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玄门后山上空聚来一片七彩祥云,内门弟子纷纷有所感应地走出了自己的灵洞,他们并没有像普通弟子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灵气变动,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长老们早已提醒过他们,门中那位不世出的天才正借着三极聚灵洞的灵气冲击筑基期,近日将会有所突破,让他们趁此机会就近好好观摩一番,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一番感悟。
极玄门新一代弟子中的大师兄朱世宁,此时也正默默地站在自己的一级灵洞前,看着山峰之处的那个聚灵洞,神色有几分落寞。他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娇笑。他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名娇小玲珑、粉雕玉琢的七八岁女娃儿站在他身后。
女娃儿笑吟吟地道:“大师兄,看来我们以后都要改叫他师叔了呢。”
朱世宁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嗯,或许很快我也要称呼你一声师叔了。”
女娃儿闻言脸上漾起一抹与之年龄不相称的明媚笑容,道:“嘻嘻,师兄就爱说这样的话来挤兑我,我自己知道自身是个什么状况,筑基?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倒不如师兄现在就叫我一声‘师叔’来听听,让我先过个瘾呢。”
朱世宁无奈地望着她,正想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乍然瞥见天空中的团团彩云突兀地消散一清。他微微一惊,低头与女娃儿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万无一失的吗?怎么突然就……”女娃儿纳闷地道,一面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不远处的聚灵洞。
朱世宁注视着女娃儿的表情,此时忽然见她面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便也即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所及,三极聚灵洞外的法阵突然破碎,一名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少年从里面冲了出来,双目血光隐现,仰天一声长啸。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兄弟到底是谁——”
一句未完,少年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
女娃儿眨巴着秋水明眸含笑道:“平日只见过他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狼狈呢,真是有趣。”
朱世宁警告地睨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运起御风诀来到少年身边将他扶起,并以灵力护住他的心脉。女娃吐了吐舌头,往外发了一张传音符,便也御风来到少年面前。
“怎么样了?还死不了吧?”女娃儿问。
朱世宁看了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少年一眼,低声道:“是气急攻心,在最后关头伤到了经脉,境界掉到十一层了。”
女娃儿闻言眉开眼笑,就差没有拍手相庆了,却在瞥见远处飞来的一抹白光时得意之色迅速收敛了下来。
……
元照莲看着玉牌上的字样,猜想这个名叫“李清泉”的弟子,在极玄门的地位应该不低,要不然也不会拥有这等珍贵的符宝了。
不过忧心归忧心,她将击杀李清泉等人的经过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确认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之后,便也暂时把此事放下,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另外几个储物袋之上。
提升实力始终是第一要务,有了足够自保的手段,就算极玄门来报复,她也不会害怕。
不过这回就没那么好运了,另外几个储物袋内除了一些各峰的特色产物,诸如兽药、驭兽典籍和炼器材料之外,值得一看的也就是其中一名莲子峰弟子的一套下品针形组合法器。
练气期五层还无法同一时间分出超过三份神识,而分神施放不同法术都需要分出一份神识去支配,一套组合法器一般则只需分出一份神识即可,法器破损的则分开计算,因此在战斗时还需要懂得如何合理使用神识,以免顾此失彼。
这套针形法器因为破损严重,只剩得三根可供驱使,这三根玄铁所造的针器不能被当作一套法器使用,只能够分开驱使。组合法器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在只使用一份神识的情况下,同时驱使数量可观的武器攻击敌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讲求以数量取胜,要是无法形成数量的话,它的威力就会大减。因此,这东西在那莲子峰弟子的手里就等同于鸡肋。要不然,以这种针形法器的破罡效果,若数量一多,就算元照莲运用了金刚罩也是难以抵挡的。
现在情势又有不同,元照莲神识比肉身修为要强的多了,况且她惯用的神衍**,是专门为操纵傀儡的修士而设的,练得深了,可以同时操纵无数傀儡、法器与同阶修士从容对战。这副针形法器到了元照莲手上却是可堪大用。
另外,在诸多战利品中,元照莲又找出了两颗指甲片大小的晶石,一颗散发着木系气息,另一颗则属水系。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元照莲还没有定论,只好先搁在神识空间内,等日后再找人探问了。
她一面想着这些事情一面不停砍伐铁线竹,直到太阳差不多要下山了,她才砍下了四棵铁线竹。她将之一一装到储物袋中,也不理会身后还有两个跟屁虫,径直就离开了后山到外门杂务司去。
只交了四棵铁线竹,明日的工作量又被翻倍增加,元照莲是丝毫不介意。在忍受了一轮白眼之后,她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任铃儿还没有回来,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便开始修炼升仙决。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疲惫已经尽去。这时门外也传出一阵稍嫌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人粗鲁地推开。
任铃儿拖着身子走进屋里,也顾不得门还没有关上,身子一歪,鞋子也没脱就倒在床沿上呼呼大睡。
曾听任铃儿说过,她的差事也是和先前齐观宇一样,负责上下山挑水。元照莲本不欲理会她,但想到自己还要和此女同住一段时日,不禁摇了摇头,下地去把门关了,再去脱任铃儿的鞋子。这时她才发现任铃儿身上的衣服、鞋袜都是湿的,不由想起了齐观宇。苦笑了一下,心中讥笑自己多管闲事,却还是伸手将任铃儿的湿衣脱去,用被子把人包了个严实,这才回转到自己的床上重新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任铃儿终于睡醒,在床上滚了一滚,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
元照莲听见动静睁开双眼,正好看见任铃儿迷迷糊糊地扒开了自己替她包好的棉被想要下地,却被周围的空气冻了个正着,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抬起明澈的眸子朝自己望来。
任铃儿嫣然一笑,“是你帮我换下湿衣的吧,小莲你对我真好。”
元照莲不动声息地回望她一眼,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道了句“举手之劳”,便又闭起双眼。
任铃儿见她要重新入定,忙叫道:“你等等啊,我有样东西要给你来着。”说罢便打开了储物袋,将一袋干粮递了过去,“我想你暂时还完成不了任务,应该没能拿到食物,这里有我存下的一袋干粮,省着点用的话,应该够七天的了。”
元照莲已经辟谷,如今可以连续半月不食五谷杂粮。看见递来的干粮,微微一愣道:“你拿回去吧,我先前在门内时还存了一些干粮,暂时还不需要。”
“这样啊。”任铃儿笑了笑,“那好吧,你若是需要记得告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