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郎有情、妾有意,高守义,你好不风流,只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桀、桀’之声过后,一条人影自梁顶跃下,手提宝剑,目光寒冷,对他道。
高顺看了看‘蔡琰’又看了看这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蔡琰一把扯掉脸上易容,露出真容,道:“现在你知道了,还不快走!”
高顺一呆,道:“糜环!”
这人正是易容成蔡琰的糜环,她脸显皇急之色,道:“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哼,叛徒,今日我看你们谁走得了。”
这人目光一寒,挺剑朝高顺刺来,当真是疾快无比。
同一时刻,庄门外响起衣袂飘动、兵器互击的声音。
“你是谁?”
门外赵子龙挺枪避开一人的闪电一击,冷目道。
“在下关羽,赵子龙,咱们一决胜负吧!”
糜环一推高顺,后者避过这剑,自己却是闪避不及,被长剑当胸透过,血流如柱,顿时飞溅而下。
高顺大惊失色,大叫道:“糜环。”随即目露凶光,掏出手戟挺身朝那人刺去。
那人‘哈哈’一笑,拔出长剑,糜环身子顿时摇摇欲坠,这人挥剑格开高顺刺来的手戟,顺势一撩,剑尖直指高顺胸腹。高顺眼见糜环要倒,胸口只觉如填巨石,悲愤之情挥之不去,大叫道:“糜环。”
糜环看着他,缓缓倒下身子。
高顺双目一红,怒道:“我跟你拼了。”
在剑尖及胸之际,探出左手,一把用力抓住,鲜血迸出,手掌立时被剑锋割破。那人用力一抽,却抽不开剑身,高顺狰狞一笑,用力挥动手戟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只得撤剑后退,同时叫道:“好手段。”
高顺立马将长剑拿在手中,抖动剑尖,喝道:“我誓杀汝。”挺剑刺去。
那人冷冷一笑,不闪不避,突然喝道:“高守义,你且看看你后面。”
高顺心觉不妙,收剑回望,只见刘备手提双股剑,将剑架在蔡琰脖子上走了进来。
门外呼喝声急,赵云和关羽正斗得天昏地暗。
高顺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糜环,以及被刘备制住,流着泪望着他的蔡琰,只觉从未有过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身体顿时脱力,踉跄着倒退几步。
“你们想怎么样?”
高顺看了看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还有一丝之气望着他的糜环,又瞧了瞧被刘备制得无法动弹的蔡琰,咬咬牙,对刘备二人道。
刘备冷冷道:“你若自刎,我便放了这女子。”
高顺仰头闭目,重重吸了口气,缓缓道:“你先放了她。刘玄德,亏你自称仁义,我想不到,你居然会如此无耻!”
刘备面不改色道:“杀弟之仇,不容不报,高守义,你上路吧,我说话算话,我一定会放了她。”
高顺看了看手中长剑,道:“想不到我高顺居然会如此死掉。”摸着剑身就要动手。
蔡琰早就泪流满面,一口闷气憋在胸口终至吐了出来,声竭底里般叫道:“不要,你不要死,不要管我,你走,你走呀!”
高顺看了看她,又瞧瞧地上奄奄一息的糜环,摇摇头,缓缓道:“死算什么,我又不是没死过,刘玄德,你恨的人是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又瞧了瞧那使剑之人,道:“你便是史阿?后生可畏,可布下如此谋局,高某佩服。”
那人正是史阿。
史阿淡淡一笑,稳操胜卷般道:“要对付你高守义,不得不出此下策,本来你再不来,我便要‘蔡琰’写封信催你来,没想到,你却今天就来了,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门外赵云的声音传来,“主公,你怎么样,尔等听着,休伤我主,啊!”
门内的传话源源不断传了出去,听在赵云耳中,顿时让他彻底爆发。
“暴雨梨花枪。”赵子龙长声嘶喝。
赵云已是拼尽了性命,要击杀关羽。
“哼,休想走脱!”
关羽冷哼一声,挥刀攻得更急。
二人的呼喝之声,更是急促,兵刃互击更加激烈。
高顺闭目长叹一息,挥剑抹向脖子。
“不,不要,不要啊!”
蔡琰大叫,泪水将决堤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
地上,糜环心脏急剧的跳着,伤口处血水不断流下,静静看着高顺,嘴里低低道:“呆子、傻子。”
“让我死,让我死!”
蔡琰大叫一声,将脖子用力撞向刘备的双股剑。刘备大惊失色,急忙撤开剑柄,却仍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印,蔡琰冲向高顺,叫道:“不要、不要。”
高顺剑已及颈,就要割下,却在这千均时刻,一枚手戟疾飞进来,打在他剑身上,高顺顿时全身一麻,长剑被弹飞开去。
蔡琰刚好扑到高顺怀里,大哭道:“不要这么傻、不要这么傻,不值得、不值得啊!”
这一下变故突生,众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门人突然有人道:“史阿、刘玄德、关云长,还不速退。”
史阿这才大惊失色,道:“你是何人?”
这人道:“贫道左慈。”
史阿‘啊’了一声,扭头就走。
刘备见状,狠狠一跺足,跟着史阿去了。
门外呼喝声止,赵子龙冲了进来,大叫道:“主公、主公。”
高顺终于恢复过来,对他点了点头,道:“我没事。”
赵云见到高顺安然无恙,终至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刚才与关羽一场恶战,当真是惊心动魂,生死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高顺拍了拍伏头痛哭的蔡琰,安慰道:“我没事了,好了,左道长来了。”
虽然心存疑惑,左慈为啥要救自己,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蔡琰见高顺无事,不禁又惊又喜,对着他左看右看。
高顺拍拍她的手,走到糜环面前,神色一黯,弯腰扶住她的身子,道:“我一定救你。”
糜环摇摇头,低低道:“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你总算没事,那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高顺吸了吸鼻子,猛的撕下衣带,将她的伤口绑住,道:“别说话,我一定救你,我马上带你回下邳。”
抱起糜环的身子,看了看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哽咽道:“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你要挺住。”
糜环无力笑了笑,将头轻轻靠在他怀里,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