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阿娇这么一个可人儿,就怕跟着我们彘儿受了委屈。只怕也不能长期呆在皇宫里,到时候若去了封地,也不知姐姐可舍得不舍得?”皇宫御花园里,王娡与刘瞟对坐着石桌两头品茗。
远处,陈阿娇正在看小刘彻练剑。
“我可舍不得我的宝贝女儿去到那种荒蛮之地去。”刘瞟想想不能见到女儿,心里就不舒服。
“可这也无法避免的,诸侯王只能回封地去,怎么可以长期留在皇宫?”
“诸侯王是不能留在皇宫,但要是继承皇位的人,留在皇宫不就名正言顺了吗?”刘瞟嘴边淡淡浮起一抹冷笑。
王娡吃了一惊,赶紧阻止:“姐姐,此话万万不可乱讲!”
“瞧你那紧张样子,我当然不会对别人乱讲!”刘瞟“扑噗”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我的女儿可不能只嫁个诸侯王这么委屈。”
“姐姐,彻儿再怎么也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刘瞟眼睛一挑,“古往今来,废皇上另立新君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只是废太子?”
王娡面露惶恐,“姐姐快别如此说,我只希望彘儿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放心好了,彘儿会平平安安的,但是……”刘瞟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彼此心中有数。王娡心中无喜也无悲,彘儿,这是身为母亲的我能为你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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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刘瞟再次带着几个美人进宫。这次她有意从椒风殿而过,栗妙人见了,自然尾随而去,看看皇上这次又到底看中了哪个,好让平子施法。
刘瞟这次带着美人来到离宣德殿不远的后花园里,先让几位美人在后花园里等,然后她回去叫刘启出来。
栗妙人仗着自己是太子的母亲,又欺负这些美人新入宫,一气之下,跑上去冲着她们就吐唾沫。
“你是谁呀?怎么如此没有教养?”美人们边躲边,正好刘瞟带着刘启步出宣德殿,被这阵怒骂声给吸引过来。刘启一看,栗妙人的行径,简直比不上一个乡野村姑,哪有什么母仪天下之态,气得七窍生烟,上来扬手就给了栗妙人一巴掌。
“皇,皇上……”栗妙人因脸部的疼痛而稍稍停了停,没想到皇上竟然为了这几个新进的美人,而打了她这个东宫太子的母亲,更加恼羞成怒,疯了似的朝刘启吼:“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找这些年轻貌美的小妞,也不怕子孙笑话!!!”
刘启简直要气疯了,手指着栗妙人:“你,你……”
然后口吐鲜血,身子一下子向后倒,幸好左右扶住才没摔着。
“快,快传太医,皇上昏过去了!”小恭子指挥着人七手八脚将刘启抬进宣德殿,栗妙人才清醒过来,扑过去想看刘启,却被刘瞟一把挡在了门外。
“来人哪,将栗夫人赶出去,免得皇上再受刺激!”左右宫人得令,将栗妙人推了出去,大门“砰”一声紧紧关上。
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栗妙人全身的力气如被抽干一样,瘫软在地。蓉儿费发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扶回椒风殿。
“我是怎么啦,我到底怎么啦?”一路上,栗妙人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窦漪房和王娡匆匆赶来,刘瞟自然不忘了将刚才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一遍,气得窦太后差点背过气。“不像话,实在不像话!”
“母后,这样的女人,如果让她统摄了后宫,那不比吕后还要甚!”刘瞟心里暗自得意,脸上愤愤不平,“到时只怕我们在座的,谁都没有好下场。也不知会不会被她做成‘人彘’呢!”
“这个女人!”窦漪房气得身子直抖,太医从内殿步出来,走过来禀道:“此次皇上虽然是一时气急攻心,但是……”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据微臣诊断,皇上有咯血症。”
“什么?”这个消息无疑一个晴天霹雳,将在座的女人都辟傻了。大汉历代皇上都是不长命的,就在死在这个咯血症之上的。”
“皇儿啊,你可别如此狠心,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哪!”窦漪房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后退。刘瞟抢步上前,厉声对太医吼:“太医,你可诊清楚了,可别信口雌黄,否则本公主抄了你的家!”
太医惶恐下跪,声音颤抖:“就是给臣天大的胆子,微臣也不敢拿皇上的身子开玩笑哪!”
“不可能!”两行清泪从王娡脸是滚落下来,她转身奔进内殿,刘启还没醒过来,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如蜡。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他和她已经走过了不少岁月,彼此都老了。
似乎是被她的缀泣声惊醒,刘启悠悠地睁开眼睛,她赶紧拭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娡儿,你怎么啦?朕只不过是生生小病罢了,何至于如此紧张?不是说小病是福吗?”
刘启握住她的手,王娡一时无言以对,伏在他的身上,“皇上,您好好休息。什么事也不要想了,奏折也不要批了。”
她不想再争了,什么也不想争了,只想刘启可以好好的活着,好好的。
“难得娡儿会如此劝朕,朕就依了娡儿吧。朕早朝也不上了,奏折也不批了,就一直吃喝玩乐睡吧。呵呵!”刘启抚着王娡的墨发,心里掠过一丝隐痛,“娡儿,姐姐常常献美人给朕,你有没有吃醋?”
“我当然有吃醋啊,只是皇上不体贴臣妾罢了!”
刘启长叹一声,“其实也并不是朕贪心,朕觉得这一生有娡儿真的已经很足够了,只是不想拂了姐姐的意罢了。母亲自从比较疼武儿,但姐姐却很疼朕,处处维护朕。”
王娡伸手捂住刘启的嘴,轻轻说道:“皇上,臣妾明白,别说了,好好休息。等皇上身体好了,你不是说过吗,想陪着臣妾出去游玩的?可不准食言啊!!”
“好,朕不会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