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心一惊,莫不是殿下出了什么事吧?
王娡想跟去看看,可又怕不妥,看着屋里灯火通明,人影影绰绰,心下又担心刘启,不由得在回廊里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大文学
约摸半个时辰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陆续来了,脚步匆匆的,神色焦急的,王娡猜想到底是刘启出了事,还是良娣出了事呢?
刘启再怎么不喜欢良娣,也不致于会对她动粗,而良娣向来温顺乖巧的,更应该不会伤害刘启。
王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身子来回不停的走着,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停的搓着。
乐瑶见她着急的样子,有些了然的说道:“美人,我说过了,您好心未必有好报。”
“乐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个啊?”王娡时而低首叹息,时而抬头看看屋里,“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美人,不如让乐瑶过去打听一下可好?”
王娡点点头,乐瑶刚要抬脚,却见栗妙人等一帮妃子神色匆匆地赶来了。
“美人,这下不用奴婢先去打听了,您可以自己直接去了。”乐瑶这句话还没讲完,王娡的身影早已走进了院子里,乐瑶赶紧小跑着跟上去,一眨眼功夫,王娡便进到屋里了。大文学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良娣,正一脸慌恐地跪在屋子中央。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坐在椅子上,目光却并不看跪着的良娣,而是看向床的位置,侧脸即使在柔和的橘色宫灯下依然显得很阴郁。
是刘启出事了!
王娡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的牵扯着,一揪一揪的,眼眶不自觉就湿润了,太子怎么啦?她真不应该将太子推给良娣,明知道太子有多么不喜欢良娣,可她还是滥用了她该死的善心。
乐瑶说得没错,好心不一定有好报。
若是刘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会随了他去的。
正胡乱思绪着,太医收了针,深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来不及抹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走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跟前弯腰行礼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已无大碍。”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脸一下子松驰了下来,脸上终于披上些宫灯的炎炎橘色。
“你先下去吧!”太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却隐隐透着严厉,让在座的妃子肩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手在衣袖下暗暗地绞在一起,以此稳住自己的心神。
“太子没事就好,不过,皇后娘娘,这后宫之事,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尽人意呢?”太后说这话时,眼神冷冷地扫了一遍众人,扫到王娡身上时,目光更冷且带着几分玩味。大文学
王娡不自觉得将头垂得更低,态度愈发恭谨着。
“母后,是臣媳管理后宫不力,请母后降罪!”窦漪房声音温和而又低又轻,仿佛怕吓到太皇娘娘似的。
薄姬听了,鼻子里冷哼一声,“是我的侄女犯了错,哀家若责罚你的话,岂不是将哀家置于不义之地,落得个恶婆婆的名声么?”
窦漪房听了,声音更加温和,生怕一个不上心便会惹怒了薄太后:“母后,后宫之中时常出现这种现象,是臣媳管理不当,臣媳是甘愿受罚的。”
薄太后正待开口,薄阿渝抢先道:“姑母,是侄女的错,请您责罚侄女吧!”
薄阿渝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薄姬重重的一巴掌,捂着火辣辣的脸,泪眼汪汪的,好让人觉得可怜。
栗妙人虽然也低垂着头,唇边却扬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强忍着,却依然不经意地泄出一丝在嘴角处。让人有些不自觉地认为,此事的祸事又是她挑起的。
薄姬打完了薄阿渝后,脸上是一副又恨又痛的表情,转而冷冷地对窦漪房说道:“后宫这股子使用合欢散的风气,的确该正一正了,皇后,你说是不是?”
“母后说得极是。”窦漪房低声讲完了这句,转首厉声道:“雪鸢,你即刻带人去各殿搜搜,看看谁还藏有这种肮脏的东西。还有告诫太医署,若有人私自将这些药交给后宫嫔妃,一律处死!”
雪鸢领命而去,在场众人莫不心里暗暗倒吸着冷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头垂得低低的。
“不争气的东西!”薄姬似乎怒意难消,怒视着薄阿渝,厉声道,“哀家便罚你到佛堂抄写佛经闭门思过三个月!”
薄阿渝泪眼汪汪地领命,薄姬怒得袖子一挥,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许是因为起来得太急,身子摇晃了几下,向一旁倒去。
旁边的侍女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薄姬才没有倒在地上,不至于受什么外伤。
这下,本来平静下来的屋子里又一下子慌乱起来,窦漪房吩人将太后娘娘扶进步撵里抬回长乐殿,宣太医去了。
众多一直低垂着头的妃子,才神色松驰下来,腰板也挺得直直的,仿佛又找到了自己是主人的感觉。
“这个良娣也够可以的,得不了太子的宠爱,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如此做,一定是心急自己没有先怀上太子的骨肉,怕将来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落入她人手中。”
贾八子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瞥向栗妙人和王娡。
“依我看哪,良娣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有坏的榜样在先,某人不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怀上了,企图母凭子贵吗?”唐七子走近栗妙人,还似是无意的轻轻触碰了一下栗妙人的身子,栗妙人先是吓得手不自觉的捂着肚子让开,然后便是大怒:
“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想光天化日之下,撞掉我肚子里的龙种吗?”
“……”
“行了,太子还在此休息呢,你们要吵便到外面吵去!”王娡实在看不过眼了,这帮嫔妃就真没一天安生过。
“哟,王美人假装什么好心哪?”栗妙人望着王娡,语气冰冷,极尽嘲讽,“王美人先是假惺惺地将太子推给良娣,可偏偏这么巧太子又因为再次使用合欢散而身体不适,这其中的阴谋可真是不一般哪?”
听栗妙人的话,众嫔妃的目光“唰”地望向王娡,眼中都是一样神色:“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虚伪歹毒!”
“栗美人,您别含血喷人!”乐瑶见主子被欺,身子挡在前面,对栗妙人怒目而视。
啪!
她的话刚落,栗美人的巴掌也应声而落,声音恨不得吃了乐瑶:“大胆狗奴才,你是个什么东西,不但敢骂我,还拿眼睛瞪着我,来人哪,将这个不知尊卑的狗奴才拖下去,剜去双眼,割去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