,一来喜酒办了,不是为唐小丫,是为娶媳妇,
那么唐小丫的名节自然也就保住了。
何夕一眼望去,本想看看说话的人,说话人背对来者,自然无法看清楚。
声音很熟悉,而且身边的人也很熟悉。俊美的年轻公子侧面可以看出一丝痕迹。
最不可思议的是,俊美的年轻公子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青眉,如同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一样。眼神见青眉毫无反应,又看了一眼何夕。
何夕摇摇头,松开李少,走到轿子边,拉开轿帘,道:“小姐,到了。”
唐小丫从屋里跑出来,跑到李少面前,左右开打,足足打了八个耳光,唐儒一脸铁青,虽然打得解气,但是毕竟李家有钱有势力,只等打了几下,拉住唐小丫,道:“小丫,不可无礼。”
李少不知羞耻地笑道:“打得好。”眼神早已朝外看,只等家人来救。
何夕知道李家必定跋扈,将相思拉着进了唐门,然后关上房门,道:“唐先生,先请客人散去吧。”
唐儒虽然木讷,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将亲朋都从后门送走。
青眉看了一眼唐小丫,嘿嘿笑道:“小姑娘你还哭吗?”唐小丫方才打了别人耳光,胸口正是踹大气,青眉这样一说,胸口更是热了。
唐小丫下意识地把胸脯挺了挺,想证明自己不再是个“小姑娘”了,她心中暗暗地想证明自己已是个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