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MU夜总会的一楼大厅内,依旧声sè犬马,极度奢靡,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浪笑声;在这里,再有头有脸的人都可以不顾形象,尽情发泄长期压抑的yù望,为什么?因为这样的地方早已将各种人类文明长期积累建立起来的道德标准抛掷脑后;在这里,只要你够有钱,够有背景,你就是上帝,你的一切行为都会被合理化。
自从与钟杰参加了那次拍卖会并拿回了母亲的项链之后,冬娜开始变了,本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有了母亲的项链,她老有种母亲时刻陪伴左右的感觉。所以,现在她对客人很挑剔;rì本、俄国的客人不接,因为他们出了名的好sè;刘倩不解,大把的钞票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冬娜只是淡淡地笑笑,说无所谓。
“你现在有男人养了,”刘倩指的自然是化名‘秦江’的钟杰,“可怜我命苦啊,好不容易物sè到一个金凯子,竟他妈死了!”
吴孟德被杀的消息传的很快,他又是MUMU的常客,何况赵武海是什么人?所以,吴孟德死了的事情,整个MUMU几乎是人都知道了。冬娜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邓军,她多想打个电话给邓军,问问他的情况,至少希望邓军不要被牵扯到这件事上来。虽然,冬娜清楚,邓军一定也参与了三洋走私军火的事情,但未必与吴孟德被杀有关。
只是,如今吴孟德被杀,公安必定要深入调查,这就有危险了;指不定会被他们查到有关三洋走私军火的蛛丝马迹,一旦暴露,邓军只有死路一条!但,这绝不是冬娜想要看到的;而,这却是目前钟杰与钟玉飞暗中紧密调查的!
冬娜几乎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快疯了,邓军是她的爱,可是钟杰呢?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冬娜不知道,或许只是不肯定吧;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个人有可能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哟,娜姐来了啊~”李斌已经改口管冬娜叫“娜姐”了,显然他也对高大英挺,化名秦江的钟杰有所忌惮,即使钟杰只是自己手下的一名保安,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总让李斌忌惮三分。冬娜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进女厕化妆去了。
“李经理,外面来了几个公安,说要了解一些关于三洋老总吴孟德生前的情况。”一个保安紧张地走到李斌身边,凑着他的耳朵,压低嗓门说道。
“就知道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李斌早就猜到了,吴孟德出事的当天赵武海就收到消息,并通知李斌做好应付公安盘查的准备,这不果然就来了。
“曾队长,你好,你好。”李斌慌忙迎了出去,曾小伟带着尹莓儿以及另外两个年轻的刑jǐng走进了MUMU大堂,钟杰穿着保安制服跟在后面,曾小伟只是随意看了钟杰一眼,两人都很默契,如同完全不认识。
“来支烟?”李斌一脸堆笑,递上了一包“熊猫”。
“不了,三洋中华区老总吴孟德被杀的消息,你知道的吧?”曾小伟单刀直入。
“略有耳闻,”李斌收起烟,正了正神sè回道,“听说是在自己的书房被害的。”
“消息挺灵通的嘛~”曾小伟略带讽刺地说,大家心里明白,MUMU的老板赵武海黑白道通吃,局里面的消息,他们搞不好知道的比大部分职位不高的公安还要快。
“你这说的,”李斌赶紧解释,“吴先生是我们的贵宾,自然比较关心了。”
“吴先生最近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尹莓儿厉声厉气地问,她来了MUMU几次,特不喜欢这个李斌,一只虚伪的哈巴狗。
“我想想啊,应该是上周四晚上,”李斌一手摸头,一手作了个“请进”的姿势,把几个公安引到了地下室他自己的办公室内。
“对,没错,就是上周四晚上,”李斌边在电脑上查阅宾客记录,边向曾小伟他们确认。
“吴先生和谁一起来的?”尹莓儿追问。
“就他的贴身助理‘邓军’。”
“他们在这里呆了多久?有公关陪同么?”尹莓儿说到“公关”二字,故意瞟了一眼李斌,她指的自然是“小姐”。
“有,坐了快3个小时,应该是刘倩跟另一个女孩陪着。”
“那麻烦把她们叫过来,配合我们录下口供。”
刘倩与另一名妖娆的女公关自然给不出多有用的信息,那天吴孟德只是带着邓军来MUMU借酒浇愁罢了,吴孟德当时正被一个惊天秘密折磨着,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纯粹想找几个女人喝喝酒,聊聊天。吴孟德对女人一直都兴趣不大,每次来都只是找女人陪着喝酒聊天,从来没有带出台的,这点也是刘倩一直苦恼的。很多人背地里偷偷议论他的xìng取向,再加上身边老跟着一个高瘦清秀的‘邓军’,就更让人对此深信不疑。只是,有许多事情跟大部分人所认定的事实往往差了十万八千里,要知道很多“同志”至少会找一个女人作掩护,至少也要延续香火,尤其是吴孟德这样有地位有家产的中年男人。
而这个秘密只有邓军知道,一次陪rì本人喝得酩酊大醉,邓军将吴孟德送回住处,正准备离开,却听得吴一声惨叫,邓军立刻冲进吴的卧室,看到他正神sè极度扭曲恐惧地坐在床上,双眼茫然,一脸惨白,邓军甚至怀疑吴孟德是不是鬼上身了。
“吴,吴先生,你还好吧?”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我,救我啊!!!”吴孟德像是失去理智,紧紧抓住邓军的手,如同那是可以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的最后一根稻草。
“您不会死的,”邓军用尽量温柔镇定的语气安抚他,“您只是喝醉酒,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明白。”
吴孟德像是有不可告人的巨大痛苦,想要找人倾吐却又不敢。
“我去给您倒杯水,再拿块热毛巾。”
片刻功夫,吴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却掩面哭了起来,这也是邓军跟了他这么些年,头一次看到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