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见花丝柔跑了,赶紧过去掐花氏的人中,一边顺着气谷雨也收收神,一边哄着天儿一边过去搭着花氏的脉。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这一天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有女如此,真是造孽。
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花丝柔已经痴了,除了安锦华,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不包括自己的亲娘,都可以这么不顾而去,这果真是因为爱情的魔力?真真玷污了这两个字。
安锦轩跟段无为两人也只能是在一旁摇头苦笑,帮不上任何的忙。安锦轩定神对谷雨说道:“这里你们顾着,我们去商会,怕是等会就开始了。”
谷雨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见他担忧,就给他吃颗定心丸,“锦轩哥,你们放心,等伯母醒转过来就不碍了。就是有什么染坊里这么多人都是当用的。”
安锦轩跟段无为想想也是,便出了门,在巷子里分开行事。花丝柔跑出去了,还有一阵子,怕是会去那染坊,而段无为自然是知道齐氏已经等在了那,倒是如何知道?这说简单也简单,他总算也在安锦华身边混了这么多年,要说做什么大事怕是不成,坏了他的事却是不难的。只怕一会`安锦华会焦头烂额了。安锦轩脸上没有喜悦,反而露出了丝丝疑惑,经过这些事情,他很是明白,安锦华虽然能够耍小聪明,但是凭着他这点能耐,就是对付安锦林都是有些吃力的,当初何以会让父母到了那个地步?难道自己的爹娘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或者只是他那过世的爹娘是个狠角色······怎么的这么快就走了,是报应吗?
他摇摇头,对自己说:“你想那么多做啥。”也确实容不得他想了,目前这事情还是靠他去处理呢,但愿到时候能够扳回一局。
花氏惨白着脸,终于醒了过来,一脸木然,眼神空洞洞的。
这率时候谁让忍心再让她说什么,谷雨扶着她,“花伯母。”
花氏此时才抬头见就她们两个在,安锦轩几个已经没有了踪影“金老板呢?他们去商会了!”
声音嘶哑又苍老,说完又是一阵咳,如意赶紧给她拍背,“伯母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操心了,他们已经去了,总会处理的。”
花氏沉吟了一会,咬咬牙“如意,给我梳个头,谷雨,带伯母过去。”
如意差点跳了起来,赶紧劝说:“伯母啊,这个时候就不要过去了,你的身子才是最是紧要的。再说还有金老板有段大哥,不妨事的。”
谷雨心里沉吟见花氏一脸豁出去的神色,虽然她不明白当初花氏到底受了什么罪,这些年又是经过了怎样的磨难但是作为花家祖业的传人,辛辛苦苦的守了这么些年头,心里的苦怕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而眼看这就要让祖业重振,却被自己的闺女搅乱了,她怎么甘心,换做是自己,也是会拼出去的。
知道劝阻无用,谷雨也不多说,从怀里摸出两粒固神丸来“伯母,你吃下这个,缓一缓,过去不着急,他们也是刚过去不久。
如意瞪了谷雨一眼,一脸的不赞同“谷雨,你好生劝着,这样过去还能也不能干啥,岂不是让他们那边更加的乱。”
平心而论,如意说这话是好意,安锦轩那边是不能这么去捣乱,但是看着花氏那般眼神,她根本元法拒绝,或许,她也还有别的意思?
花氏缓了缓气,对她们说道:“她拿走了那图样,但是那当中的丝,却都是我亲自看着的,还有别的……咳咳,她还没有学到家呢……我倒是要去看看,安家何以会有如此脸皮,竟然打了这样的阴狠的主意,花家的东西就是花家的,没有人拿得走。”
如意怔住。谷雨也细细的想了这话,突然惊喜起来,“伯母,你是说她们就算是有那东西,是不是也不能做出一样的!”
就说,这秘方什么的怎么会如此?要当真是那样,花氏去了安锦华那边可不就是不能把那提花织物作出来?就算是作出来,在正版的面前,山寨版无路可走了,采买司势必会对安的印象不好,而受这不好印象影响,会不会安锦轩那边的机会就更加的大呢。
心里就有了点雀跃,如意也反应了过来,“对对对,安大那人真真可恶,这么着就想霸着别人家的东西,伯母就该去拆穿他!”
