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北极,地下十五公里。
“砰!砰!砰!……”
一个坍塌的空间内传出猛烈的撞击声。
黑暗中,沉闷而有力的声波从一个半圆形的球体中发出。
灰尘渐去,直径百米的球体中,逐渐透出朦胧的白光。它是透明的,一个透明的半圆型罩子。白光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以稳定的频率猛砸罩壁。
强劲的声波持续了几分钟后,罩子发出“喀嚓!”一声脆响,边缘处破开了一个两米见方、参差不齐的大洞。
蒙蒙白光播洒而出,照亮了破洞前的一小块地面,也将整个空间衬托的更加黑暗。破洞前却空空荡荡,那个挥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寂静,持续……
一支冷焰火从破洞中飞出,强烈的弧光划过黑暗,孤独的落在十几米外。冷焰火落地时激起了大量的灰尘,使落点处的一团亮光显得朦朦胧胧,仿佛弥漫着神秘的气息。
亮光范围内,一块大石头下压着一具高大的武装机甲,它的身体怪异的扭曲着,不少电子零件散落在周围。
寂静,继续持续……
几支萤光棒从破洞中飞出,空间中的不同方向相继划过明亮的蓝色光弧。落地的光弧化为一团团朦胧的光影,如夜空下散布着的萤火虫,执著的守护着身边那点微弱的光明。
寂静,依旧持续……
忽然,一个几乎的身影出现在白光中。那人腰间围着一块淡青色的粗麻布,个子虽然有些矮小,却给人一种猎豹当前的错觉。
他很年轻,大约二十岁左右,体形匀称、皮肤白皙、并不显得健壮的肌肉散发着强烈的活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另一边的眼皮无力的遮盖着眼眶,很显然,那里面没有眼球。
年轻人没有走出来,而是静静的站在破洞前。他好像对外界的黑暗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目光锐利的独眼后,才将手上裹着的淡青色粗麻布慢慢的解了下来。
认真的将折叠整齐的麻布掖在腰间,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碎裂的一大片麻布,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但回过头时,坚毅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慢慢的走出白光范围,他好象循着某种记忆,在光罩外的广场上缓缓的移动着脚步。由于他边走边活动着身体,寂静的空间内不时传来骨骼发出的“噼啪”轻响。
在一块规整的大石头前,年轻人停下了脚步,思考片刻后,慢慢蹲下身体,轻轻的抹去了石头上厚厚的灰尘。
在萤光棒的照耀下,石头显现出圆润的本体,那是一块巨大的白玉,边长三米、厚达一米的正方形白玉。
他从腰间撕下一块麻布,轻轻的擦拭着白玉表面,仿佛害怕弄坏了什么。逐渐的,白玉上显现出几条浅浅的纹路。古朴苍凉的纹路中,仿佛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那点微光历久弥新,好象在等待,又好象在诉说。摩挲着白玉追思了一会,他才站起身,走向黑暗中的其他地方。
方圆几公里的空间内,已经被坍塌的巨石封死,除了石头,只有几具残破的机甲随意的散落着。四壁没有通道,只有某一方向的石缝中,偶尔会漏点风进来。
萤光棒的光芒,随着他的移动在空间内的各个角落划过。远远看去,那点亮光在空旷的黑暗中显得那么疲惫、那么寂寞。
……
半圆形的罩子内,白光柔和而不失明亮。这里并没有日常的陈设,只有一个巨大的金属柜子、一具金色佛像和一个仅露出半人高金属边沿的正方形槽子。
金属柜子是密封的,寻不到缝隙,只有光亮的把手和磨损的键盘,能证明它曾经被打开过。
那尊金色佛像有二十多米高,被塑造的雄壮匀称,怒目狰狞的面容为它平添了几分威武,虬劲的肌肉惟妙惟肖,不断散发着力量的气息。
金属槽子边长五米,深入地下四米左右,底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青黑色硬膏。靠近边缘的硬膏处,有个半米多深的长圆形大坑,四周也散布着一些粗麻布。麻布上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青色,有些麻布表面,还能看出和那块白玉上差不多的纹路。
