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她看了好多遍宫规,宫中女人怀孕若没有来历,要被处死的,她不禁暗暗心惊起来。
栗妙人见王皃姁一脸担忧,心下冷笑,面上却挤出极和善的笑意说道:“妹妹,你放心好了,姐姐我会帮你替皇上讲清楚的。”
“姐姐你一定要和皇上说清楚啊,要不然,我就没活路了!”王皃姁拽着栗妙人的衣袖,栗妙人扶着她坐下,语气异常温柔:“姐姐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皇上过来了,我自然会跟皇上讲清楚的。”
栗妙人将王皃姁连哄带骗送出椒风殿,脸上浮上狠毒的笑意。
小金子一直在昭阳殿门口等着王皃姁,见她回来了,皱着的眉头才稍稍松下来。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王皃姁点点头,神色间很是疲惫,原本她以为栗妙人会将她推给皇上,是在皇上清醒的状态下的,谁知原先她们竟用熏香迷了皇上,让他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宠幸了自己。她的心此刻如堵了一块石头,很无助也很无措。
“主子,您这些天晚上都去栗美人殿上所为何事?”小金子见王皃姁神色忧虑,一路上担心不已,特别怕她受栗妙人的蛊惑,帮着害她自己的亲姐姐。所以,这些天,他通过乐瑶在军医那里打听出了她姐姐小产的真正原因。此刻他紧随着王皃姁,就是想将这些事情的真相告之于她。
“小金子,怎么听你说话的语气,倒是你比较像主子呢?”心里有些抗拒小金子对自己的监管,对,是监管,为什么自从小金子进宫后,她就觉得小金子处处在监管她呢?
“小金子,你说,你是不是拿了姐姐的好处,替她来看着我的?”王皃姁转身,脸上的愤然将原先的疲色掩盖了下去。
“主子,小金子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只是听说这宫中女人诡计多端,阴谋狠毒,奴才怕主子初次进宫,上了他人的当罢了。而且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一件事了,主子您就别怪您的姐姐了。”与其说小金子是在维护王皃姁,倒不如说他处处在关注着她姐姐王娡的状况。
王皃姁脸上浮现意外之色,眸子税利地盯着小金子,仿佛他只要说出没有价值的讯息来的话,她会让小金子受到重责似的。
“主子,其实你姐姐小产的事是另有隐情的,皇上近来如此宠爱你姐姐,天天不离猗兰殿也是另有隐情的。”
小金子将他所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王皃姁倾盆说出,王皃姁震惊之余心生愧疚,转身冲出昭阳殿,跑进猗兰殿里,跪在姐姐面前哭泣不已。
“妹妹,你怎么啦?”虽然气妹妹的行为不当,但眼见妹妹情绪激动如斯,王娡还是心生怜悯,抚着妹妹的墨发,温和地说道。
“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妹妹了?”王皃姁抬起头,脸上被泪水划花了。王娡抬手将妹妹的脸拭干净,心疼地说道:“姐姐怎会不要妹妹呢,好了,妹妹只是希望皇上宠幸罢了,姐姐会尽快为你安排的。”
王皃姁抽泣得更厉害了,所有的话哽在喉咙里,只拼命地摇着头。王娡以为她误会自己吃醋,笑笑说道:“傻丫头,姐姐怎么会吃你的醋呢,姐姐不知有多想看到妹妹幸福呢。”
“姐姐,我,我没脸见你!”
“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姐姐,姐姐会为你作主的。”心中惶恐不安的王皃姁从姐姐的眼里读到了一如既往的关怀,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王娡吃了一惊,心里又气又急,直骂妹妹傻。但毕竟木已成舟,如今再多的责怪也没用,不如好好想办法解决才行。栗妙人如此陷害妹妹,一定是想让妹妹朦上污名,将妹妹一生都葬送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
“妹妹,你今晚留下来,姐姐即刻为你安排。还有,此事万不可再泄露给栗妙人知道,过了今晚之后,你依然回昭阳殿,并且要让栗妙人相信你依然是在她的掌控之中,懂吗?”王娡神情严肃地王皃姁说,经过这些风波,王皃姁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她望着姐姐,眼里全是信任和依赖,郑重地点点头。
“小金子知道这些事情不?”王娡望了一眼门外候着的小金子,带着几分忧虑问到。王皃姁将小金子所知道地也一五一十告诉了姐姐,王娡心中暗忖,看来,小金子对她们姐妹还算忠心,嘱咐妹妹回去后也要严令小金子别乱讲话,以免让人有机可乘。
王皃姁此时三魂丢了六魄,自己哪还有主意,姐姐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
王娡点点头,很高兴终于见到妹妹成熟了起来,让她进内殿休息一下,等到晚上,皇上来了,她自然会安排好一切的。
“妹妹身子已破,该怎样跟皇上交待呢?说是栗妙人的设计,可无凭无据,皇上即使信了,定会对栗妙人问罪,到时妹妹也逃不了干系。”王皃姁进去休息后,王娡的心里却焦急起来。
细细思量一遍,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瞒了过去,在殿里一直呆坐到傍晚,猜想刘启可能要过来了,便进内殿叫醒妹妹,附在她耳朵细说了一遍她的计策,然后让妹妹千万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姐妹俩刚商量好,刘启就走进了猗兰殿,他一进门就扯开兴奋的喉咙喊道:“娡儿,好消息,周将军步步大捷啊!”
王娡迎上去,不禁也感染了刘启的高兴,转头朝着门外喊:
“来人哪,上酒菜,今晚臣妾要和皇上一醉方休!”
“对,一醉方休!”刘启说话间,已发出数声爽朗的笑声。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乐瑶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捧了上来,当然还有一壶美酒。刘启拉着王娡坐下,王娡拿起酒壶满上,眨眼功夫,刘启连喝了三杯,脸上不知是兴奋还是酒的关系,已呈一片酡红。
“来,娡儿,你也喝一杯,陪朕喝一杯!”刘启抢过酒壶,给王娡面前的杯子满上了,王娡温莞一笑,以袖挡遮脸,一饮而尽。看得刘启又开怀大知,直赞她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