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朱卫疆脸上笼罩一层杀气,凶狠的瞪视朱非己。朱非己顾盼左右,兀的哈哈大笑,却笑得有点勉强,他似笑若悲,道:“哈哈哈,你想杀了我?……那就来吧,反正我十年前就应该死了,我欠君子山庄一条命。”
朱卫疆向前一逼道:“你欠我师父一条命,今夜血债血还。”
“嘿嘿……”杨成却很苍凉的笑道,“他这条命可不是你的,讨债也有个先来后到吧!”
朱卫疆一怔,旋大怒,喝道:“你小子瞎捣乱什么,欠揍。”声未落,一拳已经击打过去。杨成“嘿”的一声,扭腰侧身躲开。朱卫疆“咦”一声惊呼,同时收拳,箭步前扑,又是一掌打向杨成面颊。
杨成气定神闲,撇头向前一欺,避过这一掌之时,已和朱卫疆四目相对。朱卫疆大惊失色,急忙后退却开,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口中吃吃艾艾道:“你,你,你……。”却正好倒在绵柔的怀抱中,只听是朱霏霏不断的叫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在一旁的鲁傲亦吃惊不浅,他心道:“朱卫疆的武功不见得比我高强,但也不比我逊色多少。而那个小子竟然如此轻松的打败他,难道,难道之前他都是装的,不可能,不可能……这这到底这么回事。那小子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想着,鲁傲神魂不定,睛珠漂浮。忽然却看见门外有一缕白影隐约飘扬,定睛一瞧,只见一张莹然动人的脸,一凛月光洒落下来,二者交相辉映,摄人心魄。
鲁傲却不禁大叫:“她来了,她来了,你们看,你们看。”
众人早已看见了,却都没有出声,唯恐稍一大声,稍一呼气,便把惊散了这如幻如画的景致。杨成更是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因为他又看到了她,她就是刘姑娘,犹如天仙一般出现在他眼前,他看看自己腌臜凌乱的衣着,不禁自渐形秽,脸红的不敢再瞧她一眼。
却听朱非己笑嘻嘻道:“刘姑娘,老朽的寒舍,你怎么找到了。”
刘姑娘道:“我是瞧着屋外围着许多人,就过来看看。”
杨成勃然惊醒,心道:“杨成,杨成,到这关头了,你还儿女情长。”他走到朱非己面前道:“我们做个了结吧。”
朱非己听了只是轻松一笑,道:“杨成你说李秀和你义父是我杀的。证据呢?呵呵,还有你,朱卫疆你又有什么凭据说我杀了朱施津。”
朱卫疆一时哑口无言,他听杨成说了刚才那一段故事,报仇心切,心里很自然的臆断朱非己是凶手,然而待他这么一问,才幡然醒悟,就刚才杨成那一番话根本不足以说明朱非己是凶手。但是他说过师父的坏话总是真,他们之间有间隙总是事实,他若不是凶手,也定然是帮凶。还有什么好说。手舞足蹈道:“你你辱没我师父名誉,我师父的死,你你你定然逃不了干系。”他也觉得这话说得十分勉强,故而手舞脚划以作掩饰。
杨成道:“我是没看见你杀人,当你暗算朱柏之后,一直坐在地下喝酒,喝了大概半个时辰,你还再喝。我看着无聊极了。却又不敢跳下屋顶,怕你惊觉了。于是迷迷糊糊我便趴在瓦上睡着了。可是当我睡醒的时候就发现,就发现阿成哥和义父躺在地下,浑身,浑身都是血,我去叫他们,他们怎么也不应我,拉他们,他们全身都已经僵直了……”“那时,朱柏已经被点穴,只有你到过天王庙,你说不是你干的,又是谁?”杨成炯炯双眼望着朱非己,欲喷射出怒火。
朱非己依然笑着。仿佛杨成要说什么他都已经料到了,而且很可笑。
杨成怒不可遏,正要上前逼问,眼前的一缕白衣却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仇恨,没有愤懑,只有当年朦胧的倾慕,现在的爱。
刘姑娘奇怪的打量着杨成,良久方才道:“你,是李秀的兄弟。”
杨成痴痴的点了头。
刘姑娘又绕着杨成,举着食指,蹙眉思索,良久,终于“唉”的一声轻叹,垂下手,道:“你一点也不像他”
杨成当然清楚“他”是谁。只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敢说。一身污渍的他仿佛身处在皑皑白雪之中,唯怕污亵她。
刘姑娘丝毫没发觉杨成怪异的表情,反倒自己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