此时,年轻人已经回到这里,正在金属槽子前抱臂而立,一只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好象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在他沉思时,佛像的眼睛动了动,结印的左手忽然张开,一把抓住了他。年轻人大吃一惊,拼命的挣扎起来,却始终脱不开佛掌的控制。佛像并非要伤害他,佛掌的力度也很温和,刚好让他无法脱出控制。
徒劳的挣扎了一阵,他无奈的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佛掌慢慢的把他送到了佛像胸口的位置。
“嗡”的一声轻响传来,那里滑开了一道两米见方的门户。佛掌将他送入门户后归于原位,仍旧摆成了结印的姿势。
年轻人谨慎的站在这个陌生的空间中,任由门户关闭。他觉察到,这里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自己只能按照这个程序走下去。
门户自动封闭后,四周慢慢出现了光源。光源有智慧般由暗到亮,逐渐增强到适合他眼睛的感受时,才停止增加亮度。
这里是个五十平方左右的控制室,摆设很简单,一边是控制台和两排靠椅,另外一边是沙发和酒柜。
酒柜分为两层,上层固定着几十瓶酒,下层是四个金属杯子,看起来是为四个人准备的。旁边的沙发前是个小小的茶几,一个鼓鼓的信封正安静的躺在上面。
年轻人四处梭巡了一番,看到酒瓶上的标签时,独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在沙发上坐定后,他先舒缓了一下心情,然后才伸手取过信封,抽出厚厚的信纸阅读起来。
随着信纸一张张翻过,他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反复阅读了几遍之后,才将信纸认真的折好放了回去。
深深的叹了口气,年轻人来到酒柜前。酒的品种很齐全,他选了一瓶给自己倒上,一边品尝一边思索着什么,半个小时后,将残酒一饮而尽,走向了控制台。
坐在前排主驾驶的位置,他按下了一个绿色按扭,控制台和墙壁上的几十个液晶屏幕同时闪烁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略显沙哑的性感女声送出一串欢迎词:“噢!亲爱的,安尼玛丽欢迎你回家,需要来点什么服务?”
年轻人被这语音弄的一阵愕然,几秒钟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独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来点什么服务嘛,人家等了好久了!”恰倒好处的女声再次传来。
“吸收能量,所有系统和备用能量池充能到最大。开启水净化系统。”他好象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有些生涩,但那怪异的腔调中却充满了威严和果断。
“噢!好的,你这个野蛮的暴力小子,不过我喜欢!需要陪你沐浴吗?”安尼玛丽一边调侃,一边执行着他的命令。
他好象有些受不了这女声,从靠椅中跳了出来,来到墙边一块黄色标志前操着怪异的腔调说道:“开门”。
一道门户应声开启,又是一个如梦似幻的女声传来:“您要休息吗?我最亲爱的主人,愿您有一个无比美妙的春梦。”
面色有些尴尬的快步走入门户,他对这个声音更加不适应。
斜斜向上的甬道通向佛像的脑袋,尽头的空间比较紧凑,是一条廊道和两边的四个房间。年轻人辨认了一下房门上镶嵌的名牌,走到对着其中一道门前说道:“开门”。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明显属于士兵的声音响起:“欢迎阁下,请休息!”
听到这个声音,他总算没再尴尬。但是,当他走进灯光柔和的房间时,却不由自主的楞住了。
房间的布局如同酒店中的套房,客厅、卧室、盥洗间一应俱全。不算狭窄的客厅内,挂着几副巨大的黑白照片。迎面的照片上,是一个身着皮制军大衣的威严中年人,两侧的照片,是这个中年人观看地图和指挥战斗的场景。看着这些照片,他的独眼中立即闪烁出激动的目光。
(欢歌多谢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