说完就喜滋滋的去给花氏梳头,又换过一身衣裳,出门吩咐马车。
花氏这边倒是下定了决心,正要起身的时候踢到了地上的帽子,如意一边捡起来怒道:“真是,你们去就成了,我家里带着天儿,免得……”意识到这话似乎不太对,转而说道:“你瞧这帽子,伯母你一出手就不一样,瞧瞧这精致样子。”
自从得知花氏的打算之后,如意就变得话多起来。花氏扭头撇了她@●见这帽子果真眼生,但也绝不是自己绣的那个,“不是你绣的?”
如意摇摇头,花氏拿过,看见那上面的黛绿珠子,眼睛猛然瞪大:“这……这从何来?”
如意见她这般反应,有些惊慌失措,“伯母,这我瞧着这帽子好,可不就是以为你给做的······难不成是她自己做的。”
那个她,自然是指花丝柔了。只不过她现在无法给她们答案了,当时见花氏那么决绝的说话,又要天儿留着,她心里凭着一股劲头,奔出门来。
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奔泻而出,从小她就不记得自己爹什么样子,但是娘也不说,这么多年了,一直觉得是娘不容易,哪知道原来她是心狠,还料不到娘竟然已经狠心到了这个地步,天儿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那么狠心的不让见亲爹也就算了,难不成的还要帮着对付吗,到时候父子反目以后又该如何?幸好的是自己警醒得早一些,才没有酿成大错,至于金老板他们的救命之恩,总是有很多别的方式回报,谁让他一开始就跟木大哥那边对着,这就是没有自己没有天儿,他们还不是走到这一步……
花丝柔简直都有些可怜自己了,这么多人,谁也没有自己为难,天儿她带不走,亲娘当自己仇人一般,自己也没有个名分,那忘恩负义的罪名看来也是要背上了,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是的,她只不错是天儿的娘亲,她的心里就只能容得下他们,说到底自己不过就是个苦命的女子而已,为何情势总是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对,还有路走的,,赶紧去找他,要回天儿,天儿是他们的骨肉,说到哪里也越不过这个理!
正巧不巧的就见有马车,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姑娘可是有急事,要不捎一程?”她二话不说就赶紧爬了上去,“麻烦去羊角巷!”
她直哭一直哭,泪水涟涟。也不觉得有异。
后头一辆马车,一直跟着。
羊角巷安家染坊,安锦华在那做最后的准备,马上就要去商会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好在这边的提花织物差不多了,生意总算的没有被抢走,不然祖母都会对自己失望了。锦林那小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他以为他有什么!过了今天,他那边只能仰着自己鼻息,要是再把天儿接进门,让他去镇子里!去庄子里去,免得捣乱的。
眼下这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突然,见有个人一边哭着一边跑进来,一身脏兮兮的,不由得就嫌恶的皱眉,“怎么开门的让这……晦气!”
还没有骂完,泪人儿就软软叫道:“木大哥,快去救天儿吧!”
安锦华这染坊,花丝柔自是常来,身边的人他也是信得过的,所以就没有顾忌那么多,“什么事情闹成这样,过了今日······”
花丝柔扑在他身上,眼泪鼻涕的一把一把下来,像是找到了依靠浑身发软,哭得说不出话来。
幸好的时辰还没有到,安锦华拍拍她的背:“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等过这一遭我就接你回去,势必不让你这般。”
花趄柔抽着气,“木大哥,等……等不了了,娘知道我给了你花家的东西,要把我赶出来,呜呜……”
安锦华眉头一皱,这还没有跟家里那边说过,本以为徐徐图之,告诉她厉害之处,就是借个儿子进来一般,到时候家业抓在自己手里,齐氏应该会顾全大局,再者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也硬气一些,她也没有给自己生下儿子······但是这个时候花丝柔要出来,可是如何是好的。
他干脆不想了,“那就出来,先外面住一阵······”
花丝柔眼泪流的凶,“我出来倒是没啥,但是娘说了要让天儿姓花,我也抢不过他们,天儿——”
安锦华心疼得什么一样,却又哄着,“不怕不怕,有我呢,怎么也是我的儿子不是,乖,现在我们就去那边,采买司愣是要亲眼见到的呢,正好你不是在这,等我们把他们打败,就夫妻双双把家还,娘子——”
这后一句念白却是纯粹的要逗笑花丝柔了,她一听果真就有些娇羞。
而屋子里却穿来一声冷笑,是凉彻心扉的齐氏,她愣是要来看看,果真的看见了,一开始就是要出来的,哪知道乳娘愣是劝住了,说要留点余地回转,她银牙都要咬碎了,直到听那安锦华说道夫妻双双把家还,她如何忍得了,他是把自己置于何地?那个狐媚子是她的妻吗?自己又是什么!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