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的排练、演出占去了叶慧相当多的一部分时间,甚至有时候还要到别的城市表演个一两场,。倒是波文很出乎叶慧意料的超额做到了一个朋友所能做的事情。无论叶慧到哪里表演,波文总会去给她捧场。即便是人到不了,也定会让手下的人或送上一张祝贺的卡片,或者是一两件小饰品挂件,偶尔也会有些应季的鲜花。
一开始叶慧在感谢之余还免不了有些别扭。但是时间长了,反倒开始有些期待他的小礼物了。不得不说这个波文送东西太有技巧,都是一些小玩意,既不会因为太过贵重让人不安,也不会显得敷衍,看得出来每一样礼物都是经心的,坦坦荡荡的,若是叶慧真的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倒是她放不开,小家子气了。
苏菲也由一开始的惊讶,到慢慢习惯。偶尔若是既不见波文本人,也不见小礼物,她还会叨念上两句,猜测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晚,一会得说说他,不能迟到云云。
这边苏菲刚刚念叨完,就收到了波文的礼物,竟然是一个造型精美剔透的百合花样的胸针。叶慧打开盒子看到胸针的刹那都忍不住为这胸针赞叹一把,这是璀璨精美得让人爱不释手呢。赞叹过后,看着这枚胸针却有些微微的诧异,这还是波文送的这么多礼物里唯一的一件首饰,好在是胸针,稍稍抹去了一些暧昧情愫。
苏菲看着这‘礼物’,又开始开起了叶慧的玩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波文表现得如此可疑,莫不是对她有意思?叶慧只是笑笑,不理她的调侃。其实初初接到波文的礼物的时候,她还真的往哪方面想过。毕竟有奥利弗的事在前面摆着。她不得不敏感着点,对自己也对他人负责。但是后来看他的举止行为,都没有什么反常的,而且送的礼物也都是大方简单的,实在不像是讨好女孩子的那些套路,便渐渐放下心来,。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她也是深深了解波文的品味以及自身条件,想想她有幸谋面的波文的那些女伴们。哪个不是细腰肥臀的丰腴美女。她太有那个自知之明自己这‘没料的干巴’身材,不然真照着他这么‘关怀备至’地捧场,叶慧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凑巧这会安德莉亚到后台来看看叶慧准备得如何,正巧撞见波文送来的礼物,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这个波文对叶慧还真是上心。想当初她难得登台一回,可都不见他这么勤快周到的。而叶慧最近辗转颇多。他还能这么风雨无阻关怀备至,似乎是用意颇深呢…
“安德莉亚,你怎么来了?”看见安德莉亚。叶慧立马迎上去。
“当然是给你捧场来了!”安德莉亚笑,“难不成就许波文献殷勤,我就不能关心关心我的好学生?”
叶慧瞥一眼被她信手放在桌上的胸针。无奈道,“波文怎么能跟你比?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你能来我当然高兴得很。不过恐怕今个你来应该不是只为了给我捧场这么简单吧?!”
“顺便,顺便不行么?”安德莉亚坐在沙发上,拿起胸针摆弄了两下。又原地放回去,笑看着叶慧道,“我这次来只是想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费城交响乐团?”
叶慧摇摇头,“安德莉亚,我的水平你最清楚。若是真要凭着这一把琴去跟大家争个高低,胜算并不高。况且…”
“况且你现在早就安于作曲了是不是?”安德莉亚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固执的叶慧,“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既然你并不感兴趣,那么就算了吧。好了,这是最后一场演出了,加油!”
叶慧微笑点头。
最后一场演出,终于来了。在此之前是期待,在此之后,就会只剩下怀念了吧?!又或者,这也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最后一次登台?叶慧笑笑,像以前无数次一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来,擦拭、调试,为登台做最后的准备,。
上台之前,不少平时比较要好的都聚在一起,叶慧也跟几个不错的乐手打了招呼。这是大家最后聚在一起演出了,庄重之余,还是免不了有些微忧伤的气息。
柯蒂斯的校队,即便是不比那些著名乐团,但是整体水准也是相当高的。最后一次登台,每一个人似乎都拿出了比以往更加认真的态度,这从大家脸上的神色便可以看出来。一起走过了几年的团员,一起排练,一起登台,就是一个团体家庭。而如今却是最后一次集体在观众面前演奏,这一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次了吧!
像之前的无数次,这次的表演非常顺利。在指挥的带领下,成功划下最后一个休止符,熟悉的掌声在大厅了回旋。叶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着舞台上灯光的灼热,看着台下为他们的表演而鼓掌的观众,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一刻,这将成为她一生最美丽,最璀璨的记忆!
