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杜若没有出门,坐在书房仔仔细细的又算了一遍改革店面所需要花费的银两,其中一笔大额开支就是购买新店面。
茶铺旁边的客来茶楼是最合适的铺面,不仅两家原本就是一家,更重要的是对方的生意很是清淡,若她肯出合适的价钱收购,对方一定和卖。毕竟,他的竞争对手实力雄厚,又稳稳的盘踞在店门对面,很难扭转局面。
黄昏时分,晚霞满天,绚烂美丽。
杜若坐得久了,起身走到屋外活动筋骨,忽然想起君楚,便闲步去看望。本以为熙儿会在这里,谁料院子里非常安静,房门开着,朝里一看,竟没有人。
杜若折身,往小花圃去。
到了地方,靠墙的几丛栀子开的雪白一片,小砖块儿围就的两个长形花圃中种着些君子兰、紫薇、茉莉、玉簪,最醒目的当属那两棵粉色月季以及紫薇。在另一侧靠墙的则是枝叶浓密翠绿的葡萄架,晚风吹来,叶子沙沙作响。
“夫人。”福伯从葡萄架底下走出来。
“原来福伯在这里。”杜若寻眼看了看,问道:“怎么没见君楚?有没有看到熙儿?”
福伯道:“我来的时候看到熙儿少爷出了后门,好像还有人跟着,可能是君楚公子。”
“他们出去了?”杜若有些意外。
思忖片刻,她也出了后门。
若熙儿真是与君楚一起出去的,那么一定是去了当初熙儿捡到君楚的地方,他想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尝试着找回记忆。这会儿她倒不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担心被曾袭击他的人发现,连带着熙儿也危险。
这外的这几天她也曾刻意探听,却并未听说有哪家的少爷公子失踪,所以她总是有些不安。
捡到君楚的地方,杜若曾问过熙儿,就在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子里。正疾步往那边赶,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嫂嫂!”循声望去,只见熙儿怀里抱着什么,喜洋洋的朝她跑了过来。君楚就跟在他身后。
“去哪儿了?”杜若一面问着,一面看后面的人。他走的不快,但步伐沉稳,面色平静,气色也很不错。看来他的伤养得很好。
“君楚大哥想出来走走,我陪着他。嫂嫂你看,这是我捡的。”熙儿兴高采烈的举起怀里的爱物。
杜若定睛一瞧,当即就笑了:“熙儿,这只小白鹅从你哪儿捡的?”
“它受伤了。”熙儿拨开小白鹅的翅膀,上面缠着布条。熙儿又是一双汪汪的大眼,期希的问道:“嫂嫂,我们可以收留它吗?如果不带它回家,它会好可怜,说不定会死的。”
“嫂嫂只是担心它有主人。”杜若揉揉他的脑袋,不忍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只得笑着点头:“好吧,如果没有人来找,你就留着。”
“谢谢嫂嫂!”熙儿立刻又高兴起来,宝贝的抱着小白鹅,欢快的往回跑。
杜若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君楚身上。
见他微蹙的眉峰,沉寂的面色,猜到了:“没有收获?”
君楚摇摇头。
“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想必记忆也很快会想起来。”杜若嘴里如此宽慰,心里却并不那么乐观。这类失忆的人,幸运的一两个月或者一两年会想起来,倒霉的,一辈子都记不起。
刚进后门,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身影朝林家父女住的院子跑,似乎还挺着急。
“景北!”杜若喊了一声。
“嫂嫂,我是景南。”景南在小院门口停住。
“景南?”杜若失笑,这还是第一次将他们认错,主要是没料到景南会往林平的院子的跑。于是问道:“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呢?”
景南见问,却是吞吞吐吐,半天都没句利索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我?”一看他这样,杜若便料定有事,心头一转,追问道:“是不是景北出了什么事?”
“景北让我来找林大叔拿药。”眼见瞒不过,景南只得老实说了。
“拿药?好好儿的拿什么药?你快说,他到底怎么了?”杜若更是奇怪。
景南和盘托出:“景北跟人打架,受伤了,让我找林大叔拿点儿擦伤的药。”
这个回答又在杜若的意料之外,景北不是总跟着林平吗?又怎么会跑去跟人打架?
从林平处取了瓶药膏,前往景北的住处。
没等进门就听景北“唉哟”的声音,萧景澜则在揶揄:“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都把皮滚厚了。看看你这脸,都这么大了还跟人打架,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么?动手非君子。”
“二哥!你那酸溜溜的话就别跟我说了,我又不想做君子。”景北不悦的嘀咕。
杜若提声哼笑,进了房间:“是啊,你可是要做大侠的。”
景北一看到她赶紧就往床里躲,想将脸藏起来,嘴里还吼道:“景南,我不是告诉你不准告诉嫂嫂吗?”
景南一脸的无辜:“不是我说的。”
杜若看着他钻到被子里,好气又好笑,走上去一把将被子掀了,抬手拍在他背上:“转过来!”
嘴里哼唧了两声,景北不得已只得坐起来,满口不在乎的说道:“我没事。”
杜若抬手就按上他的脸颊。
“哎呦,疼!嫂嫂!”景北捂着脸躲开。
“不是没事儿吗?”杜若看到他的脸后就着急生气。开始并没在意,可没想到他的一张脸就似开了果酱铺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算,还破了皮,流了血。再看他身上的衣服,不仅蹭满了灰,还扯破了几条口子。
“有点儿疼。”景北碍着面子,嘴硬的死撑。
杜若叹口气,拉开他的手,将药膏轻轻的抹在他脸上。一边抹一边问:“你不是跟着林大叔吗?怎么又跑出去跟人打架了?”
“那小子嘴很不好,就该教训!”提到原由景北依旧动气,但却不讲原由。
杜若瞥他一眼,又细问:“他说了什么?也值得你被打成这样?”
“他……”景北险些说出口,却在关键时刻止住,话锋一转,冷哼道:“那小子也别想捞到好,他比我惨多了!”
杜若听得只是摇头,摸完药故意又点点他嘴角的伤。
“哇!疼!嫂嫂你干嘛?”景北大叫。
“这是警告你,下回不许再和人打架。”说着还抬手一指,笑道:“学学你二哥也不错,读读书,写写字,斯斯文文的,也不用受伤啊。”
萧景澜觉得这夸奖不像好话,又挑不出错来,只好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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