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守兵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拉出去演练,当得轮番而来。而且这也只是高顺临时起意,便与太史慈各引一千兵,作了些准备,带五日干粮,兵分两路朝东海郡边境行军。城内留下诸副将守城。
雪中行军,考验的是士兵意念和耐力,走在积雪漫过小腿的雪地里,经受着那不时刮起的寒风,而且还要保持一定的迅速,这对体能来说,是一大挑战。
太史慈为了和高顺一较高下,自然不会放任行军迅速拉下,而是队伍前后奔走,督促士兵前行。一日之间勉强行军数十里,从早到晚下来,士兵之间的高下便立判出来,体能强的便在前面,体能不足的便拉在后头,更有一些经不住行军的,远远掉队。
太史慈无奈,总不能放任不管,只得放缓行军速度,严厉呵责落后的士兵,叫令跟上,又派人将掉队的拾捡起来,如此挨到太阳落山,总算又行了数里。
这时大风刮起,冷咧的寒风吹得人面如刀削,刺骨的冰冷在行军时还不觉有什么,但一旦停止行军,便会觉得那卷入裤腿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冷。
出来行军时,高顺根本就没有其余的交待,此刻太史慈面临的是如何安营下寨,总不能在雪地里露宿一夜,那样士兵们只能冻成冰棍。正要下令去砍树伐木,忽然一骑踏雪而来,正是两军之间的通讯兵。
那骑策到太史慈旗帐面前,翻身落马,找到太史慈,道:“高都督传话过来,说可以用雪造房子。”
太史慈一愣,道:“雪还可以造房子。”
传讯兵道:“不错,雪可以造房子。我亲眼看见都督令人造了雪房子,不但能造,还可以住人,住进人而且还不冷。”
太史慈道:“竟有这事。都督现在在哪扎营。”二人公私分明,私下才以二弟大哥相称。
传讯兵道:“离此偏东北二十里。”
太史慈道:“我,我且去瞧瞧来。”说完,将副校召来,道:“你且让人试试能不能造雪房子,我去都督那瞧瞧。”副校道了声是,心中也是奇怪,这雪,如何能造得了房子。
太史慈骑上马与传讯兵一道,朝高顺那骑去。不消片刻,便远远看见高顺的驻地,上千士兵正在雪地里敲敲打打,搬运雪块的有,将雪块搭成一个圆形建筑的也有。高顺正站在一座所谓的雪房子面前,用长刀细心的削着雪块。
太史慈跳下马,走到高顺面前,道:“都督,这就是你造的雪房子。”
高顺见他来了,停下手中工作,笑道:“不错,你看如何?”
太史慈在他面前的雪房子围着转了一圈,啧啧道:“这种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住在内面暖不暖和?不过,这雪就不会化么?”
高顺道:“你进去瞧瞧不就成了。”
太史慈在开着的小门口钻了进去,这雪房子成圆形,大约能容纳五个人,挤在一起倒可互相取暖。甫一进去,便觉一股暖意袭来,心中大呼奇怪,这雪房子居然还真能保暖,他自然不明低温度下,暖空气不下逸的原理,只觉真是神乎其乎,对高顺也更加佩服了。钻出来,道:“这雪房子太妙,如此一来,我军不惧冬季打仗。”
高顺道:“如何不是呢?这次临时起意,看来还是有用,我又想到一些补充的方法,回去之后便叫工匠试试。”
太史慈道:“真不知道你脑袋内装了什么,什么奇妙的法儿都能让你想出来,都督大人,你又想到了什么妙招儿。”
高顺笑道:“我们这次仓促出来,是我欠考虑了,不过,不暴露一些问题,如何又能令我想到睡袋和帐蓬。”
太史慈睁大眼睛问道:“睡袋和帐蓬?”
高顺道:“回去制成之后再解释不迟,大哥现在还是回去教人将雪房子造好,我从这调几个人过去替你把把关。”
太史慈道:“那再好不过。”
高顺于是叫来几个他教会的士兵,令教跟太史慈同去。
几人翻身上马,急急去了。
高顺瞧着雪地里的马影,想道:“我军战马还是太稀少了,将来征讨曹操、袁绍没有骑兵怎么能行,我的陷阵营本来就是骑兵,却因为缺马只能当步兵用,困在泗水寨没有发挥余地,唉,打完昌狶,想办法去弄马了。”
既然有了雪房子,露宿问题自然解决了,次日继续行军,到中午时,已经到了东海地界,当下两军合一,吃罢干粮,高顺与太史慈计议道:“此地离郯城尚有三日行程,我军止带有五日干粮,郯城西临沂水,此刻河水已然结冰,我军若往郯城,彼军必出兵拦截,即然只是行军练兵,不若折往都阳,到了都阳,大张旗鼓,吓吓都阳县令。”
太史慈道:“不若兵分两路,一路走都阳,一路走阴平,这两座城池相隔不远,我军分兵也不惧怕,而且我瞧彼方必难防备,这么一来我军出其不意,非不止吓吓都阳县令这么简单。”
高顺笑道:“就依大哥之言。”
当下二人分兵,高顺领一千兵去都阳路,太史慈领一千兵去阴平路。吓吓这两处县令,也教那昌狶心中惊疑不定。
一日之后,高顺领兵到了都阳城外,先潜伏在雪地里,教人去打探城中消息。两个斥侯悄悄靠近城门,看看城上,哪里有一个守兵,寒风凛咧、大雪纷飞,不是躲在被窝里睡觉,就是找了堆火去烤。这时候,那县令就算知道守城的兵丁偷懒,也没有法子,这鬼天气,莫说是人,连鬼都不愿起身。再说这是徐州境内,东海寇昌狶的地盘,谁又会来占他的城池。
县令都心存懈怠,更不能怪属下的兵丁了。斥侯来报高顺时,高顺还有点不相信,这城上居然连个守兵都没有?真是奇哉怪哉,这县令难道不用守城的么?真是浓包一个。心道:“你这草包浓包,你高大爷今日就好好教训你。”也不待到天黑,而是叫人去林子里找些树滕,搓了五十根滕绳。再叫五十个士兵悄悄朝城门靠去,每人手里拿着那条绳滕,嘴里咬着钢刀。
到了城下,五十个士兵将滕绳有滕套的那头朝墙垛摔去,一下子套个正着,便顺着滕绳往城墙上爬。
不一会儿,城门洞内传出几声闷响,随即城门吱呀一声开了,高顺将手一挥,剩下的士兵全都朝城门冲去。待高顺控制城池,带人冲入府衙时,那县令还正搂着小妾睡觉。高顺哈哈大笑,亲自将他从被窝里提了出来,倒挂在县衙外面的树上,道:“我是你家高爷爷,今日来你这儿作客,打扰一番,实在过意不去,你县中的米粮我拿走一些,仓库中的钱帛我也带走一些,你若想报仇,便来彭城寻我高顺。”
说罢,哈哈大笑,带兵扬长而去。
去阴平城的太史慈更要顺利,原来那县令教人去外面运煤炭回来烤火,太史慈到时正好一辆运炭的马车进城,太史慈哪会迟疑,一声喝,提马挺枪,当先一个冲了过去,属下兵丁跟着如狂风一般。守门兵丁吓得肝胆俱裂,别提反抗了,抱头就走。占了城池,太史慈将那县令剥光了绑在城上,同样搬走些米粮,据说这些米粮是要明春交给昌狶的,当下点了一把火,将带不走的都烧了。县令欲哭无泪,被绑在城上差点冻死,直到太史慈领兵去了许久,那些惊魂未定的守兵才将县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