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毕业季也就在眼前。翻着日历,叶慧难掩心中的激动。盼了两年的毕业季终于姗姗来迟了!回想这两年的分离,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此刻的到来。然而此刻真的要来了,激动的同时,她心中却又忍不住隐隐期待着能慢一点,慢一点,让她最后看看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城市,一一告别这里的朋友…
相比于其他学生或者忙着他们几个人的小乐队的出路,或者个人加入某些大的交响乐团又或者只是作为一个单独的乐手存在却无一不再此刻忙得焦头烂额,叶慧却是要显得轻松多了。早在此之前她就想好了自己走创作乐曲的路子。
自从大三时给那部初恋题材的电影配的乐在电影节上荣获最佳配乐奖之后,叶慧也在创作界有了小小的名气。还有在戴纳的一手策划下发的一些她肚子谱曲演奏的唱片使得她在古典乐界也不算是无名小卒,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总算是不负她不远万里,与李志恒分隔两地地在柯蒂斯求学了。现在她只想着等毕业之后就赶紧飞回国与大家团聚。
数着一天比一天近的日子,叶慧除了满心的激动,却又涌上了些微的失落与惆怅,。毕业之后。她就会回到中国,回到李志恒身边了。远离这个城市,这里的朋友,这里的一切。四年的时间,她对这里也已有了不浅的感情,一朝舍弃,心中总会不舍。不过人生本来就是由不断的相聚与分离离开的,她能做的。也只有趁着这段时间。享受在费城的最后一段时光…
叶慧的毕业典礼,自然是少不了李志恒的。赶在毕业典礼之前,李志恒飞到了费城,他要与叶慧一起见证这个她生命中重要的时刻。
毕业典礼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里举行的。当叶慧从校长手中接过证书的那一刻,满心满眼都只剩了台下看着她微笑的李志恒。她的学业,总算是圆满完成。这段分离的日子。也终于走到了终结,属于他们的幸福总算到来!
“叶子,祝贺你。终于毕业了!”李志恒抱着好大一束花,微笑着看着叶慧。
“志恒哥!”叶慧直接扑到李志恒身上,紧紧揽住他的脖子。“刚刚我在主席台上就看到你了,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李志恒揽着叶慧的腰,“我还看到你也看到我了。”
李志恒的答案让叶慧很是满意,从他身上下来。满心欢喜地接过这一大捧鲜花,笑着说:“哇,好大一捧花啊!志恒哥,你真是越来越浪漫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李志恒刮了一下叶慧的鼻子,笑道。
“我早就知道!不过不愿意说出来而已,怕你不好意思!”叶慧笑嘻嘻的,突然上前一步揽住李志恒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志恒哥,我终于毕业了。”
“嗯,你终于毕业了。”
“以后,我要一步不离地跟着你!”
“好,!”
终于毕业了!所有人都是满怀激动,全心欢喜。广场上聚集着成千上百的学生,大家都默契地摘下了帽子,一齐高高地抛向空中。所有人都在欢呼,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间的那一对。一大捧鲜艳的花束放在脚边,美丽的女孩子主动踮起脚尖,揽着男人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而离他们十步开外的地方,同样站着另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束洁白的百合,静静地看着人群中拥吻的一对,神色莫测…
典礼之后,叶慧并没有急着和李志恒回去,而是邀请招待了这边的许多朋友。像是导师安德莉亚还有得文,朋友像是波文、徐勋还有艾玛等。雅子因为与叶慧几乎是同时毕业,走不开,所以只是寄来一份毕业礼物。
一连几天,家里都是筵席不断。叶慧都是亲自下厨,即便是李志恒要下来帮厨都被叶慧赶了出去。她要亲自下厨,才能表达她的谢意。
这一次聚过之后,下次再见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安德莉亚有些舍不得叶慧,而得文更多的却是为叶慧感到惋惜,觉得她就这样放弃一切回到中国有些可惜。这些叶慧统统都一笑而过,然后认真地像所有人表达了她的感谢。感谢这几年来大家的包含与照顾。
收到邀请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一遍,却唯独自始至终不见波文,倒是让叶慧感到诧异。联系他却又联系不上,每次都是他的助理代为接待,弄得叶慧很是郁闷。最后没法,叶慧还是亲自去选了一个礼物交给他的助理,算是纪念,怎么说在她演出的时候,波文也是常常支持不是?
所幸的是在叶慧辞别朋友们准备登机的时候,终于再一次收到了波文的礼物,一只造型古朴的百合花型的簪子。虽然没见到他本人,但是有礼物,总算是多多少少弥补了没有见到波文的遗憾。
一切圆满。时隔一年多后,叶慧终于再次登上了回程的飞机,看着窗外飘过的白云,叶慧在心中默念:北京,我回来了!(未完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